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点微小说散文

亲吻你的土地

2018-01-14  本文已影响11人  Yleaf

一、

脱去校服的吴零,在炙热的阳光下追赶这一趟难等的公交车,需要最一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的一个人才招聘市场,位于城市圈起来的小农村,偏远且拥挤。

吴零穿的求职装是找宿舍好友借的,全寝室的现在就只有他还没找到活,有想法的选择深造、不凡的也找到一个不好不坏的将就起。因为最后一次利用学校提供的服务的机会在他的转身后丢失,吴零的学校是这座城市自豪的学院,吴零也因为在这所学院也成了他家甚至他那里整个乡村的骄傲。

学校最后提供的双选会,有多知名的企业公司,各种平台跳板正准备送这一批新来的活力燃的更旺,吴零这团蓄势待燃的火焰被心脏突然的停止灭的一点不剩,上帝还是让他回来的,虽说有点狼狈,却终归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在毕业狂欢后的寂静后,吴零因喝酒过多,被送往了急救室,睁开眼后阳光在白色的床单上跳跃显得格外凄凉,当父母的悲天呛地的出现在吴零面前时,吴零再次头脑昏沉的睡去。再次醒来后,病房里有了鲜花、字条、母亲无光的面庞。母亲告诉吴零这次醒来也就没什么大碍,这病是先天的,以后多注意就好,将注意的时限嚼碎在舌根,自己跟以前一样,混着口水让起在胃里翻滚的难以入眠。

在医院半个月后,吴零的体力已经恢复到和以前一样,母亲央求他回家找工作,或者回家父母还可以养着他,等他身体彻彻底底的调养好,吴零故作轻松的对父母说,自己名牌大学毕业的还愁找不到工作吗,然后劝父母早点回家去,自己过年就回来。心软坳不过又心疼孩子的父母将自己身上身上所剩余的钱都留给了吴零,然后又带着不安和无奈回家了。

二、

抱着简历上优秀的简介,吴零坚信自己肯定会找到一个工作,也必须要找到工作,维持自己的生命和呼吸。他的诊疗书上写的是先天性心脏病,时限为四年。当你自以为的无限长突然被卡断缩小,你能控的只有此时。就如同他的名字吴零没有什么,来过就好。

现在来人才市场的大多有些迷茫和期许的人,人才市场的招聘多多少少有着奇特的成色,当吴零优秀的简历滑过之后,大多都流露出一种对人才的渴望,吴零最后选择的是一个县城的公交车司机,大城市的推挤可能容不下他这种半残缺的躯体。吴零给招聘公司说了自己身体的实际情况,公司说县城不挤人少路宽,没有问题。

找到工作后的吴零,将衣服洗干熨平,然后喊上一起叼着烟、熬过夜的寝室好友做最后的散场,那套衣服室友送给吴零了,说他穿更帅,昔日不话不谈的好友再这次别离显得更外拘谨,像一个个正在相亲的害羞大小伙。筷子拿起又放下,吴零为他们点的酒开了却未动,最后吴零倒满了一杯酒喝完就走,转身跟倒地的方向一个向前一个向下,吴零这次的狼狈向前多少有点慌张,却也行的坚稳。

三、

吴零在县城的生活开始上演,人生的距离也在骤减。公交车公司在县城租了两层房,供公司的员工住宿,男女分开各一层。吴零住的房间有三个人,一个即将退休,找吴零来也是接他的岗,一个是县城某公司老板的远房侄子陈学,家里人凭借仅有的关系拜托这位老板给整日游荡的孩子找份工作,老板看他还会开车便打发他来这里,给了公司捐了一辆公交车才同意来上班,每周只出一天的车,大半的时光交给了在县城一个角落不偏不倚的网吧,工资也只有补贴救济金的数额。

即将退休的老人叫徐海,膝下有一双儿女,老伴也早已由人换成车,本早该到了退休的年龄,花了大半辈子的走的路想走一遍算一遍,于是请求领导自己还可以晚几年退休,可以继续在岗位坚守,心终归坳不过时间的荒唐、身体的佯装。虽说县城人少路宽,但徐老有一次视线模糊差点就撞上了路边垂死的倾倒的电杆,多年的经验使脚及时上刹车,才避免了这次事故。公司这次不退步的让他立刻退休,徐老也只得无奈点头。

但吴零来到这所房子后,徐老半满意的半疑惑的看了一下面前这个正直芳华带着点病怏的少年,但还是热心的把自己悉数的开车本领传授。吴零来了后,陈学到房子居住的时间更少了,甚至整晚整晚的呆在了网吧,刚开始每周一的出勤还是按时,后来跳着出,最后索性就停止了。

四、

吴零来后的第二天,便跟着徐老上车,开始的一周就坐在徐老身后,看这做公交车每天反复在这条柏油路上碾压,熟悉路线。单一的路线,目的地是这座县城唯一的火车站,起点就是公司的地方,一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路线几乎将这座县城的每一个地方串联,车上的人零稀且熟悉。

一周后,徐老和吴零交换了位置,吴零自己开,徐老在副驾驶上监督和指导。吴零上手很快,刚开始徐老坐在旁边还把心都吊着,吴零开车时老熟稳重的样子,仿佛同徐老从一个时代走来,徐老在第二天便停止跟车,在家做了满满的一桌菜是接风洗尘,也是舞台谢幕的晚宴。

