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写手,你是否知道短篇小说发生的变化
作为一个写手,你是否注意到了短篇小说的变化?以往的短篇小说重点写故事,现代的短篇小说侧重写人心。
我们都知道,古典小说家都爱写故事,而现代小说家则忙着写人心。世界短篇小说的潮流,把“传奇”和“故事”拉向了“日常”和“琐碎”,让“日常”变得惊人,让“琐碎”产生震撼,这个巨变是从契诃夫、卡夫卡开始的,发展到二战后的欧美现代小说和拉美“文学爆炸”达到了极致。
每个由散文开始向短篇小说创作转变的写手均处于一个特殊阶段,此时,了解一下短篇小说的历史是非常必要的,可以让我们看清楚短篇小说发展的来龙去脉,写作时更加有的放矢。
20世纪短篇小说的革新和嬗变遵循着一条清晰的轨迹,即从书写外面的客观现实转到书写人物的内心世界,从书写人的生存苦难到书写人的生存焦虑和精神困局。这样的变革令短篇小说脱胎换骨。
时代变化导致读者的关注发生了改变,作家们随着时代的焦虑而思考,他们的关注点渐渐转移到了人物内心,作家们发现,这样的作品,更能打动读者,每个人都在主人公的焦虑和挣扎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萨特说:“存在即合理“。时代潮流汹涌澎湃,气势浩荡不可阻挡,站在时代前沿的小说家需要扑捉最典型的人物。现在最热衷的话题是小人物的命运,通过一个横切面,一个典型事件,或者一次冲突来表现这个时代,引发读者广泛的共鸣。
从写故事到写人心,短篇小说内核的变迁,从根本上说,不是传统短篇小说艺术的更新,而是小说发生了形态上的改变。
今天,短篇小说的读者也被拉到一个更新和更高的层面,在这些读者眼中,小说中的审美震颤不在于故事情节的惊奇,而在于对人心的挖掘程度。短篇小说写细微末节的生活和幽微杂乱的人心,而且是在一个瞬间展现出人心的真实情况。
分析了以上变化,我们便知道接下来我们写小说的重点在哪里了,我们要把力量放在写人物的内心活动上。不研究读者的写手不可能写出受人欢迎的作品,了解清楚读者群,是我们聚焦发力的前提和基础。
竞争和生存使人们困惑,我们甚至搞不懂自己了,我是怎样一个人?我来到世上的使命是什么?什么样的人生是我最希望的?读者希望在小说中找到答案。
时代节奏日益增速的今天,本该是哲学家回答的问题却交给了小说家,而且是交给了短篇小说家。
一个典型的女作家,门罗,她以写长篇的手法来写短篇,竟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她打破了传统小说结构的天花板,但却在全世界拥有大量读者,包括中国。
人类具有共性,不论你活在哪里,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当我们遇到突发事件时,人性呈现的都一样,既不是英雄般忘我,也不会全然不顾他人,而是会迅速权衡,最后做出反应。好的作家,可以在很短的篇幅里,挖掘出人性的真实面,令读者产生共鸣,“哦,我也是这样的,但我从不敢说出来,看来,我骨子里有时是很卑劣的。”
短篇小说家对人类内心的探究,对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精心绘制,是以写人的行为来实现的。短篇小说发展到今天,我们所见到的那些伟大的、把人心写到极致的文章,均以写人的行为见长,人的行为又是受了心理活动的支配。
短篇小说家总是用克制的、隐忍的、波澜不惊的文字策略,总是用最有力量的、最切中人物内心要害的现实细节和精神细节的无极穿透力,在平凡的、平实的、平滑的叙述表面之下,展现人物的内心风暴。写人心是短篇小说谋篇布局的核心驱动力,小说家则是短篇小说核心驱动力的动能转换器。
写小人物是短篇小说的传统,到了现代小说家手里,这个传统被加固,甚至成了短篇小说创作的不二法则。
小说家企图探寻人心的幽微,而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身上低贱、胆怯、隐忍、缺失安全感等等特征,有更丰富、更脆弱、更裸露的人性,他们距离“希望过上一种与现状不同的生活”更加遥远。
就像以色列短篇小说家埃德加·凯里特说的:“小说家可以根据小人物的孤独和遭遇,从中抽出一个事件去重建现实生活。”
同时,没有崇高的生活目标、精神上无所依附的小人物,也能让小说更接地气。当然,在现世生活中,小说家也是一个小人物,尤其是当他活到了一定年龄,对社会这个庞大的机器束手无策过很多次之后,他们更发现自己的渺小和脆弱。
有了这种共同感,他们对小人物的哭泣和呻吟开始了如指掌,对小人物的活法也变得有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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