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梦

2023-08-17  本文已影响0人  啄木鸟的卓

青年人爱做梦,不用弗洛伊德的理论,就可知道,那是对生活充满幻想的缘故。而梦是属于夜晚的,属于那些高而远的夜空的。大概是因为常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荒原般的黑暗中,青年鲁迅常常做梦。

我以为“梦”是鲁迅聊以慰藉的希望,如同《药》结尾处瑜儿坟上的花环。只是这些梦似乎都是被霜打的茄子,一如《秋夜》里鲁迅写过的一种粉红色的花草,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

百年前写的这篇《呐喊·自序》(1922年12月3日),就列举过许多鲁迅青年时期的梦。第一个梦,是救治久病的父亲,但是父亲亡故了;第二个梦,是壮硕国民的体格,但是国民只是看客;第三个梦,是学习日本维新,然而国民神情麻木;第四个梦,是文艺救人,可是《新生》胎死腹中。几经折腾,鲁迅也再没有青年时候的慷慨激昂了。

在《新青年》上发表《狂人日记》时,是1918年,此时鲁迅已经三十七岁。人到中年矣。

不过,人到中年的鲁迅仍然做梦,虽然反省到自己并非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但呐喊助威仍然是可以慰藉前驱的猛士。于是,才有了《狂人日记》之后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让我想到了《红楼梦》。不难看出,《红楼梦》是曹雪芹的梦,是一事无成之后的聊以慰藉的寄托。可见,真的猛士,是在做梦的年纪好好做梦,在不做梦的年纪,依然去呐喊自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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