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梦随笔一起读《红楼梦》红楼梦里的人生哲学

红楼梦第一悬案:导致王熙凤抄检大观园的东西究竟是谁掉的?

2019-04-22  本文已影响4人  龙团胜雪

      这个话题可谓是答案纷纷,鉴于我们大家都看不到原著完整的红楼梦,这个话题也是无解的,只能从前80回来找些蛛丝马迹。

      第一嫌疑人非司棋莫属,司棋是迎春的丫环。在“鸳鸯女无意遇鸳鸯”一回中 ,晚间路上鸳鸯无意中撞破了司棋和表哥私情,这个就为后期傻大姐捡到绣春囊的事件埋下了伏笔。能断定绣春囊到底是不是司棋落下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傻大姐拾到绣春囊的事发地点和司棋约会的地点是否吻合。我们且来看看鸳鸯撞破司棋私会地点:

【 鸳鸯又不曾有个作伴的,也不曾提灯笼,独自一个,脚步又轻,所以该班的人皆不理会。偏生又要小解,因下了甬路,寻微草处,行至一湖山石后大桂树阴下来。刚转过石后,只听一阵衣衫响,吓了一惊不小。定睛一看,只见是两个人在那里,见他来了,便想往石后树丛藏躲。鸳鸯眼尖,趁月色见准一个穿红裙子梳鬅头高大丰壮身材的,是迎春房里的司棋。】

        这一段话,作者不仅告诉我们司棋的私会地点,还告诉我们鸳鸯听到了一阵衣衫响,脑补一下,这个时候 绣春囊就从司棋身上掉落了下来也是有可能的。(很多剧版的情节都是直接把司棋当做绣春囊的主人呈现给观众的,所以此情节处都会有一个香囊从司棋身上掉下来,但是并不可以此情节为凭据)

      而傻大姐捡到绣春囊的地点原文如下:

【傻大姐今日正在园内掏促织,忽在山石背后得了一个五彩绣香囊,其华丽精致,固是可爱,但上面绣的并非花鸟等物,一面却是两个人赤条条的盘踞相抱,一面是几个字。】

      作者寥寥几个字并未让读者明了这究竟是不是同一个地方,仿佛是又或不是。接下来就是王熙凤抄检大观园,查查这个东西到底是谁的。于是就又出现了对嫌疑人司棋不利的一件事,就是在抄检大观园时在司棋房内发现的东西。

【才要盖箱时,周瑞家的道:“且住,这是什么?"说着,便伸手掣出一双男子的锦带袜并一双缎鞋来.又有一个小包袱,打开看时,里面有一个同心如意并一个字帖儿。便看那帖子是大红双喜笺帖,上面写道:“上月你来家后,父母已觉察你我之意。但姑娘未出阁,尚不能完你我之心愿。若园内可以相见,你可托张妈给一信息。若得在园内一见,倒比来家得说话。千万,千万。再所赐香袋二个,今已查收外,特寄香珠一串,略表我心。】

      这信上的话是真的害苦司棋了,园中相会之事被人知晓,没有归属的香囊在这里也有了踪迹。大家没有审查司棋,只凭着这个就让司棋背了所有的罪名。但是唯一可以推翻这个证据有一处,就是在司棋的箱子里里搜出的东西有一双男子的锦带袜、一双缎鞋、一个同心如意、和一字帖,而潘又安信中描述所到的香袋究竟是不是指秀春囊呢?倘若就是那绣春囊,那么这两个香袋其中有一个被傻大姐捡到,另外一个去了哪?为什么没有被搜出来呢?不仅没有搜出香袋、香囊、连荷包之类的东西都没有。

      被搜出这些东西以后,作者借王熙凤的眼睛写了司棋脸上竟豪无惭愧或者愧疚的意思,捡抄事件到最后,作者仍然没有正面提出这个绣春囊是司棋掉的。后来司棋被赶出府后不久,和潘又安双双殉情而死,来得如此壮烈! 毕竟司琪也是抄检大观园的被害者之一,况且司琪和潘又安的私事不是偷情,两人被作者称之为“鸳鸯”,光这点来说,仿佛那俗陋的绣春囊不是她的。