吴零县城也有大半个月了,对徐老也只是从容淡定的微笑,大多时候都独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到了饭点就下楼去吃,吃完就回来继续在房间里。徐老刚开始对吴零的到来多多少少有点无奈和抵抗,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只剩工作。当徐老从驾驶员成了一个普通的乘客时,自己的身体不得不去屈服时,他也停止了最后的挣扎,人就像水一样,流到干涸、流到轮回,却不会停止流动。

五、

一周后,徐老的东西像沙子一点一点从这个熟悉的空间的角落移走,它们存在的回忆里没有吴零的参与,吴零的到来也是它们埋葬的开始。吴零每天早上会提前很久起来,然后下楼跑几圈,然后会买上简单的早点放在茶桌上,徐老开始并没有领情,对吴零说,你只是比我早十分钟起床,我自己也是下去吃的,吴零简单的回了一个哦,便换上工作服出门上班。

徐老在吴零上班的时间将自己的东西一点一点往家里移,这里就如同一个驿站,自己每天只是走累了在这里停脚,他每周末都是回自己的家里住的,这里存放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只是每带走一样东西,他会买一点相同的新的东西替代,如同某种归属的仪式,所以吴零也丝毫没有发现新物的替代。

一个月后,吴零已经完全适应上手,现在的生活也正如同他预想的四五十年后的老年生活一样,虽然这天提前来了,被动无援,站立起稳稳的接过。徐老也基本没来这个房间了,但吴零每天仍旧会带回那一份简单的早餐,下班回来时,早餐已经失去了温度等待劳作的人 。

六、

一个月后,徐老申请提前退休,把这个驿站的所有留给了吴零和还有个半透明的陈学。吴零的日子也单调简单的出奇,在本该湍急的年纪像囚禁的小溪在四方的天地里平静。现在活着的每一口空气都是上天的赏赐,他小心翼翼的吸入,缓缓的付出。

徐老离开后也逐渐喜欢来这里停留,逛一圈,对吴零也是格外的开始照顾,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他不清楚吴零的境遇,自己的故事也从未提起,他这本写了大半辈子的书,开始泛黄,边角也磨损的发黑,但厚度却是用几十年的时光丈量。对于吴零来说,自己这本连纸浆都散发着生命的活力,余下的张数也只有寥寥几页。

徐老一般都是在吴零下班的时间掐时而来,偶尔提点小酒,拿着象棋,有时也买点蔬菜油米。徐老进屋后,自然的进入厨房,吴零下班后看见徐老在忙活,也进去帮帮打打下手,很快两人就餐桌前自然的进去家庭饭宴,吴零因为身体的原因推脱自己不能喝酒,徐老还以为他客气推辞,后来还生过几次闷气。吴零说出自己的病情后,徐老像个犯错的小孩,涨红了脸却又泛着泪 ,又更加的对吴零好。

七、

徐老的温情让吴零这潭水有了一点流动的活力,开车停站的时候开始对每一个人都散发着友好关切,“请拉紧扶好”,“太挤了,反正等一下班”等等,公交车司机吴零,在这个县城里开始留下自己的话语和来过的痕迹。

还有一个是徐老六十六岁的生日,徐老的子女准备回来给自己倔强的父亲过一个六六大顺的生日。吴零和徐老的交情也越发亲近,徐老是师傅也是父亲更像战友,一起在没落的黄昏进行最后的喘息。

吴零对生活的态度开始变的软和了,注进了一丝的期待,但不敢把剂量加大,生怕自己过大的期待是会换来无情的失落和永久的黑暗。吴零每个月的薪资只留了一丁点给自己,其余的全部寄存给父母,在自己成长二十年里这点回报是杯水车薪。他想挣更多的钱,便拜托徐老有其它可以挣钱的事给他介绍一个,在工作的时间以外有时间都可以。

徐老也心疼吴零,想给介绍一个简单的活,但他眼下也确实没有其它的活可以介绍,这座勤劳渺小的县城,每个人都将自己的的事做好,还有富裕的力气在傍晚吆喝在麻将台上,是一天最舒适的结束。日复一日,除了苍老的反复,便是无力的空洞。

吴零后下班有着大把的时间,刚开始自己闷头在房间里,抓不住的时间,面对镜子羞红了脸,后来和徐老唠唠话,但大多数吴零都在一般和着,在死神碰了半脸后,吴零也越来越沉默,不怕再次的遇见,在他人历过的面庞数着过往的时光。徐老的一个个字语带着蹒跚的步履钻进吴零半空的心。

八、

用六十几年的光景拉出的一条线,有像人体内的肠子,怎么看怎么弯,到最后还是该通过的过到现在,也有突然断了纽带,但一跨依然也可以过来。那些缠绕羁绊在徐老一生的,现在都一概而过,只有那几条屈指可见的笔直的令人羡艳的却逐渐沉淀在徐老的心上打成了一个结,变成终身不可跨过的坎儿。一路顺畅的爱情在黄昏突然谢幕,让徐老在知足之余注入更多的怀恋,爱有千千万万种形式,这种让几十年的碗里的水未洒半滴让吴零这种心淡的人也对爱情激起了千层波浪,徐老用自己的沉默小心翼翼的守护,当妻子松手的刹那,碎裂的碗声伴着倾下的水流将这条好不容易拉长的线绕成死结。

