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武侠合写《不可剑》第十章
哀痛于铁伯离世，一时间梦华园内竟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忽听窗外雷声大作，豆大的雨点劈落下来，重重地打在屋檐和门窗上噼啪作响。众人向窗外望去，整个世界好像都暗了下来，混沌一片，哪里是房屋，哪里是树木都分辨不清楚。
叶清寒霜想起亡故的爷爷、父亲以及舍命护己的秦伯，双眼湿润了也模糊了，又想到国家危难，自己家破人亡，漂泊半生，不禁悲从中来，更加难过。
泪眼模糊中看见自己的妹妹叶清霜——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正望向自己，刹那间两人相顾无言，心灵相同，悲痛中又感到了一丝安慰和温暖。
“报告……报告总管！不好了，有……有人闯庄来了！”一个护院家丁的急促声音打破了沉寂。
南宫翼眼中精芒一闪：“好啊，暗杀完了又来明闯，真的视我南宫家如无物吗？是什么人？”
家丁尚未答话，只听蓬蓬两声，两个黑影向南宫翼飞来，南宫翼双手掌风送出，一搭一放，将两个黑影截住放下，原来是两名又是两名南宫家的护院家丁被人打飞。
“是你们！”叶清寒一眼就看出来，闯进来的三人正是天涯阁三大甲字号杀手。
白虎、玄武、朱雀三人呈品字形站位，为首的一人白虎说道：“青龙，我们有要事和你说，你过来一下。”
叶清寒尚未答话，南宫翼却先开了口：“你们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南宫世家！”一声暴喝，一掌拍出，凌厉之极。
白虎毫无惧色，也是单掌迎上，只听砰的一声大响，南宫翼被震推了五六步，气血翻涌，白虎却只身子轻轻一晃，显然占了上风。
白虎道：“哼，南宫世家不过如此，其他人更是废物了。青龙，我直接告诉你罢，你的仇人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南宫世家，南宫梓桐似乎不在，我们正好先灭了他满门！”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震惊无比，当然最难以接受的恰恰是叶清寒本人。
南宫翼强忍气血上涌，怒道：“一派胡言，我南宫世家与藏剑山庄世代交好，家主更与叶断掌门是生死至交，你这栽赃陷害、挑拨离间的话语实在太过拙劣！”
白虎身后的身材高大的玄武此时开口说道：“不错，叶断与南宫交好众所周知，但涉及家国利益隐秘，再好也顾不得了。”
叶清寒一脸迷惑：“家国秘密？”
此时朱雀清脆柔美的声音接话道“不错，你藏剑山庄时代与金人为敌，但这南宫世家却非如此，他们为了荣华富贵，与金国暗中往来，第一个就是要灭了你藏剑山庄！”
叶清寒喃喃自语道：“与金国暗中往来？”
白虎点点头，语气极为肯定：“你想想，藏剑山庄叶断十余年前带领武林群豪坏了多少金人的大事？能不被视为眼中之钉？”
此时南宫飞雪见叶清寒陷入沉思，再也忍不住：“叶大哥，别听这人胡说八道，你想想，我爹如果是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又怎么会收养你的亲妹妹？”
叶清寒望了叶清霜一眼，见叶清霜脸上也露出完全不信表情。叶清霜忙道：“大哥，爹爹他……不，我义父待我恩重如山，绝不可能是我们家的仇人！”
白虎一声冷笑：“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他因为南宫梓桐害死你爷爷和爹爹，却不忍赶尽杀绝，难道只因为收留一个孤儿作为养女就成了好人？”
“血口喷人！”这次南宫飞雪和叶清霜双娇齐声呵斥。
叶清寒沉声道：“白虎，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你们可有证据？”
白虎道：“不愧是青龙，知道我们天涯阁不会无凭无据的乱说。我们三人奉阁主之命已暗中监视南宫世家多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直到今年阁主武功大成后也加入了调查。他很快就发现了南宫的破绽。”
叶清寒道：“阿吉阁主他一直在调查我家灭门一事？”
