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未彼此拥有，却永久失去了

当你开始怀恋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言而喻了

一

即使是在六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无法准确形容出我对邱雨的感情，喜欢、抑或爱，更者暗恋，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的好友杜杜说：“当你开始怀恋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言而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在江岸边吹着江风吃烤鱼，她不住地用筷子扒拉着烤鱼，先把烤得脆脆的鱼皮全给吃了，我对特别麻辣的东西怀有深深的敬畏感，只是在旁她注视着她像个战士一样对付这条鱼，左一筷、右一筷，剃肉见骨。我想正是她的这种专注性让我认为她对感情的事情必有高见，没想到她在听完我讲诉昨晚梦见邱雨的事情后，也只是老生常谈的话，这让我有些失望，顿时对面前的烤鱼感到不值。

我与邱雨已经三年未见了，三年说长不长，占据了我们认识的时间的一半，如果忘记一个人需要的时间和相处的时间是相等的，我应该是忘记了她了才对。最近这一年，有时候我会刻意的去想她的容貌，验证我对她的感觉。但我脑里时常浮现出来的是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如同打了马赛克一样，我以为自己也是善忘的，昨晚我却梦见了她，这个梦真实清晰地把她呈现在我面前，她的一言一笑、坚挺的鼻子、大大的眼睛，连脖子上那颗小小的黑痣，我都看到了。

醒来后我倍感失落与惆怅，怎么也再无法入睡，起床坐在床边，万籁肃静，脑里全是邱雨的一言一行，像放高清电影一样一幕幕呈现，最后我失眠了。我起身去柜子里翻到一包烟，那是上个月为了接待客户买的，戒烟三年后，我再次尝试着上瘾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久违的舒畅淋漓尽致。，邱雨和烟瘾一样，我根本就没有戒掉它们，只是理智性地把它们压抑住了。现在它们从我的灵魂里爬出，骚扰着我的整个内心。

我舒畅地吸着烟，毫无顾忌地想邱雨。所以今天我顶着一双红眼圈去上班，整天都心神不定。把水洒在键盘上，被领导在办公室骂得狗血淋头，原因是再给她的文件里写了很多错别字。

下班后我给杜杜打电话，以请她吃烤鱼的名义，让她帮忙分析分析为什么我会梦见邱雨，梦见我们携手重游，梦见她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小晋哥。

但显然杜杜对烤鱼的兴趣远远大于我与邱雨感情的事情，除了那一句话外，她再无任何建议。我只能默默地想，我是不是真的开始怀恋起邱雨了。

二

我二十一岁的时候认识邱雨，那年我大二，凭着肚里有点小墨水，在院刊编辑部做副主编，主编当然是团委老师。其实院刊是本很无聊的刊物，大多篇幅都被用来报道院系开展的活动，写些冠冕堂皇的话。

光棍节的时候，编辑部新招来的几个新编辑约了吃宵夜，非要把我拉上，我去了才知道，这个宵夜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有个新编辑的同班同学想加入编辑部，其中有一个就是邱雨。其实招新早已经结束了，我没有任何权利决定。我只好让她们各写一篇文章，送给团委老师看，如果真有才，应该能进。

那时候的邱雨俨然就是一个高中生的样子，穿着运动鞋，眼睛很大，爱笑。吃完宵夜，大伙要去河边散步，邱雨和我走到最后，她一路充满好奇地向我请教些大学的问题，一路不住的喊我小晋哥，这个称呼让我很是受用。

后来她们写的文章交上去，团委老师一篇也没没看中，进编辑部事情便没了戏，我把邱雨文章的拿回来，修改后发表在院刊上了。在院刊发表文章是有综合素质加分的，对于评奖学金有优势。为了这件事，邱雨请我吃饭，我到那家餐馆时她已经点好了餐，我看见桌上的六七个大菜，问她，我说：“就我们两个人吗？”

她笑着吐了吐舌头，说：“是啊，说好要请你吃大餐的。”我心想，这姑娘真是实诚。我说：“你这餐未免也太大了吧，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多浪费。”她问：“那怎么办，又不能退。”我说：“要不你再叫两个朋友出来一起吃。”

