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的死亡》——8 苦寻线索

　　十一月六日，也就是冯卫国死亡后的第三天，南安市的风越来越狂烈，还夹杂着南方冬季特有的寒意，市民们出行的热情也渐渐冷却。

　　李定安依然是七点准时到达红树林公园，跟周围路过的两三晨练者打了几声招呼后，便推着垃圾车去了公园的东南区。本来公园是四个清洁工每人打扫一个区域，每天轮换一次。但自从前天在东南区发生谋杀案后，公园其他三个清洁工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那里，总觉得那里瘆得慌，似乎死者的亡魂还未散尽。李定安身为退伍军人，自然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便自告奋勇继续清扫那里。

　　把车子停好，看了一下手表，七点零五分。他抬头望了望周围的人，并没有看到那天一起录口供的中年晨跑者和跳广场舞的女士。

　　“李老，今天又是您打扫这个地方啊？”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定安回头一看，竟是警察杜子健。他笑着说：“早上好，杜警官。今天来这里跑步还是办案？”

　　杜子健现在一身运动装，看那单薄的身形和冻得发红的脸颊，里面应该没有套保暖衣。“好久没来这里了，今天专门起了个大早来欣赏一下这里的优美环境。不得不说，南安市区有这么个好公园，是非常提升幸福感的。”

　　“可惜这公园太大了，我们公园的清洁工可没有这么幸福。”李定安的话像是在抱怨，也像在开玩笑。

　　杜子健抽了抽鼻子，四处张望了一下，问李定安：“薛泽恩和蒋雯霞呢？怎么不见他们的身影？”

　　李定安一脸疑惑，“杜警官说的是谁？”

　　杜子健这才意识到李定安可能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哦，不好意思，就是那天跟我们一起会警局的那个中年男子和广场舞大妈。”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都没看到过他们。”李定安说。

　　“这样啊，看来这件事对他们也有些影响。”杜子健不自觉地开始用手摩挲着下巴。等回过神来发现李定安还站在自己身前，赶紧抱歉道：“不好意思，李老您先忙去吧。我再去跑会儿步。”

　　李定安刚要准备继续扫地，杜子健突然说道：“李老，您的腿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您走路一直都有些费劲。”

　　李定安笑着摇了摇头，“不打紧的。年纪大了都会有些腿脚毛病，习惯了就好了。”

　　杜子健说：“那李老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抽空去医院看看吧。”

　　和李定安分开后，杜子健再次来到了案发现场。不过这时的案发现场除了一圈警戒线外，还蹲着一个人。那个人撅着屁股在树丛中左晃右晃，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挖什么文物呢。

　　杜子健歪着脑袋盯着那屁股看了一会，喊道：“林峰？”

　　屁股定住了，缓缓落入树丛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脑袋升了起来，正是林峰。“杜队长？”

　　杜子健慢慢走近林峰，问道：“你小子在这干啥？”

　　林峰有些懊恼地说：“对于这个案情，我一直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凶手的动机，也搞不清凶手真正的杀人手法，更没发现什么有利的线索，只能回到最初的起点，重新开始思考了。”

　　杜子健拍了拍杜子健的肩膀，“不错，有想法，有毅力，很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林峰不知道杜子健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只好呆呆地站着，不作回应。

　　“有什么发现吗？”杜子健问道。

　　林峰摇摇头，“这里除了死者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明显的脚印，我觉得这凶手可能是特意选了这个地方下手。”

　　“收获这么多，还说没收获。”杜子健笑道，“照你这么说，几乎可以断定，凶手是个体格健硕的人，而且非常熟悉这个地方，就像隐藏在树丛里的毒蛇一样，坐等着猎物上钩。”

　　林峰想说我可没有这么想，但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杜子健看着林峰苦恼的样子，感慨道：“也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刚当警察就碰上了这么棘手的案子。”

　　林峰说：“对南安市民来说，这是不幸的。”

　　“是啊。说到底，出了这样的事，对谁来说都不是幸运。”杜子健说完把头扭开随处张望着。林峰也随其后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突然，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同一个物体上。那白色的基底加黑色的玻璃外罩，在这一刻竟成了两人心中的救命稻草。杜子健掏出手机，拨通了吴湉湉的号码，“喂，湉湉，快起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你马上去一趟南安市的交警大队，找他们要一下红树林公园附近的所有道路监控录像。什么？交警大队还没上班？”

　　林峰在一旁提醒道：“交警大队和我们一眼，都是八点半上班。”

　　杜子健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现在才七点半，就说：“行了，那你继续睡吧。”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