白虎道：“不错，阁主与南宫不同，他才是叶庄主真正的至交，当年听说藏剑山庄被灭门后悲愤不已，因此发誓一定要找到杀害叶掌门的凶手，只是他近十年一直在修炼‘岁月劲’，无法分身，因此才委托我们三个调查。”
朱雀插口道：“青龙，你莫看阁主对你平时冷冰冰地，其实他对你是最好的，当然你确实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已成为顶尖高手。”
叶清寒想起阁主对自己虽然极为严厉，但实际上厚爱有加，上次出手击杀鸠云也完全是为了救自己，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接着问道：“证据到底是什么？”
白虎身后的玄武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展开示于众人：“在场都是南宫梓桐亲近之人，想必对他的字迹极为熟悉。这是一封南宫梓桐暗中通金对付大宋的密信，是阿吉阁主冒险在金国皇宫中盗得，铁证如山，谁也抵赖不得。”
叶清寒转头看向妹妹：“霜儿，你可识得他的字迹？”他让叶清霜去看信，是因为他此时只相信妹妹不会骗他。
叶清霜缓缓点了点头。
“能念给我听吗？”叶清寒颤声道。
叶清霜迟疑了一下，凑上前去，仔细辨认后读到：“大金陛下：攻宋一事需从长计议……”突然泪光莹然，双手捧面：“义父他，他竟然……”
叶清寒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仍是十分震惊：“好，好，原来是他……”一声轻啸，瞬间已飞跃到白虎等三人之旁，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一一扫过南宫家众人，最后落到了南宫飞雪身上。
只见南宫飞雪已软到在南宫翼身上，对望叶清寒的眉目中充满着绝望和悲凉。
叶清寒一狠心转过头，死死盯住南宫翼，恨恨地道：“今日，今日先杀你南宫满门，让南宫梓桐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日后再找他算总账！兄弟们，咱们先杀这个也姓南宫的老狗！”
“谨遵青龙大哥之命！”青龙等三人齐声应答。
天涯阁四大甲字杀手联手，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意，弥漫在整个南宫剑堡之中，让南宫世家所有人不寒而栗。
南宫翼心下大惊，只得大喊：“兄弟们，大伙保护少宫主！”瞬间有数十名护院家丁奔涌到南宫翼和南宫飞雪身旁。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南宫翼已经是当前堡中第一高手，尚且抵不过四大杀手之一的白虎，其他人根本不堪一击。
四大杀手凝神准备，南宫世家一场血光之灾似乎已不可避免。
“且慢！”忽然一声浑厚的声音从遥远的方向飘来，似乎极远，却清晰异常。
南宫飞雪突然从南宫翼身上跳了起来，失声道：“爹爹！”
此时，大雨尚未止歇，突然一道闪电劈来，电光中接着一道人影忽隐忽现，飞速向厅内奔来，只听“啪啪啪啪”四声清响，大厅之中已经多了一人。
这人正是南宫梓桐。
这南宫梓桐一身白色长衫，面如冠玉，颌下微须，暗运神功身上雨水弹开，立身于南宫飞雪身前，眼睛如利剑一般扫视四周。
正在此时，一声惊天炸雷响彻环宇，让所有人心惊肉跳。南宫梓桐借着紫电之力，惊雷之威，散发出无匹气势。
四大杀手刚才在电光火石之间与南宫梓桐对了一掌，竟然都不同程度受了内伤。
青龙叶清寒功力最深，只嘴角挂了一丝血迹，白虎和玄武各突出一口鲜血，朱雀功力最浅，受伤最重已经瘫倒在地。
南宫梓桐这一出场，形势立即逆转，南宫世家一方来了个绝世高手，而四大杀手则在一招间就受了内伤。
叶清寒目眦尽裂：“你，你就是南宫老贼……”身形瞬间消失，岁月劲催至峰谷，不可剑寒光出鞘。
南宫梓桐吃了一惊：“‘不可剑！’你是叶家的人！”他口中惊呼，脚下已经展开绝世身法，轻松避开叶清寒雷霆一击。
此时叶清寒已经完全被仇恨所冲昏了头脑，使劲全身功力，用的全是拼命的打法。叶清寒剑气如霜，不可剑的剑风四散，众人渐渐被逼的步步后退，大厅中央只有两人快速交手的身影。
南宫梓桐身体已经完全被叶清寒黄风暴雨似的攻势所笼罩，仿佛大海上被暴风雨袭击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似乎随时会被绞得粉碎。