她说：“叫谁呢？”然后双手撑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有了，叫室友吧。”说完，她打了几个电话，不过都很不巧，只有一个室友有空，我们等了一会儿，她的室友来了，是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叫秦倩，我说：“真是个蛮奇的名字。”女孩笑了笑，说：“很多人都这么说。”

吃完饭，她的室友说要去图书馆看书，便走了。邱雨提议逛逛校园，我们沿着荷花池边的小径走，夜幕初下，一片宁静，躲在林子里的虫子不时发出鸣声。她走在前面，有时候不由自主的蹦一下，回头问我，她说：“小晋哥，你有女朋友吗？”

那时候我和远在北方的女朋友分手不过半年，不愿提及旧事。我说：“没有啊，怎么了？”

她转过身退着走，说：“好啊！”我疑惑不解，问：“为什么是好啊！”她说：“好啊，就是好啊。”我没弄明白，她没看路，脚跟勾到后面一个石阶，向后摔下去，我接手去抓，没抓到，她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赶紧上前扶她起来，问：“怎么样？摔伤没有？”她拍拍灰土，脸红一片，说：“没事，果然是乐极生悲，太丢脸了。”我说：“先别忙着顾忌脸面的事情，好好看看，摔伤没有，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扶她到旁边石凳上坐着，看着没什么大碍。她指着身边的座位，说：“小晋哥，你也坐啊！”我坐在她身边，她看着我，眼睛像个小孩子一样咕噜咕噜转，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我问：“笑什么？”她说：“没什么，就突然想到，这么大人还摔跤。”我说：“没摔伤就万幸了。”

她接过话：“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我回想了下，“是蛮搞笑的。”

邱雨就是这样一个鬼灵精怪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常常冒出些让人忍俊不禁的事情。有一次，她室友买了一套假发，她决定“尝鲜”，戴着去上课。那天早上，她对着镜子戴了半天，室友纷纷等不及，先走了。等她总算弄好，马上就要迟到了，她兴致匆匆的出门往教室跑去，当时学校正在修建图书馆，她从工地边过时，见工人们纷纷抬头看着她笑，她边走边想，心里乐开了花，是不是今天带这假发漂亮多了。想了想，又觉得工人们的笑容不对，从包里掏出镜子来照，只见镜子自己的假发歪在一旁，活像个小丑，自己看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跟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笑得前俯后仰，花枝招展，我都忍不住大笑。那时候已经接近寒假，都说大学是个美容医院，不过半学期的光景，邱雨已经褪掉了高中的青涩，穿着时尚，她本来身材高挑，皮肤白净，这时看上去，更是漂亮而诱人。我们常常一起约出去，骑行、逛古镇、吃火锅，熟得不能再熟。

冬天的时候她过生日，室友准备在寝室煮火锅给她庆祝，邱雨让我假装成女生混进去。我们学校女生宿舍管得很严，我本来不愿意去触那个更年期宿管阿姨的霉头，但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答应一试。恰好那天找到一个空档，伪装成送桶装纯净水才得以进入传说中的女生宿舍。她们宿舍真是布置得超级玛丽苏。

六个人吃完火锅，就开始唱生日歌、切蛋糕，她的室友疯狂用蛋糕抹寿星，后来发展成蛋糕大战，秦倩对我下手尤其很，后来躲不过了，我和邱雨被挤到厕所关着门，我们俩满脸蛋糕，我把她眼睛边的蛋糕擦掉，互相看着，像个雪人，都笑了出来。

外面的人问我们出不出去，我们顶着门，坚决不出去。双方僵持了半天，最后外面的人无法了，答应不再抹我们，邱雨才答应出去，但是当她打开门，半个蛋糕朝她脸上盖来，我急忙把她抓进去，插死门，但她脸上被盖完了，成了一个白面板，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说：“快把我眼睛擦开，我睁不开了。”