后来的徐老总像被抽走半魂的影子,若隐若现地在尘世呼吸,有阳光时便贪婪的享受跳舞,在黑暗时,用孤寂将自己包围。过了大半辈子,突然失去指向标,也只有在这个小镇上过着被时间推促的日子。在即将到来的六十六岁,儿女劝说去大城市看一下,享受晚年的生活,每天和同龄的大爷大妈喝茶聊天、旅游什么的都可以,但他这头倔强的老牛呼吸惯了这寸土地的呼吸,一个劲儿的拒绝,还让他们也不要来看他,就当自己的老父亲给母亲早已跟随走了,不需要他们承担任何的责任。

吴零来接他的班,并未把他当亲人或者一个病人施予同情和关照,只是看到病后的吴零像极了现在的自己活在二十几岁年少的模样,通过镜子看到年轻的自己,不由的多了一点心疼和保护的欲望。当吴零拜托自己帮忙找点活时,自己周围都是以黄土地为边的活儿也着实不适合这个病恹恹的笔杆子,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半透明的陈学,虽然整天游手好闲,但毕竟周围都是一群年轻的人,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逮着一个。

九、

陈学每天在他们下班的前一个小时才醒来,起来穿衣洗漱后,在房内觅食,看见什么可以吃的就直接赛在嘴里。几套脏的衣服换来换去的穿,穿到实在自己也厌烦的时候,就直接扔到妹妹那里重新翻新洗或者等领到救济金再去批发零售市场的买新的。陈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天双脚会在醒来的那刻按上发条自动走到网吧的电脑面前才停止。他喜欢独来独往,在游戏的世界里认识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人,他享受虚无世界里的狩猎快感,当自己为一个目标潜伏几小时后得到的满足大概是唯一能够激起体内多巴胺的跳跃。对周围的人不好不坏的敷衍,这个世界中也过的不明不白,也只是冲着自己最大的喜悦做着能达到的事。

徐老这天来的时候,陈学还在自己的房间蒙头大睡,徐老买了点蔬菜,便顺手做了起来。他和陈学的虽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很久,但也如两条平行线一样,谁也不打扰谁,连对话的字数也在一二之间,吴零这条线吧唧一下杠在他们中间,轻轻一绕,便开始向对方行进。

徐老做好饭菜后,便开始一个人在桌前喝酒,陈学醒后,徐老便压了下声音,背对着陈学,筷子在盘中夹起一颗花生,也夹杂着对陈学的陌生,但还是开了口:“菜有点多,一起过来吃点吧”。陈学也陌生的拒绝着“不了,还不饿,你等那个新来的吃”,“虽然我们并不熟,但毕竟在这一个屋子住过,就当给我过生赏个脸陪我这个老头吃点吧,喝口汤也行。”,陈学正准备一只脚往门外迈,但另一个脚也自觉的转到饭桌前,“我就不客气了,祝你福如东海、身体健康哈”嘴是身体外交官,但只有胃才是通人的心,可能很久没有正常的吃过饭菜,陈学扒拉了一口菜,就打通了胃的通道,津津有味的吃着。

十、

徐老在一旁像心满意足看自己的孩子吃饭,只吃着离自己最近的花生米伴着手边的一瓶小酒,眉眼间舒展着彩虹的弧度,等陈学吃的差不多,“你家关系不错,你有手边有适合像吴零的工作吗?”,陈学依然没停下自己的筷子,咽了口饭说:“我说咋这么近乎的做饭,不过最近好像确实是你老的寿诞,吴零?那个从大城市毕业的笔杆子吗?不是现在做着的接你的班,放心,我对那个班没什么兴趣,全部给他承包都可以。”,徐老泯了一口酒继续说到“就算全部承包,不够他,他家最近需要钱,所以需要找他外快。”本来徐老打算说出吴零的身体情况和实际状况,但还是转移到他的家中,毕竟谁的家里多多少少有点毛病。陈学吃饱了,随手从兜里找了一点纸把嘴的油腻抹去,一边擦一边说“这顿饭吃的还真不错,这样我帮你问一下我的小妹,我一天游手好闲的身边能有什么活,他一个笔杆子,去教小孩啊,不正合适吗?明天我小妹过来,如果我没在家,你直接问就可以,我的游戏朋友在召唤我了,谢谢款待哦。”说完就直奔门外。

一桌子菜,被陈学吃的也差不多了,还好给吴零留了一点在锅里。徐老准备等真正给吴零落实后才给他说,然后就收拾了桌子,正下楼的时候,吴零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包土豆,吴零连忙上楼“徐老,走了吗,来做下尝尝我的拿手土豆菜。”“今日就算了,给你留了点菜锅里,改日在尝,等下王老头带我去钓钓鱼,先走了”。吴零就把土豆放在门口,送徐老出小区“那我下楼顺便再买点咸菜,走吧”等徐老走出小区后,钓鱼只是一个借口,都是黄泥巴到脖颈的人,可没那闲心往那几条鱼身上撒。

吴零上次和徐老交过心后,便像打开了话匣子,有事没事的想找徐老唠唠,在开车的时候也常常想着徐老这本书是用怎么的墨迹来写成这样厚厚一摞的纸张。但感觉自从上次拜托徐老帮忙给自己找外活的时候,徐老就不怎么搭理吴零,吴零有点后悔喊徐老帮忙,以为相互交心彼此就不会有那层隐约的陌生感,但自己已经剖析开了自己的躯壳,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在一步一步的向后缝合,就全当自己的最后的谢幕的夸张表演,即使令人厌烦,但也只是最后一场。吴零的拜托就像一个指令下达,徐老正在竭尽全力去帮助吴零,他的夸张表演徐老没有厌烦,相反也正看的赞不绝口。