然而，这“一叶扁舟”势随风转，灵动变幻，在剑气组成的风暴总能顽强地存活下来。正所谓“暴雨不终夕,狂风不终朝”，叶清寒凌厉的攻势无法持久，剑势稍缓，逐渐凌乱。
在南宫梓桐眼中，叶清寒的第二重岁月劲加上不可剑法已略窥一流高手的境界，但距离自己尚有不小的差距。他特意要看看这名青年的功力如何，才一直没有出手。
又过一盏茶时间，叶清寒已经呼吸散乱，攻势不成章法，南宫梓桐却毫发无损。白虎和玄武对望一眼，悄无声息地走近战局，忽然同时拔剑在手，向南宫梓桐攻去。
二人使的乃是天涯阁暗杀绝招，叫做“无声无色”，这一招去势不快，却胜在悄无声息，二人多年默契配合天衣无缝，两柄剑以内力互相抵消气息，能在能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实施暗杀。
这招“无声无色”曾经杀死过无数目标，从未失手过，但可惜这次他们面对的是当世顶尖高手南宫梓桐。
南宫梓桐在叶清寒的攻势中好整以暇，只是在暗中观察不可剑的方位和考较叶清寒的岁月劲的功力，突然身周觉得气流有异，便已知道是有人偷袭。
南宫梓桐突然闪电般伸出右手，穿过叶清寒的剑光，在他手腕上轻轻一拂，便已夺过不可剑，接着顺势转身侧劈，正迎上白虎和玄武的那招“无声无色”。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两人手上一轻，同时长剑同时折断。以不可剑之锋锐，加上南宫的神功，斩断两柄长剑如同用划破两张纸一般轻松。
叶清寒、白虎和玄武脸上同时变色，匆忙间后跃三尺。
只见南宫梓桐并没有追击的意思，而是细细端详手中的不可剑，口中喃喃说道：“嘿，十年了，‘活人不见不可剑，一见不可命魂断’，我老了，你却一点都没变啊！”他像对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说话一般，语气却透着一股沧凉之感。
南宫梓桐缓缓转身，面对叶清寒，沉声道：“叶清寒，我们十年来初次见面，你为何要杀我？”
叶清寒来不及调匀呼吸：“南宫老……老贼，你……你不必装模作样了！你暗中勾结金人，害我全家，枉我爷爷那么信任你，还把霜儿托付与你，想不到你……那封信足以说明一切！”
南宫梓桐目光微扫，忽然一跃近前，从玄武怀中夺过那封匆忙间未曾收好的信件，匆匆一瞥，陷入沉思。
众人一时都被南宫梓桐的绝世武功震惊，全场一时雅雀无声。
南宫梓桐忽然高声叫道：“今日可以现身了吧，阿吉阁主！”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绵绵不绝：“岁月催人老，一劲一重天。海潮听风起，孤风伴雨眠。闲指弹花落，哀歌抚断弦。南宫兄别来无恙？”
天涯阁四大杀手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师父！”
大厅中回荡的语音未落，一个全身笼罩在黑云中的人就突然出现在了大厅中央。
天涯阁阁主阿吉。
两大绝世高手遥遥相对，惊人的气势以二人为核心爆发开来，空气似乎为之一凝。不少武功一般的家丁已经有些抵受不住，觉得浑身难受之极，一直退却到墙边。
南宫梓桐首先开口：“因为这封信，一定要杀我？”
阿吉阁主仍然神色冷漠：“金人，叶断，一定要杀！”
南宫梓桐叹了口气：“去外面吧，这里施展不开。”
南宫剑堡花园中，雨势如天河倒悬一般，远天与雨色融为一体，整个世界灰蒙蒙的青色，花园里所有的色彩都被这种青色所吞噬，大地上似乎已经失去全部生机。
花园四周的雨檐下人群自动分立两处，南面是南宫翼和南宫飞雪为首的南宫世家众人，北面则是以叶清寒为首的四大杀手以及叶清霜。叶清霜正在照顾受了内伤的朱雀。
花园的中央巨大的青石地面上站立是两个不动如山的人，一黑一白，如同两枚以天地为盘的棋子，遥相对引，其势如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南宫梓桐没有用不可剑，他用的是南宫家传宝剑的“青云断”，缓缓摆出南宫世家绝学青云剑法起手式，长剑下坠，蓄势待发。
阿吉阁主暗运十年来修成的岁月劲第五重，手中紧握自己用了二十余年的圆月形短刀“碎锋寒”，斜斜指向右前方。