        第二嫌疑人: 薛宝钗。捡抄大观园,唯独没有抄检薛宝钗的蘅芜苑,倒让宝姐姐落下了这个罪名。第二天宝钗就急忙搬出了院子,单因为这个评论她做贼心虚的话有点太不公平了,毕竟这次凤姐抄检大观园,是借着查贼的名义抄检的,换做是谁住在亲戚家,亲戚说丢了东西把家里检查了一遍,唯独你的没有检查,难道你心里就没有点想法?宝姐姐搬走也是人之常,毕竟总是为了自己好啊!凤姐抄检大观园是秘密进行,别质疑宝钗如何得知,就连探春,不也是抄检之前就有人向她通风报信嘛!而在“鬼本”红楼梦(吴氏石头记)续书中,作者似乎十分痛恨宝钗袭人两人,将绣春囊一事编作是宝钗可为,还好这本书不是很被读者认可。

      如果绣春囊这件事非得要说是宝姐姐所为的话,宝姐姐还真有一处嫌疑。

    在“鸳鸯女无意遇鸳鸯”后鸳鸯离开现场后有第一段对话:

【鸳鸯道:“你放心,我横竖不告诉一个人就是了。”一语未了,只听角门上有人说道:“金姑娘已出去了,角门上锁罢。”鸳鸯正被司棋拉住,不得脱身,听见如此说,便接道:“我在这里有事,且略住手,我出来了。”司棋听了,只得松手让她了。】

      你们发现没有, 这里有个奇怪的地方,一句“金姑娘已出去了,角门上锁吧。”鸳鸯本是姓金,称呼“金姑娘”是没错,问题是鸳鸯并未出去,那么守夜婆子口中的“金姑娘”是何人呢?全书除了这一回,“金姑娘”这三个字就没有出现过,就是说没有任何人如此称呼鸳鸯或者是其他人。而守夜的婆子这句话虽然简单字不多,但是语气显得很肯定,仿佛就是亲眼看到这位“金姑娘”出去一样。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在鸳鸯之前,还有一位“金姑娘”刚刚出去。从前看书还未觉得这句话古怪,从电视上看这段情节,这句话显得十分突兀。

      大观园中还有一个女孩可以称作“金姑娘”,那就是薛宝钗身边的丫环莺儿。莺儿本名黄金莺,称她为“金姑娘”就像是她主子被称作“宝姑娘”一样的叫法。我曾经见过这样一个猜测:薛宝钗都能认识宝玉都不识的小红,想必她也可以知道司琪和潘又安的私情时间和地点。为了制造大观园的混乱,她派莺儿在司琪私情的时候丢下一个绣春囊。而莺儿偏偏没有听清宝钗口中的地点,将湖山石皆以为是山石,所以司琪偷情的地方和傻大姐捡到绣春囊的地方字有出入。这一回莺儿去丢绣春囊的时候就早先鸳鸯一步,所以守门的婆子看到这位“金姑娘”进去随后又出来了,而不知道后头还有一位金姑娘。便说出了一句“金姑娘已出去了,角门上锁吧。” 而这句话就被后来赶上来的鸳鸯听见,以为她口中的“金姑娘”是说自己,故而应了一句“且等等,我就出来了”。

      若推翻上段“金姑娘”是莺儿的可能性,那就变成了这一切只是那位守夜婆子当班时出错的误会。而曹公所著的《红楼梦》,红迷们都知道,全篇一个情节,一句话毫无多余之处,这位守夜婆子都没个名字,曹公没道理去专门写她一个误会。

      我也是钗粉,公正地评论,这个情节,宝姐姐真的洗不掉这个嫌疑。紧咬着这个不放的也只能是黛粉,偏要将宝钗黑到体无完肤。

      还有一件事,可以为宝姐姐洗脱嫌疑。这还得从“滴翠亭金蝉脱壳”那一回说起,宝钗在偷听了小红和坠儿的互赠私物给贾芸的话以后,薛宝钗是这样想的:“怪道从古至今那些狡黠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宝钗并没有和小红打过交道,如今却偷听了小红和贾芸的互赠私物的事,宝钗便就认定了小红是那等“狡黠狗盗”的人。其实这时候小红和贾芸还没有还算不是真正的互赠私物,只是正在勾搭发展当中,在宝钗眼里这已经算是“狡黠狗盗”了。按照宝钗这样的想法,那么司棋和潘又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私情了,她就更看不上这种事情了。且不说宝钗命令人去丢这个东西,就连绣春囊这种东西宝钗是断然不屑去触摸的,否则自己又如此看待自己呢?才刚刚评价小红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脸自己?!