十一、

徐老第二天在吴零上班后就过来了,陈学还没回来,他说他小妹今天回来,所以一大早就过来等着。陈学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吃饭满足的样子使徐老还是像自己老二犯错后依然会不吭声的给一次机会。今天是周六,周六出行的人比较多,吴零一般不会回来,陈学在周六好像也是通宵整晚的玩。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徐老挠挠头,也没有半点的饥饿感,于是在阳台上的摇椅一根又一根的吧嗒的抽着烟。

午后摇晃的时光在这个刚硬的老头上一遍由一遍的吹拂,吹的两眼缓缓的关上门,在里面进行一个难以重复的美梦。咔嚓的开门声,徐老正了正身,听见门里咔嚓咔嚓的,还有一秒就解开所里的拥抱。陈学的小妹来了,留着齐耳的短发,拿着一个大的空的袋子,来给陈学收拾破烂零散的生活,才能勉强使陈学的日子没有如一团烂泥。

以前这个时间过来都是没人,突然看到阳台上的摇椅上还有一个人,除了短暂的惊吓外,就是更多的尴尬。于是准备打声招呼就快速的进陈学的房间收拾就赶紧撤离。”你好,我是陈学的妹妹,我叫陈艾蒿,我马上帮他收拾好脏衣服就走,打扰了。”徐老的立即驱赶睡眠,站了起来说“没事,我是陈学原来的同事,你慢慢弄不着急,需要我帮忙吗?”“艾蒿连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您自己休息,我来就好“,徐老支支吾吾的应了声“那好吧”。第一见就直接提帮忙的事,怕把别人吓到,自己也怪难为情的,算了,就倚老卖老一回,吴零的时间可没这个小姑娘多。徐老这样想着,便倒了一杯水,准备给陈艾蒿递过去。

十二、

“先喝杯水吧,小蒿,不介意我这个老头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称呼吧”,陈艾蒿双手接过水后,摇了摇头,表示默认了这个称呼。怕眼前这根稻草溜走,便继续打开话匣,直接奔着主题,这个老脸为了吴零也豁出去了。“小蒿,我是陈学以前的同事我叫徐海,从你哥那里听说你是在教书,对吗?”,艾蒿将水杯放在最近的桌上,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们新来了一个从大学才毕业的同事,家里有点事,需要急用钱,就是想问你那有适合他干的活没有,他一个笔杆子和我们这个扛锄头的搭不到一起,所以听你是个老师,便着急的直奔主题了”。徐老说完,像松了口气,于是也帮艾蒿把东西提了出来。

艾蒿刚开始还愣了一下,自己还一头雾水,便应着“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校里的情况,机会可能不大,这样我帮你询问一下我其它的同事看有没有,行吗,我留一个电话给你,有事给我联系,或者我直接跟我哥通知,让他转述”。虽然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徐老仿佛看到一点曙光,便开始连连感谢,呆愣在门口,明明前路还是一团迷雾,却总认为迷雾后是耀眼的光芒。

艾蒿收拾完后,徐老帮她把东西送到小区门口,便一个人回来继续在摇椅上做着未完的梦,悬着的心可以放下半截了,看看陈学的空旷干净的房间,心想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区别咋这样大了,啐了啐口水就走向阳台去了。

十三、

艾蒿将陈学的衣服收回来后,按照老规矩,全部放在学校宿舍教师专用的洗衣机里清洗,一般周末,其它的同事都已经回家,也只有乘这个时间帮那个半残废的哥哥收拾一下。母亲走的很早,父亲除了埋头赚钱外,其它的一无所知,哥哥从小就待自己很好,给自己买想要的,后来因为学业不好,跟随父亲出去学艺后,回来就变的越发慵懒,父亲也管不了,除了用金钱弥补放任听之,只要不同太大的篓子,就基本不会过问。

自己也刚从师范校毕业,学业成绩一般,父亲用金钱和后门为自己在这个县城安排好了一切,抱着迷茫和一切自然就来到这里了,这个县城对自己也是陌生的,她把一切的怀疑和迷茫就全部寄给工作,教书这个行业也只是在当时父亲的推荐,在父亲女孩子有一份稳稳当当体面的工作就非老师这个职业莫属了,自己模模糊糊的过了这么久,还要过多长。

艾蒿将衣服清洗晾晒完后,才发现今天早上突然有个自然熟的老头托她打听工作的事。自己本来就是从后门来,学校一些年长的同事多多少少会带一层有色的眼镜给她,在学校里并不想主动去巴结领导和讨好同事,甚至有种看不惯我就开除,但自己中规中矩的不越线,别人也不会主动找茬。既然有人拜托自己帮忙,自己也去问一下。

十四、

艾蒿是问了一个来这个学校很久的英语老师,姓邹,似乎每一届新生班的英语都由这个老师代,一个宽额头,带着厚宽的眼镜,除了一个瘦小老太的形象印入学生面前,最常说的就是“do it  by  yourself”,她认为所有的事都可以凭自己的事做完,她自己也正是凭借这种信念成为这坐县城最后的中学的唯一的英语老师。

艾蒿刚开始带着一点惧怕、拘谨的会见了邹老师,就直接想尽快结束这种被自己描述的隐形的战争,就直接裹挟着忐忑开了口“皱老师,你好,我是初一年级的语文老师陈艾蒿,我想询问学校有适合在下班时间的零散工作吗,我是帮一个朋友询问,他才毕业,家里急需钱,想找点工作,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您看您这边有合适的吗?”艾蒿一口气说完了,像已经完成今早那个老头交给自己的任务,现在她已经把这个接力棒传出去,不管下一位是否接住,反正自己离手就好。

