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絮般蜉蝣沉浮一生

  记忆中，生平未蒙面的三祖婶已驾鹤西去。84岁高龄，老人家的一生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惹人唏嘘不已。

  记忆中，对于家乡的送别礼的过程，是模糊笼统的。只知道，这是一项重要的仪式。在外奔波或者定居的人们都要赶回家乡参加这场仪式。沾亲的人们都相聚在家乡这简朴的庭院。放下当下在外的一切纷扰，空出几天为这场仪式做充分的准备。家乡的仪式是比较繁琐的。出于传统的观念，再加上比较迷信的因素。

    目睹了这一切，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说。这“难以言说”，都化为满腹感慨 许多话到嘴边 ，只能硬生生咽在肚子里。教育 ，文化，资源，经济…等等这些东西的落后。家乡的人们啊！灵堂旁，所谓的总管，发起了酒疯，咿呀嘿哟唱起了歌 ，臃肿的身材胡乱扭着。围在满院子的乡亲都带着笑，凑着热闹。当时的我整个人都定住了。这不是葬礼吗？我下意识扭头看看老人家的亲人 ，那些身着素缟的年轻的人，一个相貌不错的女人，她眼里带着不屑与厌恶，扯着嘴角。这不对啊，不是应该愤怒吗？！一个貌似年龄和我差不多戴着眼镜的男生 他转过头 有些隐忍 再也看不出啥表情……我看着老太太慈祥带笑的脸 ，霎时，全身的血液凝固了 ，也呆了。

    家乡的葬礼上是要摆桌宴客的，上千的饭菜，好烟好酒，那是这家人身份的象征。我看着巨大的菜单贴在院子最显眼的地方，看着一道道菜名，突然觉得一道道菜难以下咽。来拜祭的客人也是要上礼钱的。父亲是计礼钱的，礼账本也算厚，计礼钱的人很多，我看着有人拿出许多钱记上自己的名字，我看着有人从里衣掏出几张钱，看着父亲记下了自己的名字，转身走了，我似乎看到他们的不愿，顿觉心头一紧，低头看着自己的鞋沾了许多故乡的土。我拿纸擦了许久，发现擦不尽。

  父亲计帐的隔壁屋子，是老太太儿子和儿媳的同学朋友们，那个屋子散发着浓郁的烟味和酒气，隔着门帘，我能清楚的闻到以及听到那里头的闹腾。同学聚会呵呵呵～这个人礼钱假如是比较多的，我隔壁坐在桌前盯着礼钱的大爷便递上一支烟。屋子里的中年人，在讨论金钱了地位了。我待在屋子，头疼的厉害。

  人啊！总有一天都要老去，都要魂归故里，倘若真在天有灵，子孙如此，又是咋样一番滋味呵。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也意识不到这种悲哀，把这荒诞的一切当成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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