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只是称呼，别变成一种绑架
高中同桌曾对我说：以后暑假和周末我都不能跟你出去玩了，我妈生了个弟弟，我是姐姐，要照顾他的。
那时候我点点头，觉得理所当然。直到前几天才明白，这是一场什么样的绑架。
1
我出门逛街，路上车水马龙，迎面走来一对兄妹。
哥哥大概是十岁出头的年纪，守在五六岁的妹妹身边，走得很慢。
小男孩拉着妹妹的手，看着路，小声说话，看上去懂事极了。
和哥哥截然相反的是，小女孩天真烂漫，挣开牵着的手，笑闹着就跑向了路中央。
即将撞上的电动车及时停住。
立马跟上去并试图拽回妹妹的小男孩站在车前，牢牢把妹妹护在怀里。
人群熙熙攘攘，这可能只是一件小事。
但这个时候，突然冲出一个似乎是奶奶身份的中年妇女，扯着嗓子叫骂着：
你怎么让她往中央中跑呢？
带着她往路边上走啊？
你怎么看着你妹妹的？
小男孩松开妹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奶奶的骂声愈发刺耳，他只是无声应下了这份没由来的指责。
街上有很多人，小男孩他垂下了头。
好像被打碎了所有自尊和天真。
2
等你出生，我会保护你！
你出来以后我给你喂奶粉，换尿不湿，洗澡澡。
在一个写给未出生的弟弟妹妹的话的活动中，我看到过很多这样的话。
让人有些分不清，有多少是来自孩子充裕的爱意，又有多少来自家长的诱导。
你是哥哥，必须要照顾和保护妹妹的。
你是姐姐，给弟弟做这点小事情怎么了？
多少家长说着这样的话，仿佛只要贴上一个哥哥姐姐的标签之后，再要求他们为弟弟妹妹做任何事情都是合理的。
却忘了在标签之下，他们自己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3
很多时候，他们因血缘关系，被赋予了新的身份。
从此便被这个身份快速催熟，担任起照顾人的角色。
可能等小男孩的妹妹长大些就好了吧，我曾经这样想。
但高中同学告诉我说：
更多时候，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拉扯。
4
昨晚，高中同桌深夜向我哭诉：
我爸妈完全不管我弟，这样是不行的。
他们总有一天会老，到时候我弟什么都不会要怎么办呢？
我不好容易鼓起勇气认真问他们，但我爸说，反正还有你啊。
我才二十多岁，自己的人生都还没过明白。
为什么就被要求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说到这里，同桌哭得有些抽抽，她接着问我：
为什么我要有个弟弟啊？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顿了顿，又说：
噢，最开始我妈说是生出来陪我的。
真会找借口啊。
5
从弟弟妹妹出生起，便被要求的，对他们的照顾。
随着时间推移，终于轰轰烈烈成为一场必须背负一生的责任。
回望最初那个陪伴的名义，像极了一场精心伪装的绑架。
“我生个弟弟/妹妹出来陪你好吗？”
这个问题，附带着诸多元素，新生命的降临、家长的殷切期盼和一个带着血缘的玩伴。
陪伴是一个太美好的词。美好到被问及这个问题时，大多孩子都想不出内里包裹着多少日后可能要被迫接受的责任。
照顾孩子、教育孩子、引导孩子……
这些应当承担的责任，被部分家长不断转移，错位成为哥哥姐姐必须面对的难题。
甚至这部分父母从未反思：
这些究竟是谁的责任？
哥哥姐姐们应该承担这些吗？
这些错位又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伤害？
6
我不横加干涉你是否再生个小孩。
我也会凭着对血亲的爱意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我不接受任何强迫。
那天晚上，高中同桌边说边哭。
我最后问她：
如果那个时候，你爸妈说，我生一个弟弟陪你，但你必须要一直照顾他，并对他的一切负责。你还会答应吗？
高中同桌说，不会答应了。
这场绑架，我受够了。
作者：我村的芝兰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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