皱老师提了提眼镜,对眼前这位并不是很熟悉的同事进行了一番扫射,这种突然造访的放松让她有点吃惊外也有一种高兴,可能自己年龄和资历的原因,同事都有一种尊重和敬远之心,只是点头、简单的问候语就结束每一次碰面。她听完后,想做着一副抱歉无能为力的将其拒之门外,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还是尽力让这些话语更长一点,长到自己不用独自碎碎念叨念叨。然后微笑的回答“我这边暂时没有,不过可以帮你询问一下我其它同事,行吗?”带着商量的口气一下又把艾蒿接力回来,自己的这条帮忙路虽然已经传递,但还没到底。连连点头的表示感谢,虽然在帮忙,但也不好直接就告辞,就伫立在一旁,像在等待一种发落,邹老师虽然内心想和艾蒿继续说下去,但艾蒿在一旁的沉寂也便知趣的说:“我到时候有消息了给你回复,还有事吗?我准备要出去买菜,你需要带点吗?”艾蒿紧张的连连摇头“不了,谢谢邹老师,我今晚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邹老师提出这个买菜只是想艾蒿可以陪一下,她晚上一般不进食的,但艾蒿的拒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比较看着也是拘谨内向的女孩子,所以在艾蒿走后就独自出去逛了一圈。艾蒿也想到邹老师的买菜也只是需要陪伴而已,她虽然来的时间短也充耳不闻他人的事,但多多少少也在学生和其他老师口中得知一些邹老师的一些“传奇”,他人的波澜起伏的事在任何时间都是旁人津津乐道的茶余饭事。艾蒿对他人的故事到没有多大的好奇,只是希望邹老师可以帮自己完成这个半路扔过来的接力帮。

十五、

吴零这边也放宽心了,能找的到就做吧,也不能太为难徐老,自己的到来已经够给他添乱了,现在他也马上过生了,还给他找事,内心的愧疚挤满在脸上的褶皱上。想给他准备一份独特的礼物,虽说像自己的父亲,但不能送原来父亲那样的裤子、鞋、剃须刀之内的吧,这些都是父亲实用的,在徐老这里就是一种形式的礼品而已,看似也如兄弟,但在读书的时候,寝室的兄弟过生就只是出去海吃海河然后泡一晚KTV,日暮的人、苍黄的脊背也经不起年轻的翻腾。吴零也不好直接去询问徐老生日想要什么,然后自己竭尽全力去满足。也只有最近多和徐老聊天,旁敲出徐老的需要,于是下班后就直接去找徐老,但徐老总觉得交代给自己的事还没落实,也就处处躲开吴零。刚开始吴零还纳闷,后来就干脆在徐老门口等着,实在躲不开也只有说开。

“那个,你工作的事应该马上就有信儿了,陈学的妹妹答应我了的”,徐老呛了一口烟说到,吴零想到因自己的拜托让徐老这么难为情,便哽咽了一下“咳,不至于,没有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别太放在心上,我找你就是想请你吃顿我做的饭,来这么久都是你在做,赏个脸让我赔个酒行吗?”徐老也突然想到自己手里还有艾蒿的电话,兴许可以让艾蒿和吴零见个面,工作不成,或者婚姻大事就解决了,便打着自己心里的算盘“那就下周六吧,到时候你帮我叫一个人过来,这是她的号码,先回去休息吧”,吴零连连答应到“那行,徐老,早点休息吧',吴零一周,徐老心里的算盘打完后便有点暗淡了,吴零这个身体,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自己的这一步棋下错了吗?自己的每一步都没有后悔过,就算是错的,但自己从未后悔,那就让时间去后悔吧。

吴零还是每天下班去找徐老,就想打探他到底喜欢什么或者的未实现的愿望。徐老虽然没有躲着吴零了,但是自己每天少言寡语的日子,在最近被吴零这个青蛙嚷的呱呱的,不讨厌但还是有点过渡期的不适应,所以每次正要询问本主题的时候,徐老便以困了、饿了、乏了终止这场对话。吴零费这么大的一圈还是没有半点头绪,而转眼后天就是他备宴的时候,心里想着:“看只有等到时候多灌一点酒,才会让徐老说出来。”徐老让自己帮他喊一个人过来,这么晚打扰过去有点不好,就准备明天下班的时候去买菜的时候再邀请吧。

十六、

这天下班后,吴零只是去了超市买了一点零散的调料,新鲜的食材准备明儿赶早去买,走到楼下的时候翻到口袋里那张小纸条,便突然想起徐老还交给自己的任务,邀请徐老的朋友来一起吃个饭,于是拨通了另一头,“嘟...嘟...嘟”正准备挂了的时候,电话那头穿来低透的声音“你好,请问是谁”,这头的吴零也如陌生人一般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及邀请。“艾蒿刚开始还有点云里雾里,第一份邀请掺杂着好奇和探索,也有点半犹豫的同意时,吴零这边也已经挂了。彼此都还为准备,去激流的推进。

周六早上,吴零早起去市场买菜,艾蒿早起去拜访邹老师,突然在同一条平行线进行互交的事。吴零买了各种肉菜,这并不是自己擅长的,自己其实擅长的就只有做土豆,同一个土豆,自己可以做好几种菜品,但宴会还是需要有几道硬菜,但买的数量最多的还是土豆。当然,艾蒿赶早的去拜访邹老师,带着上次的接力,去询问境况。就特地在学校外的早点铺买了早餐提过去。早起的邹老师自己如往常一样打开英语广播,收拾一下自己简单的房子,然后在书桌上看书,如果不上课,早餐听候肚子的差遣。当艾蒿提上早点敲门时,肚子也开始有点轻微的叫唤。艾蒿把早餐提进去后,邹老师也像一位饥饿的长者自然的打开包装,吃起来。如果是其它的老师,自己还会客套一下,但在艾蒿面前完全不需要,只需要展现一个家常的形象。

