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沟里的梦——（十八）人工修成的梯田也一样的美丽

        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分地时，我除了茹河岸边7亩水浇地之外，没有川台地，山地全是基本附近的山洼地，人们都说我承包的土地是“滚牛洼”。其实，我承包这些的地块，在分配土地时，几乎全是“边角料”等级，在分配过程中，谁家缺三五分地的，就在这“边角料”中挑选，村民们没想到全被我“打包”承包了。

        分地结束了，人们都笑我“傻”，不选肥沃的一等、二等土地，生产队排不上等级的土地被我全承包了。其实，我的想法是多能分配一点土地，土地陡峭，慢慢可以平整为平地，土地贫瘠，也可以改善。

      土地分配到庄基周边，更方便我栽植果树，这才是我的真实想法。分到承包地，我在相对平整的土地上栽植了果树。在陡峭的土地上，我没有种庄稼，也没有栽植果树，而是选在了种植中药材，当时主要种植的药材主要是黄芪、党参。还附带种植了其他药材，生地、柴胡、芍药。

        我种植药也是有讲究的，在相对平坦的土地种植柴胡、芍药。在新开辟的土地，一般种植生地。在相对陡峭的土地上，我一般种植黄芪和党参，在黄芪和党参成熟后，我一般采用开深沟挖药法，在地边开沟，然后深挖，不仅保证了采挖的药材完整，还将洼地的土壤运送到地边，年年如此，原本陡峭的土地也慢慢变得平整了。

        在种植药材过程中，我非常重视改良土壤，没有化学肥料，农家肥也相对少的情况下，我只好收集有机肥，有机肥只是我这样称呼的，不是今天市场上的有机肥料，当时，我就是割野草、扫树叶堆积起来，然后铲草皮混合在一起，用土覆盖严实，经过一定时间发酵氧化形成的农家土肥。

        每年春天，我就都会带着愿意种植药材的农户，到平凉的华亭县采购药材苗子或者药材籽。后来，我也学着培育药材苗子，然后低价格出售给需要药材苗子的农户，比在华亭拉苗子要划算得多了。我通过药材种植，不仅增加了经济收入，还改善了土地质量，真正实现了增加收入和平田整地双赢目标。

        为了彻底改善我的承包地质量，我在采用种植药材平地的同时，不断增加有机肥和农家肥，不断改善土壤质量。栽植果树、种植药材、种植高效粮食作物的需要，都需要平整、肥沃的土地。起初，我开始了人工平整土地，先用铁锹镢头和笼担，随后用架子车推，这也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宁南山区集中劳力人工平田整地的基本方法。村子里每年会组织平田整地大会战，集中平田整地，一般是先在土地相对集中，自然条件相对好一点的山头开展。我也知道我的承包地根本排不上队，也就没有想着集体大会战能轮到我的承包地会战。

        平常的农田大会战我还要参加，公粮我也会积极上缴，我认为有了独立自主经营的承包土地就是最好的政策，让人们有了生产积极性了，有效地解决了农民温饱问题。我在农闲时间，还在想着自己承包地何时才能办成平整的高产田，不仅种出来的粮食好，栽植果树、种植药材和粮食作物都需要平整肥沃的土地。

        我也尝试过铁锹、镢头和笼担平地，还长时间使用人工推架子车平地。我在陡峭的土地上犁地、耱地时，有了改善山坡地的灵感，完全可以借助骡子的力量平地。于是，我自制了一个形似铁锹一样的“推耙”，在一块木板（长100cm ，宽30cm）订上一条厚一点的铁皮，把铁皮的一边磨锋利，在木板上订上把舵和拉钩，骡子在前面拉，用“推耙”从坡洼上面运土到坡地低处。用这种方式平地，一天的功效要比十多个人干一天的效果还好。

        不到三五年的时间，我通过“推耙”方式，几乎把所有的山坡地都变成平整的田地。在平整过的土地上，我又逐渐栽植了果树。每当看着绿油油的果园，我内心无比的激动。

        再到后来，我们这里开始了大面积推进机耕平田整地，我听到轰隆隆的推土机在我的对面洼、前梁和沟脑工作。我非常羡慕，来到离我家相对近的前梁，看到好几台“大铁牛”在有序地蠕动着，把原先巴掌大小的地块都连接到一块，变成一块又一块超级大的梯田，心里乐滋滋地额，机械化就是力量大。

        按不住内心的狂躁，和对美好大块梯田的爱慕，心里想着，要是这些机械能来到我的山沟沟，我的果园将来也可以变成机械化、现代化的果园。我找到村支书，村支书也是乐于助人的当家人，还现场联系了乡政府负责人。我听到村支书叹息着：老杨呀，上面说你果园已经形成了规模，没有列在这次基本农田改造范围之内，我们也无能为力，我的念头也就打消了。

        我听着村支书讲政策，内心早就平静下来了，说句心里话，我就是喜欢平整的大梯田，但是要是用我的果园换来再大的平整地块，我都是不情愿的。

        后来，我们这里又经过了几轮机修农田，我再也没有奢望过用我的果园换来大梯田，对我来说果园已经成了我的命根子，每一棵树苗都和我的孩子一样，凝聚着我和妻子、儿女的心血和汗水。

        我的果园，地块虽然不是很大，但经过我不间断的人工修整，一些小块梯田也合并到一起了，以前的“滚牛洼”也消失了，规模永远比不上机修农田，但也彰显了“小巧玲珑式”的秀气之美。

        如今，彭阳县殊荣“全国最美旱作梯田”称号，这是黄土大地上梯田人民的伟大杰作，凝聚着彭阳人民的心血智慧和辛勤劳作，书写着黄土地儿女战天斗地的壮志豪情。我在一块又一块梯田上栽植了果树，在沟沟壑壑、坡坡洼洼栽植了用材林木，也种植了星星点点的粮食。果树、林木和庄稼就是最美旱作梯田的“点睛”之美、灵魂所在。

  （文/木易水车  晓阳泽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