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那夜、你问我，
　　为何不睡，
　　为何流泪，
　　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下来了。

时间，太快。
　　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
　　会抬头了，长牙了，会叫妈妈了，
　　能撅着小屁股满床的爬了，
　　能晃悠着站起来了
　　……
　　我高兴，也害怕，

这个面前的人儿啊，
　　一哭、一笑，一个小瞪眼，一个小撅嘴，
　　都让我喜悦，
　　可是，

有一天，
　　当他长起了绒绒的胡须，当他成为了一个少年，
　　当他有了独立的思想，当他要自我空间的时候
　　……

我…
　　舍不得他离开。

不过，我想那时候，
　　我仍旧会告诉他，
　　是鹰就要搏击长空，
　　是鱼就要翱翔浅底，
　　我想，让他成为一个有志向、有胸襟的人，
　　我想，让他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

可、
　　一个我小时候的问题浮现在脑海——
　　长大了是要当科学家呢、还是宇航员呢？
　　唉、想得脑袋都破掉了还是没选择出来，

如今，若是问我要当什么，
　　我会说，我要做个好母亲，
　　我想用我们的生活让他感受，
　　我会带着他一起认字读书，
　　带着他一起擦地、收拾房间，
　　带着他一起看日出、数星星，
　　带着他一起捉蝴蝶，打雪仗…
　　我还要，
　　让他和小伙伴们玩，
　　不管是受到大家欢迎还是拌了嘴打了架，
　　不管是捉迷藏搞得浑身脏兮兮还是弄破了皮球，
　　我都希望他自己去经历，

也许是我们被期盼得太多，
　　所以，对于他，我可能只想，
　　给他一个，阳光、积极、乐观、自信，
　　和诚实的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