艾蒿在一旁观赏邹老师的房间,简单的家具加上一些书便是全部。等邹老师吃的差不多,也是直接说出自己的拜访的目的,“邹老师,上次拖你询问的事有音了吗?”“嗯,我广播旁边有个纸条,上面有个电话号码,播过去是说我介绍的,应该就没多大的问题。这个粥挺好吃的,是在哪买的?”,“就在校门左边那家包子铺,好的,谢谢邹老师,你继续看书吧,我也把给别人回个信。”,邹老师吃完,站了起来,抚了抚眼眶“小蒿,你就不问号码拨过去是干嘛的吗?不然你怎么给别人介绍,只是说有活儿了吗?”,艾蒿突然有点拘谨的回答“是打算这样说的。”“好吧,也就你这个透明的直肠子才和我的胃口,不然我费这老脸去问干嘛,是一家报社的校对,具体的你喊那边打一通电话询问就可以。行吧,这粥不错,下次有空再捎点,钱我结给你就是。”邹老师走到艾蒿的背后,关上广播的按钮,准备送客。艾蒿自觉的走到门前,转过身来,用一个笑脸回应“好的,谢谢邹老师,告辞了。”

十七、

艾蒿这次有了赴约的理由,便回去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准备在中午的时候在过去。吴零一个人在厨房拿着手机搜索菜谱按照上面的步骤一个一个的去探索美味。也特地打电话询问母亲的拿手菜,母亲也在电话那边耐心的指导。徐老今天也换了一身崭新的工装,是自己的儿女特地从国外买的,自从老伴走后还没有吃过他人的饭菜。徐老准备早点过去帮吴零一起准备饭菜的,但吴零特地打电话让他不要过来,就直接在饭点过来就可以,但吴零没通知艾蒿,艾蒿便换完衣服后也没看是否到时间,就直接过来了。艾蒿以为徐老也在这,但敲门打开后是一个男生,便害羞的说“请问,徐海在吗?”吴零忙这锅中的菜,便邀请进门后就是“徐老,马上就到了,你稍等一下.我锅里还烧着菜,先失陪一下,进来做着等吧。”艾蒿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但还是进了,自己坐在沙发拘谨的等待。

徐老还是耐不住性子,提前过来了,吴零也在准备最后的大餐。看到徐老来了,艾蒿静静的站在一旁准备上前将自己的得到的消息给徐老就离开,徐老倒是先开口了“今天是吴零为我提前过的生日,留下一起吃个便饭,也随便感谢你的帮忙。”艾蒿不知怎么回答,徐老到进厨房帮吴零准备最后的主菜,很快慢慢的一桌菜,三个人,便为徐老即将来到的六十六大岁拉开序幕曲。餐桌上徐老便将艾蒿和吴零互相给介绍了一下,吴零莫着丈二的脑袋“原来徐老喊我邀请的是你啊,幸会幸会,我叫吴零。”艾蒿也端庄的回了一下“你好,我是徐艾蒿,很高兴认识你。”然后转过头来将邹老师给的电话号码给了徐老“这是我们学校另一个老师的朋友开的,是报社校对,就说邹小亭老师介绍来的就可以。”徐老像受宠了一样,连忙起身表示感谢“小蒿,你费心了,我替吴零表示感谢,来快多吃点菜。”“诺,吴零,我是拜托小蒿帮忙打听你的工作,还不快感谢一下小蒿。”吴零也瞬间涨红了脸,连连表示感谢“我赚钱了请你们去外面的小馆吃一顿大餐,今天是我自己下的厨,也谢谢你们赏脸肯来,首先我先祝徐老徐海同志六十六岁的生日快乐,愿徐老身体健康,再活个六十六。”

徐老心中的忧愁也消除了,看到吴零为自己的做的这么一大桌子菜,自从老伴儿走后,自己的生日也第一次没有了失落感。便倒满了一大杯酒,吴零因为身体原因也并没有怎么喝,艾蒿自己也是默默的吃着菜,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他人的快乐自己也始终融不进去。等到吃饱喝足后,徐老今晚没有着急着回家,而是醉醺醺的催促着吴零单独送送艾蒿,半醒半醉的他潜意识的麻醉内心的清醒,走一步是一步,伴一段是一段。

十八、

无论处于礼貌还是感谢,吴零也应当送一下艾蒿,一路上,都是艾蒿走在前面,吴零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快到站的时候才疾步并排走了一节“那个,谢谢你帮我的忙,挣钱了一定请你去餐馆吃好吃的。”艾蒿一时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突然其来的感谢 ,虽然对刚开始的突然的求助,自己有点反感,但在一顿饭的时间,就让自己如同跨过了几个世纪,一切都回到伊始,便客气的回了“没什么的,谢谢你的邀请,你做的饭菜也很可口。”因为自己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了,便也只有这样来夸赞来忽略自己内心的紧张。到站后,吴零也就没怎么开口,现在的时候也不算太晚,车站稀稀拉拉的还有几个人,大多都是匆匆返工的劳作者,背着空荡的背篓等待。

