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小说】道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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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辆驰骋的奥迪轿车行驶在洪城市宽阔的快速路。P小姐身穿红色风衣坐在副驾驶座,开车的司机是P小姐的情人A先生。他们开往的目的地是洪城机场,P小姐一个月的英国旅游今天就要出发了。她欢快地向A先生表达自己对这次旅游的期待,而驾驶座上的A先生却一改平日侃侃而谈,只是时不时点头示意赞同,一副心不在焉样子。
A先生三十出头,在市中心商业大厦上班,据说整栋大厦属于洪城神秘富豪家族继承人C小姐所有,能在里面工作的人都不简单。P小姐常常以有A先生这样的情人自豪,特别是平日逛街A先生豪爽刷卡的时候,P小姐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A先生还是一个十分强势的情人,P小姐生活方方面面A先生都有要求。大至P小姐这次一个月的旅游计划就是半年前A先生提出的,说是当作和P小姐认识一周年礼物送给P小姐,小至P小姐的朋友,工作,平日的衣着、发型等都会安排。有一次, A先生就为P小姐打算剪短她一头披肩长发大发雷霆。有句话叫:好情人的性格都是互补的。P小姐就是A先生的好情人,她性格温和,典型的小鸟依人类型,就算是A先生奇怪的要求也总是很能迁就。很多时候,她觉得A先生是对的,一些事情的安排也是为自己好,于是就不计较了。她喜欢A先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每天下午5点,A先生会在P小姐工作的地方等她下班,然后开车载着她经过洪城最繁华的阳茵大道送她回家。这是P小姐每天最开心的时间,她会和A先生分享每天的趣事,A先生也会用各种各样的玩笑哄她开心。
一个小时后,经过一番难舍的道别P小姐登上了旅行的飞机。飞机呼啸着缓缓上升。飞机上,P小姐认真地看A先生为她制定的各种旅游路线。她开始期盼飞机在目的地降落后可以在机场免税店进行疯狂购物。
广播里机长的声音打破了P小姐的美梦:尊敬的乘客,十分抱歉,由于前方暴风天气,出于对乘客安全考虑,飞机需要返航。造成不便,敬请原谅。机仓马上沸腾起来,乘客里传出各种抱怨声音。空姐赶紧安抚不满的乘客。P小姐没有加入谩骂的队伍,她反而感到有点高兴,起初她也不愿意离开A先生一个月那么久,只是最后A先生用很多话说服她,她才勉强同意。现在出现这样的意外不就是上天免去了P小姐对A先生一个月相思之苦。
经过一番折腾,P小姐从返航飞机下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她迫不及待地拨通A先生的电话。电话那头响起:“嘟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A先生的电话关机了。P小姐认识A先生的一年里,A先生从来不会让P小姐的电话响超过三声,这次居然关机了!她心想一阵郁闷,可又想到下次可以用这借口惩罚一下A先生,她就笑了。P小姐一个人到机场边快餐店吃午饭,吃饭时她决定取消这次旅行直到A先生愿意和她一块去。期间她又打了好几次电话给A先生,对方电话还是关机一直打不通。
由于电话联系不上A先生,P小姐唯有自己找些娱乐打发时间。在繁华的街道商店散步了几个小时后,两手空空没趣的P小姐买了一客寿司坐上出租车回家。
她打开房间里的电视机,一边看电视,一边坐在床上吃寿司。此时P小姐的手机闹钟响起了,这是P小姐调好每天下班时间的闹钟,她轻轻把它按停。P小姐想着假如今天不是要去旅游,自己会坐在A先生副驾驶座上和A先生聊些什么话题,A先生又会用怎样的话哄她开心。P小姐心里充满爱意。
电视里播放一则车祸新闻:洪城新贵夫妇于今日下午6时在阳茵大道发生严重交通事故,肇事车辆失控撞上隔离带,副驾驶座上商业女强人C小姐不幸重伤身亡,驾驶车辆的丈夫受轻伤正接受警方询问。
P小姐震惊了,眼睛挣得大大的,她不敢相信一幕出现了:满脸泪水的A先生叙说着这件不幸事情发生的经过:“我很内疚,大家都知道我每天都会开车接妻子下班,没想到今天……”访问后,电视里出现了死者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眉眼中竟P小姐有七八分相似,而那把乌黑的披肩长发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忽如变故让P小姐呆住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心跳开始加速,耳边出现嗡嗡作响,手也略微发抖,她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A先生已经有妻子;A先生的妻子今天车祸死了;车祸发生在她和A先生每天经过的阳茵大道;A先生的妻子怎么和自己长得这么像;A先生把每天接她下班说成了每天接妻子下班;A先生要她去一个月的旅游;还有A先生平日里古怪的要求…… 特别是2年前A先生对P小姐整容的要求……
A先生哭泣叙述的脸和那张长发女人照片在眼前不断地浮现。霎间,P小姐感到一阵心寒,这些诡异的巧合会不会有着某种关联?她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猜想不是真的,颤抖的手拿出电话,修长的手指开始按那一连串早已熟记在心的数字。电话里还是那串冷冰冰的话:“嘟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P小姐开始恐惧,她双手不由地卷起身边的被子,尝试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联想起A先生平日里对他一些怪异的要求,还有A先生深不可测的内心。难道A先生在一些场合利用着她装成他的老婆C小姐吗?恐惧变得不受控制,寒意占据全身。她害怕地躺下身体,把被子盖过了全身。P小姐思绪久久难以平静。
天渐渐黑,慢慢入夜。P小姐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一遍一遍说服自己:“我想多了,这不是真的,我要平静,我要睡觉,睡醒后就没事了。”可思绪一片混乱的她怎么能睡得着,直到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打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喝。这个世界才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朦胧……
第二天,P小姐死死地盯着电视机,关注每一条昨晚车祸的跟踪报道。调查证据反映A先生无杀人动机平日对妻子关怀备至,路面监控也显示A先生当时车速正常,A先生深情阐述博得了外界一致同情,种种迹象趋向证明车祸不过是一场意外。看完报道后P小姐像跌入了冰窖一样冰冷,她看到报道中种种证据里和A先生一起的不是死去的C小姐而是是自己,自己成为A先生无辜的最好证明。昨日她还在沉溺于A先生的爱,今天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被欺骗感觉击垮对这个小女人。一整天里,P小姐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手机,期盼电话那头可以给她一个解释,不管这个解释有多么牵强,她都会相信。可手机一直没响,直到下午5点下班闹钟再次响起。
P小姐开始哭了,哭声很小充满了悲戚和伤感。不知什么时候,承受着心理和肉体折磨的P小姐睡着了。那一晚,P小姐做了一个梦, A先生握住她的手,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刀,A先生把她的手向前推,刀尖慢慢插入一个人的心脏,那人的脸刚开始有点朦胧,逐渐变得清晰,她看清那人正是P小姐自己。P小姐啊的一声惊醒,吓得满头大汗再也不敢入睡。
第三天早晨,一个憔悴的女人战战兢兢走进警察局报案。当天晚上,A先生以涉嫌谋杀被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