我小心地替她擦开，打开洗浴喷头，接了热水，给她洗干净。她说：“你还幸灾乐祸，待会儿出去一起对付你。”

我说：“祝你十九岁生日快乐。”她转过脸来，蜻蜓点水似的在我左脸颊的蛋糕上吻了一下。我顿时觉得空气中炸开了花。这时她的室友在外喊：“快出来了，要关寝室门了。”

三

寒假的时候，我回故乡，在火车站遇到秦倩，原来我们的路线是同一条，搭的是同一列车，那时天气很冷，她生病了，一路咳嗽，我找她邻床的人换了床位，顺带照看一下她，说是照看，无非是替她打热水，督促她吃药，替她拿行李。她到站后，记了我的电话号码，说回校后请我吃饭。

整个寒假，我联系过几次邱雨，不过她都没接电话，也没回我。倒是秦倩时不时给我发信息，那个假期她家里不幸，父亲心脏病住院，病得很重，她有时候打电话过来就哭，我只能陪她聊聊，安慰安慰她。好在后来病情稳定了，我也替她松了一口气。

回校的时候，秦倩前来接我，让我受从若惊，我问她如何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校，她说是从我人人网动态看到的。我不经意从她口中问起邱雨，她说她有男朋友了。我便不敢细问，也没再主动找邱雨。秦倩时常找我借书，她知道我大学闲钱都用来买书了，大概也是我常在人人分享些读书心得吧。

过了一个月，邱雨在QQ上找我，她说：“小晋哥，我们好久没联系了，”那时我正在上选修课，我回她：“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她说：“好的。”

这个有时间一推就是数月，我一个选修课需要机械作图，而这个确是邱雨专业的必修课，我请她帮我画图，她欣然答应了，那天晚上我把题和纸送到她寝室楼下，远远看见一个男孩子送她回来，想必就是她男友了。

作为答谢她的帮忙，我请她吃了一顿饭，她一个人来的，还是老样子，不断地说些她的囧事，我本想问她寒假为什么没回我电话，但总没找到机会出口。

至于她男朋友的事情，我也找到适当的话提。后来在校园偶有遇到他们俩出双入对，那男孩子还真符合女生韩版花样美男的审美，染了发，瘦瘦的。

我们也终究成了见面一声“嗨”的过路人。秦倩与我的联系却日渐频繁，她学习很努力，大多时间都在图书馆，我有时候也去自习，坐在她旁边，她认真的看书，有时候我抬头，看见她正看着我，我们的眼神一碰，又迅速分开。

四

大三那年十一前，邱雨失恋了，给我打电话，只是哭，我问她在哪里，她说河边。我出门去找她，她坐在河边的石凳子上，不住的流泪。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说：“别哭了，要不我们去吃东西吧，饱餐一顿就好了。”

我们去吃火锅，那家店正在搞店庆，要送我们五十瓶酒，我说：“我们喝不了那么多。”服务员说：“可以存着，三年有效，不过只能你们两个人来喝。”

邱雨点了超级辣，我尝了一口，太变态了，整个嘴与喉咙都是麻木的。她却吃得津津有味，我不知道她是用食物来麻痹自己，还是真的特别能吃辣。我给她叫了一瓶凉茶，她喝了一口，又哇的一声哭了，惹得周围的人都看着我，我坐在那里感觉着其他食客火辣辣的眼神，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

我说：“谈恋爱哪有不失恋的，你这么好，他离开了绝对是他的损失了。”

她边哭边说：“是我活该。”接着她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无非就是暑假她男朋友在家乘车出了车祸，躺在医院的时候，邱雨正在老家和朋友玩得嗨，对男朋友嘘寒问暖不够勤，男朋友认为认为她不关心他，回校后便和她分手。

听了缘由后，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可能她就想通了。”其实我从来不知道安慰失恋的人，很多道理，我们都知道，但事情轮到自己身上，我们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吃完火锅，我送她回去，路过运动场时，她说：“小晋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跑几圈步就好了。”我不放心她，站在旁边看着她围着操场跑步。我给杜杜打电话，问她可有安慰失恋女孩的好方法，杜杜在电话里说：“陪她发癫、陪她疯狂就好了。”

