恍然大悟,我们为什么非要生死相争?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第六部》(感知对话录、112)
生存者:
这种独立的个人性存在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我们哑然无语,在这种人为分裂的、不合理的、根本无法成立的状态下,我们是怎样生存的?我们每个人的求存生涯为什么这样艰难?当根本原因赫然暴露在我们面前,我们才知道个人的意义是什么?我是什么?作为一个如细胞一样独立于人体之外的个人,我们的处境以及我们的作为可想而知。我们委屈吗?硬着头皮做了一生的个人,为了个人的生命我们莫名其妙地付出了一生,到头来,我们得到些什么?我们该悲哀还是该叹息?为谁叹息?
感知者:
我们不得不为自己叹息,因为做一个不合法理也不合存在铁律的生命的个人实在是太难了,也实在是太冤了,我们维持了数千年、数万年不合理的人类存在,我们该赞美还是该侧目?我们自己作为一个不合理的人,我们经受的和做下的一切,是该惋惜呢,该叹息呢,还是该可怜呢?作为一个不该独立于肌体组织以外的“细胞”,即独立于人类共体存在之外的个人,我们做了些什么?我们是怎么做的?为了我们独立的生命能够存在,我们付出了些什么代价?幸好,我们强大的智慧能力和文明手段,给了这种本不能存在的存在以有力的支持,否则,个人怎么能够裸露于共体之外,独立性地存在这么长的时间?对于以后的人类史,人类曾经有过一段以独立的生命个体生存的历史,后人们会诧异万分,这种不可思议的个人处境,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个人是怎么从独立生命阶段活过来的?说起来是斑斑血泪、罄竹难书。为了维持根本不能成立的个人性存在,就跟维持一粒细胞在器皿中的存在一样艰难,个人存在的本来需要、或从共体存在中自然获得的支持全都成了外在的需要,成了自己必须努力去获取的生存条件,将内在需求外在化,这是人类给自己制造的一大难堪。个人作为“细胞”一样需要得到的共体的若干支持从生命的独立存在起开始断绝,个人存在需要的种种支持要去寻求、争取、以及用交换手段与付出种种代价才能获得,原本个体间正常的、自然的共体中的互动变成生命的互利与竞争,互动的个体成了可利用的个体以及竞争的对象和有害的威胁,“细胞与细胞”即人类共体下的人与人的关系彻底变异,成为了互相利用或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这样的状态让作为共体的人类情何以堪?
可以用癌变、炎症、溃烂来形容人类共体之中的实际状态,但我们个人与个人,为了生命的独立存在,不这样互相利用又互相竞争行吗?不以各自的目的为目的行吗?我们不知道共同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人类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人类共体与我们自己的个体之间是什么关系?也就是说,我们不清楚细胞组织与人体是什么关系,细胞的存在对于人体的存在有什么意义,我们竟然一无所知,百寻不见,叫做:人的生存没有终极目的和意义,这就是我们的共识。
作为人体,我们体内细胞们的迷惑和它们得出了存在无目的无意义的结论时,我们作何感想?同样,作为人类,每个人的迷惑和得出生存无目的无意义的结论时,人类作何感想?须知这不是在编寓言,这就是人类面临的事实真相。对待细胞们迷惑与相互的战争,我们用治疗的药物来对付,并力求告诉它们:我——人体的健康、良好的存在,就是你们的终极目的和意义,而我——人体的健康、良好的存在,就是你们所有细胞存在的保证。你们各自的独立存在,你们相互的竞争与杀戮,都是毫无意义的,都是对于我的损害,也就是对于终极存在的损害,更是对于自身的损害。
人何尝不是如此,个人作为生命个体的独立存在,以及你们之间为了各自生命存在的竞争与冲突有什么实在意义呢?损害到人类的存在,你们谁还能安然存在?你们作为人类一个“细胞式的存在”,能够在生命的个体状态下持续的、良好的存在下去?你们是该归于共体存在为好,还是就这样以独立的生命个体存在为好?你们意识不到自己“细胞式”的存在性质,你们真以为你们以个体的存在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符合存在规律的存在?难道你们准备将个体生命的独立存在继续下去,直到人类这个巨大物种的共体彻底毁灭为止?这是理智的吗?(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