天边忽然划过一道长达数百丈的闪电，天空如同被割裂一般，一瞬间所有一切都被白光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白光忽闪的刹那间，两大绝世高手同时发动了攻击。
南宫梓桐的“青云断”将漫天雨势聚合成环型，这招“聚云势”变成了“聚雨势”，夹着凌厉劲气罩向阿吉。
阿吉将全身第七重岁月劲全部聚焦与“碎锋寒”刀尖一点，穿破南宫聚合而成的“雨环”，直击对方头部要害。
南宫梓桐心中暗赞，剑势忽变，原来的聚合雨环突然断开，以一道诡异的弧线奔向阿吉的右颈动脉处。这招后发先至，速度极快，必将在刀招抵达前刺中对方。
阿吉此时全身刀势已发，虽然见到对方弧形剑招后发先至，却根本来不及变招。
眼见命在顷刻，电光火石之间，阿吉手中的“碎锋寒”忽然脱手飞出，势如流星。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预料，包括南宫梓桐。
南宫梓涵的长剑剑尖此刻已经几乎碰到了对方，却没料到对方的飞刀绝技会忽然袭来。
在这危急当口，南宫梓桐数十年的功力全数爆发，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急速后仰弯曲。
半月形的“碎锋寒”紧紧擦着南宫梓桐的头皮飞过，斩下他一大片头发。
由于南宫梓桐急速躲闪，他变化的弧形剑法也失去了准头，没有刺中对方要害，但却在对手的肩头衣服上开了一个大洞。
两人虽然各出一招，却都暗含着数个极为厉害的变招，蕴藏无数杀机，只一个呼吸之间都已经遭遇到极大凶险。
短短一刹那间，场上形势又发生变化，阿吉圆弧刀脱手虽然解了颈脉被洞穿的危险，但此刻手中已空，南宫梓桐的长剑回转，准备刺向对方胸腹要害，这一招对方赤手空拳，绝难应对。
南宫梓桐长剑正要刺出，忽然脑后生出警兆，刺出一半的长剑往后一撩，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大作。
原来阿吉刚才这一招圆弧刀脱手的招数叫做“飞驼斩”，他以岁月劲第五重功力发出后，带着强烈的回旋之劲，对方如果稍不留意，“飞驼斩”急速回转回来，将会取下项上人头。
好在南宫梓桐应变奇速，及时回剑挡住了圆弧弯刀。弯刀劲力奇大，震得南宫梓桐长剑险些脱手。
金铁交鸣的一瞬，南宫梓桐忽觉对方掌力已至胸腹之间。原来阿吉双掌齐出，掌力如同滔天海浪一般汹涌而出。
这才是阿吉的真正杀招。
原来阿吉阁主知道与南宫梓桐功力不相上下，正面交锋自己并无把握，为了确保能击杀对方，一直修炼一套必杀绝招，反复练习。
一切尽在掌握。阿吉先用刀招引得对方长剑出手，再用圆弧飞刀脱手飞斩，他料定对手必定仍然能挡住这招回旋刀法。但此时他早已蓄劲已久，催其岁月劲第五重顶峰功力，全力一击，务求必中。
南宫梓桐武功奇高，却不像阿吉阁主那般准备如此充分，因此招招都在对手的计算之中，显得极为被动。此刻感到对方掌力汹涌而至，尚未及身已经感到呼吸不畅。无奈之下只有仓促变招，抛开长剑，鼓起全身起劲双掌迎上对方。
只听砰地一声大响，南宫梓桐被击飞数丈，口中鲜血狂喷。
阿吉知道已经重伤对手，暗松一口气。
此时奇变陡生，一个和阿吉一样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阿吉身后双掌向他推去。
阿吉转身迎向对方，又是砰的一声响，阿吉与南宫梓桐相反的方向飞出，同样喷出一口鲜血。
两大绝世高手几乎在同一时刻被先后击倒，身受重伤。现场所有人都惊得无法说话，这个黑衣人在大雨的掩盖中潜入南宫剑堡，居然完全无人觉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发出一阵狂笑，狂笑中夹着惊世的内力。狂笑如同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持续了数刻。
所有的南宫世家的护院家丁和下人都被笑声震晕过去。
醒着的只有叶清寒、叶清霜、白虎、玄武、南宫翼、南宫飞雪等寥寥数人。
以及两个身受重伤的绝世高手——南宫梓桐和阿吉阁主。
黑衣人终于笑声渐收，蒙着黑布的脸上发出两道利如刀的目光，分别看了场上所有仍然清醒的人。
每个人与黑衣人目光相接，都会不由自主地打一个寒颤，因为那目光实在太过冰冷，仿佛一把寒冰长剑，能刺入人心。