      曾经林黛玉因看了《西厢记》,薛宝钗都只会私底下教育林黛玉,这使林黛玉很感动,所以林黛玉才向薛宝钗敞开了心扉,两人互剖金兰语。所以薛宝钗的可能性很小。

      还有一种说法,因为薛蟠的原因大家会说是香菱,只因薛蟠的涉及以外,没有更有利的证据指向香菱。反而香菱被作者称之为“呆香菱”,你觉得一个“呆子”会热衷绣春囊这种东西吗?而一生坎坷的香菱,她也爱慕大观园里小姐们的文雅生活,所以才有了呆香菱学诗那一幕。说她随身携带诗卷我信,而随身携带绣春囊这种东西,有点天方夜谭喔!

      抄检大观园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好事。连探春也愤怒了,直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要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抄检大观园是为日后贾家的败落埋下伏笔,最后果真被抄家了!

      所以如果说绣春囊的主人被找出来,那么这个人无疑是会被推到浪尖口上,可以说相当于是个罪名了。

      而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就是王熙凤为自己辩解的那番话里,

【四则除了我常在园子之外,还有那边太太常带几个姨娘过来,如嫣红、翠云等人,皆系年轻侍妾,他们更该有这个了。还有那边珍大嫂子,他不算甚老外,他也常常带佩凤等人,焉知又不是他们的?】

        这段话王熙凤轻飘飘带过有嫌疑的几个人,按照曹公一贯的写作特点,罪魁祸首说不定就藏在这段话里。

      你们还记得佩凤和偕鸾吗?如果只看过剧版的《红楼梦》并非看过原著的人,是不会认识这两个人的,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感很低。一大本书,曹公只用了字句中的旮旯片段来写这两个人。

      我之所以怀疑这两个人,起先是因为《甄嬛传》大结局里,甄嬛为了气死皇帝而描述了某两人偷情,用了“颠鸾倒凤”这个成语,而曹公自己在第六十五回开头也是用过这个成语形容贾琏和尤二姐。整本《红楼梦》每一个角色曹公的取名,都是大有深意的,而“颠鸾倒凤”这个成语,曹公自己都用过,他不可能不知道词意,佩凤和偕鸾两个名字,分开读倒是察觉不出什么来,但是连在一起读,你们不觉得怪怪的嘛?

      佩凤和偕鸾是贾珍的侍妾,这样的名字,可想而知,贾珍的私生活是如此地步。作者写佩凤和偕鸾,就是经常写尤氏带她们进园子里来逛,你们不觉得只是逛园子有点单调嘛!?再强调一次,《红楼梦》没有多余的一处情节或者一句话,话越是简单,往往越是重要就是越是被读者们忽略。而佩凤的“佩”字,是否可解读为佩戴之意?偕鸾的“偕”字,是否可以谐音解读为携带之意?“颠鸾倒凤”不雅的词意想必大家都知道,那不就是作者暗示我们身上带有这种东西的人就是她们两个,作者就爱写她俩来逛园子,难不成作者的用意是她俩吃撑了没事做,多散步利于消化?而且我还发现一处很有意思的细节,书中这俩人的名字一但同时出现,都是“佩凤偕鸾”,而不是偕鸾佩凤,这名字顺序就没有颠倒过,不就符合了颠鸾倒凤了嘛!不过有些版本“偕鸾”称作“偕鹭”,据我查阅,“偕鸾”更符合,《红楼梦》是抄本流传下来的,许是当年抄书人抄错的原因。

      贾珍的这两个妾出身不高,也就好解释了绣春囊的布料是外头的布料,况且宁国府肮脏至极,混乱不堪,贾珍就是头一个带头混乱的人,她的妾能干净到哪去呢?有这种东西果真不足为奇。

        前面说了,这绣春囊的出现是件不堪的事情,导致抄检了大观园,这绣春囊的主人等于是担负了一定的罪名。所以说不要觉得谁有嫌疑,真正要想的是,作者会让谁来担这个罪名?我瞬间想到毫不搭边的秦可卿,她是十二钗中作者唯一笔下有淫乱之事的女子,她的判词有句“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意思就是说:别怪荣国府的不肖子孙,其实罪祸开端是宁国府。她的判曲又强调了一遍,“家事消亡首罪宁”,说明宁国府才是罪祸的起因,而抄检大观园一事,不就把贾府一步步推上了败落的道路,佩凤和偕鸾是贾珍的妾,贾珍不就是宁国府的当家人吗?       

      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红楼梦》里很多未解之谜,就算有完整的原著,作者都不会在结局时一一告诉你。就像这件事情,即使我们看到完整的《红楼梦》,作者都不一定会告诉我们这个绣春囊的主人是谁?作者就是喜欢草灰蛇线,伏之千里,留给后人去猜,去恍然大悟。所以,多读几次《红楼梦》,会有很多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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