在沉寂的空气中,拖拉的公交车也像疲惫一天的劳作着缓慢的驶来,艾蒿是最后一个上的车,也习惯性的选择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吴零站在窗外始终微笑的目送离开,等车子走远了才开始回家。艾蒿不经意的一撇,目光交织到吴零的离别,脉管中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路边的灯光照到二十二岁橘红橘红的少女的脸庞。

吴零回到宿舍后,徐老像个老父亲一样独自开始收拾餐桌,吴零连忙上去接过来,徐老半开玩笑的说着“小吴,这个姑娘挺不错的,不认识就帮了这个忙,你快拨打一下这个号码,如果到时候工作成了,你是该请人家姑娘在外面吃顿好吃的。”吴零边刷着手边的碗说“徐老,这么晚了,对方应该早就下班了,明天在问一下,再说无论有不有着落,都应该请你和艾蒿出去尝尝真正大厨的手艺。”徐老拿出自己兜里的旱烟不紧不慢的裹着,“我又没这么帮忙,你自己单独好好请艾蒿吃一顿,听陈学说艾蒿的年级跟你差不多似的。”吴零关掉正在冲洗的水,他听出了徐老的意思,他在帮自己牵线搭桥,但自己这个身体就像已经燃到尽头的蜡烛,能照亮的只有方圆一寸,一寸半刻的,人家正值青春年华,可别耽误人家。“这倒是,我原来读书的兄弟还有几个现在城市过的不错,到时候可以多喊他们下来玩。”徐来自己默默的在一旁的摇椅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便没再开口说话。吴零收拾完后,徐老站起来拍了拍新衣服,“那行,你明天记得有空拨打一下那个号码,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送你到门口,对了把这个提上,祝您老身体长寿,天天快乐。”吴零把自己特地买的生日蛋糕拿了出来,徐老接过来,微驼的身躯踩着吴零瘦弱修长的影子慢慢下楼去,温热的眼眶一遍的一遍的称赞“今晚的星星真亮,应该最亮的那颗就是老伴儿。”

十九、

第二天中午,吴零便拿出来艾蒿给的纸条,下班时间后大把空闲的时间使得他越来越发慌,艾蒿给他的平展的纸条被他已经揉皱了,拨打对方的电话,汗水很快爬满额头,拨通后,电话响了几声便传来一个:“你好”,吴零虽然紧张的有点支支吾吾,但还是说出了自己拨打的目的:“你好,我是邹小亭老师介绍过来的。”“对方”哦”了一声,便直接让他在今天五点半之前到县行政大厅旁的烛光报社来上班。吴零连连表示感谢,下午开车的时候一直哼着老歌,仿佛车底的轮胎也知道今天是个开心的事,便跑起来也特别的稳当顺畅。

下班后,吴零先跑到徐老的现住的小区去给他说这个消息,但徐老并没有在家,为了不迟到,吴零就直接奔向烛光报社,准备晚上再过来找徐老。报社的位置并不起眼,在一家药店的上面,旁边有一道很狭窄的楼梯是唯一通上的连接。吴零小心翼翼的上去,报社里四个大架子  放着各种各样的书,有几张桌子,上面也堆满了纸张。吴零正准备上前报到介绍,背对着他一位穿黑衬衫的转过来,直接用手把他招呼了过来。“来了啊,快到这边了帮忙校对一下这摞报纸,都是明天要发行的。”吴零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就如同好像在报社上了很久的班,自然而然的开始工作。只因昨晚艾蒿说了是校对的工作,自己也及时的上网了解一下工作内容。

那个一进来就招呼的吴零的是报社的宁俊峰主编,是邹老师学生的父亲,也是邹老师的多年的好友,戴着一个厚厚的黑框眼镜,头上的也只有残存一根黑发佯装自己依旧年少。本来自己是准备让邹老师推荐学校能力出众的年轻老师过来帮忙,但吴零也勉勉强强的凑合,于是也就二话不说的让其即日就来。

二十、

吴零坐下来后,宁主编给他一张校对工作的操作,自己然后就回到工作台。吴零自己默默的低着头按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校对了多少,手指与书页默契的合作,眼睛在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穿梭扫射,把那些隐藏的一个像未完成作业的学生揪出来,再修改后重新编排进去。

吴零提前半小时完成吴主编给的任务,他抬起头来发现,报社也就只剩下主编,但惊奇的多了一个艾蒿,艾蒿的出现给他已经校正半天的眼睛带来一丝绿色的温馨。他站起来微笑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艾蒿便有点娇羞的说到“邹老师托我过来给宁主编拿点东西,也才到一会”。宁主编便忙说到“小吴,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吧,我马上也要下班了,随便把小陈一起送到车站吧”,吴零点了点头,艾蒿跟宁主编到了别,便自己往前走去了。

吴零连忙跟上,筹上去“艾蒿,要吃点夜宵吗?”,艾蒿连连摇头,“不了,一天上两个班早点休息吧,我学校离这近,我自己回去吧”,吴零也不好说什么,也就一前一后的跟着她的影子往前,快到公交站的时候,吴零又走上前去轻声的说了“谢谢”,化成一道微醺的风,捧着艾蒿的心摊成一地的水,流向何处也不清楚。吴零也坐上最后的末班车,他知道自己应该和艾蒿保持一段距离,但来了让一个本是青年的他如何拒绝,艾蒿今天穿的一件浅绿色的上衣也使印在他微弱跳动的心上。