叶清寒眼睛死死盯住黑衣人，他终于明白，这个黑衣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黑衣人缓缓走到阿吉阁主面前，喉咙发出一种金属般的铿锵声：“天涯阁不愧为最优秀的杀手组织，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阿吉你干得很好！”右手凌空虚抓，离地不远的圆月弯刀竟被他隔空抓到了手上，对准了阿吉的颈部。
叶清寒心下大惊：“这……这是“擒龙功！”觉得这黑衣人武功搞得离谱，比起阿吉和南宫梓桐有过之而无不及，忽觉身旁突然两道身影飞出，奔向黑衣人身后。
原来白虎和玄武不忍阁主被杀，双双挺着手中半截断剑出手救人，用半截断剑再使出了“无声无色”，这一下拼死而为，比刺向南宫梓桐那一下更悄无声息。
叶清寒心下大急：“不行的！”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两人短剑已经接近黑衣人背后不过数寸，他似乎仍毫无察觉。
白虎和玄武正心下暗喜，突然感到手上短剑竟然收到极大阻力，再难寸进。
噗噗两声，黑衣人背后的衣衫只多了两个破孔。
黑衣人悠然转头，原来他早已觉察到两人出手，只是凝聚功力于背后，两柄断剑并不能伤他分毫。
黑衣人左手一探抓起玄武，抛向空中，然后轻拍一掌，玄武闷哼一声，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普通一声跌落到数仗外的池塘里。
接着左脚一踢地下白虎，白虎腾空飞起，右手圆弧刀“碎锋寒”连续高速挥出，玄武骨裂肉碎，瞬间被刀风劈成了碎片。
黑衣人连杀两人，动作奇快无比，毫无多余动作，两大甲字高手竟然毫无反抗余力。
叶清寒再也按捺不住，拿起南宫梓潼此前交还的不可剑，向黑衣人冲去。
“大哥！不要”
“叶大哥！快回来！”
南宫飞霜和叶清霜同时娇呼。
腾空而起、冲向黑衣人的叶清寒忽然进入了一个奇异的境界，爷爷告诉他的关于不可剑的剑诀一句句从头脑中流过：活人不见不可剑，一见不可命魂断，不可剑，不可见……原来如此。
江湖传说不可剑藏着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练叶清寒的爷爷叶断一生也没有参透。叶清寒刚才被黑衣人神功震撼的刹那，突然领悟了不可剑的真正秘密。
黑衣人看着飞身而来的叶清寒，手中的“碎锋寒”蓄力准备挥出，将叶清寒像白虎那样撕成碎片，忽然感到背后胸前同时受敌。
南宫梓桐和阿吉几乎同时用残存的功力发动了最后的绝招。
南宫梓桐距离较远，发出乃是南宫世家的禁绝暗器——透骨寒钉，淬有天下第一奇毒——“冰蚕断”。
阿吉暗中服下了“燃血丹”，宁愿舍去十年寿命，强行将“岁月劲”突破到最高的第七重，凝聚全身功力发出毕生绝学“玄天指”。
三人的攻击几乎在同一时刻发起，配合妙到毫巅。原来在黑衣人击杀白虎和玄武的一刻，南宫梓桐和阿吉都南宫梓桐传音，已商量好出手的时机，同时南宫梓桐和阿吉也都启发叶清寒不可剑的秘密。
“透骨寒钉”最先到达，攻击黑衣人的头部，黑衣人右手弯刀一档，只听丁的一生脆响，透骨寒钉竟然碎裂成片，这下令他猝不及防，忙运功抵挡碎片。天下第一奇毒“冰蚕断”终于成功洒到黑衣人身上，黑衣人神功发动将绝大多数毒素避开，但终究感觉遍体生寒，只能运起全身功力相抗。
阿吉从背后而来的“玄天指”接续攻到，只有一招，为天涯阁阁主毕生之所聚，岁月劲凌厉至极。黑衣人不及转身，左手也是一指点出。双方指力相对，都是全身大震。
此时，叶清寒终于在空中飞到已局里黑衣人不到一丈之处，不可剑遥遥刺出。黑衣人右手弯刀挡住了透骨钉，左手以指力对上了阿吉的指力，全身胸腹要害之处打开。
叶清寒身体忽然在空中一个翻转，不可剑脱手飞出，忽然失去了踪影。
不可剑，不可见。
原来叶清寒在最后时刻终于领悟出，不可剑要达到“不可见”的境界，必须以最高的速度掷出，这是人体无法达到极限。
噗地一声，不可剑刺中黑衣人胸口，鲜血迸射。
黑衣人一声怒吼，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不及拔出不可剑，踉跄着向大门方向奔逃而去。
风雨中一切归于平静，天地间又变成茫茫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