二十一、

接下来的一周,吴零也就自然滚进这种循环的圈里,自己的生活也被堵的水泄不通,偶尔在中午的时候,徐老会过来一起吃个饭,在车上想着心中的那抹绿。这天晚上下班,徐老也过来了,在漆黑的房间,自己静静地在摇椅上晃着,吴零回来自己捧了一把冷水洗了个脸,徐老站起来询问,“饿了没,你给热了点菜”,吴零原直接拒绝,但徐老从来没这么晚,应该有话要说,便说道“你坐着,我来”吴零热了菜端上桌,徐老也自然的坐了过来,“今天是我和老伴儿的结婚纪念日,她走了,我一个人不想在空荡的房间里,我想她了,我记得那时,我用一根草环就把她套过来了,这一套就套了好久,到了那边我还要去套她。”脸颊的皱纹抚摸这个孤寂的老头儿,吴零什么也没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自己扒了几口饭。然后就突然问了就问了一句:“老徐,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想对阿姨做什么来弥补?”,老徐泯了一口酒后,然后说了:”没什么好弥补的,就是还能再陪我长久一点就好了。”吴零也不知道怎么说 了,然后自己也到了一小杯酒,透白纯净的酒入喉刺激着抓不住的过去,只能仍它一遍一遍的重播化成有咸涩的现在亲吻干瘪的脸颊。

转眼吴零已经来这个县城大半年了,到了这个多雨的季节,这个县城也趁机使劲哭泣,这一次哭到自己疲惫仍旧继续,雨水渐渐的聚集在街道,一层一层的往上堆积。吴零也已经有快一周没出车了,水都已经淹过轮胎了,学校也听课了。吴零只有天天去报社帮忙,报社由于在二楼,到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但由于雨水积的太多,来的人也就更少了,第三天的时候,宁主编通知吴零最近可以暂时不来。到四天的时候雨水听了,许多工人开始疏通街道上的水,到第四天晚上雨又继续哭,仿佛要把最后一点力气全部撒出来才甘心。哭到第五天,终于哭干了所有的存货,但还是阴沉的垮着脸,仿佛要再次积蓄准备在好好哭一次。

吴零也继续和工人再次去清理积水,好早日通车,下了这么久,肯定大部分的人肯定需要出来流动。艾蒿在去报社的路上看到吴零也在工人中一起奋力的干着,便上前去将帮忙,吴零便让她去报社等自己,这里的人手已经足够。自己穿着素裙也不方便和他们一同工作,便只有去报社帮忙,但宁主编今天还是没有过来,报社也是关着门的。于是她只有站在门口等吴零,吴零在下午太阳有点露头的时候才过来,吴零看见报社还关着门,但艾蒿依旧站在门口,内心便有点愧疚,应该让她先回家的,于是快速跑过去红着脸道歉用种小孩子的口味:“门都关了,怎么还不回学校呢”,艾蒿也木讷一会“你让我在这边等你,所以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你。”想来也是自己的错,吴零于是便带着艾蒿到她们学校周围的一家餐馆吃了个饭,送她回了宿舍。

艾蒿上门时,碰到邹老师,邹老师也才从外面吃完饭,当然也看到了吴零和艾蒿,便像一个母亲一样凑上去询问起来“那个就是你介绍去报社的吗?长得还不错,就是穿的一身有点脏,叫什么名字啊?,艾蒿脸突然也开始乏着红晕,也一一回答邹老师的问题:”叫吴零,是因为他才去街道清理积水。”,邹老师哦了一声,然后突然严肃的说道:“那个报社可能要倒了,宁主编她女儿在乡镇上的学校教书,雨下了这么就,山洪下来,学校没了,人也没了。可能宁主编不会再回到县城了,报社他已经申请给关闭了,本来人也不多,在这个小县城看的人也少。”然后扶了扶眼眶,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艾蒿在一旁错愕了一下,原来人有时真的也像灰一样轻。

二十二、

吴零在第二天就开始出车了,虽然没接到宁主编的通知,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下班的时刻去报社,在家门楼下的时候,看到艾蒿过来了,今天她穿的一条白色的裙子,吴零上去打招呼,正准备问她去哪,艾蒿自己先开口了:“我陪你去一趟报社,行吗?”,吴零摸了一下后脑勺:“当然,那你吃晚饭 了吗?”,艾蒿早上糊弄一下了自己的胃,然后就一直没管过它了,但还是说着:“不用了,先去报社吧。”,一路上艾蒿都没有说话,吴零也不知道接什么茬开始,但还是跟着艾蒿的脚步一步两步的走着,快到报社的时候,艾蒿停了下来,吴零也差点撞上艾蒿。艾蒿转过身来,朝吴零走去,用小小的脑袋往吴零肩上靠去,:“宁主编的女儿在这次山洪中去世了,宁主编已经申请关闭报社了,你说人怎么可以说没就没。”,吴零直直的站立,用孱弱的病躯给艾蒿一次依靠,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有点意外,但自己 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后,便也懂的人的一生也如一根干柴一样,每分每秒的都有断裂的突然。吴零准备用手摸摸艾蒿的脑袋,艾蒿退了几步,:“谢谢,我先回学校了。”吴零依然跟上去,一前一后的护送艾蒿回学校,到学校门口时,吴零对着艾蒿说:“所以,活着每一口空气都是赏赐。”

吴零去报社上班也没到一个月,当然做的工资也没有结算到,吴零准备用这笔钱给徐老买个生日礼物,但也还好,自己公交车公司的也马上发下来了,先拿出来给徐老准备一个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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