邱雨跑完了步，大汗淋漓地站着喘气，我说：“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我送她回去，刚回到宿舍时，她发来一条短信：“小晋哥，谢谢你。”我看着短短几个字，一时痴了，不知道是惆怅还是伤感。

十一假期那几天，我一个北方的女同学来重庆，我把她安排在邱雨寝室住了一晚，第二天我们要去重大找同学玩，邱雨想出去散心，便同我们一起去了，当时一行人有好几对情侣，她还没有从失恋的情绪里走出来，总是低落地走在后面，我便陪她走在后面，我们同学的女友在前面便问：“他们是情侣吗？”邱雨听了，伸手挽住我，不容置否。

假期最后一天，送走了同学，我和她回校，在校门时遇见她男朋友，他们打了照面，那个男孩子问她：“去哪里玩了？”她说：“出去了一下。”便各自散开，再无一语。当晚，我和室友出去吃饭，在等菜上桌期间，见到她和男朋友一起从饭馆的橱窗前经过，是复合了吧。

五

2012年世界末日吵得沸沸扬扬，网上各种蛊惑人心的话，比如在末日来临，你不去表白了吗？所以末日前一天，秦倩把我叫到运动场，她说：“如晋，明天就世界末日了，我猜你明天有约，所以今天把话对你说了，我喜欢你，喜欢了三年，我本来没那么大的勇气，但我的朋友都说，喜欢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秦倩是个好女孩，但我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她，她也心知肚明，连表白的退路都想得好好的，她说：“我没有要求你答应我或者和我在一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而已。”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多，最后没在一起。

世界末日对我来说并没什么意义，那天我也没有人约，呆在寝室看电影《2012》，北方的前女友通过QQ给我点了一首歌，五月天的《温柔》，我点开，听了一遍，关掉，没有回她。我觉得谁都没想，午夜时，窗外有人放烟火，绚丽在一瞬间绽放，又在一瞬间消失，就像很多未出口的感情。

过了几天就是平安夜，邱雨送了一个苹果，打电话让我去下楼去拿，她站在寝室大门前，不远处，她男朋友站在树下，我接过苹果，说了声：“谢谢。”便转身上楼。午夜，我在睡得朦朦胧胧中接到秦倩的电话，她和室友在操场喝醉了，让我去接她，她的室友些被男朋友接走了。她喝得比较多，走路都不稳，更别说翻墙进宿舍了。

她吵着不回去，要让我陪她在树下坐，我没办法，只能随着她。冬夜里冷，我把大衣拉开裹着她，她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在梦话里喊了好几遍我的名字，我突然感觉怜惜她，不由得把她抱紧。酒醒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秦倩和邱雨虽然是一个寝室的，但是她们关系并不好。秦倩不愿意提起她，后来我得知，她很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我和邱雨菜点多了，叫她出去一起吃。她觉得就像剩下来的东西，才想起拿给别人。其实我心里想，她耿耿于怀的，无非就是我和邱雨曾经走得那么近。为此我们也吵过很多架，她说了狠话后又后悔，反反复复。

我和秦倩吵吵闹闹到我毕业，她那时大三末，我们将异地，我回故乡那座城市，她让我等她。

邱雨在我离校前，单独为我践行，这算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吃饭，就我们两个人，她早已学会了看人数点菜，而且荤素搭配恰当。吃完饭，她还想去荷花池走走，她穿着白色长裙，走路轻而优雅，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孩。我们并排着走，荷花池我四年走过很多次，和邱雨却算是故地重游，我们都知道，此别之后，再难相见。不知怎地，我内心里竟然怀念起那个不小心摔跤后却笑得很开心的她。

我们在原来的石凳上坐着聊天，她说：“我想起来我们存的酒还没喝呢?”我对她说：“你又不喝酒。”她说：“我总是想，什么时候和小晋哥喝一次快快乐乐的酒，时间真快，你都要走了，很多事情念着念着才发现，再没有机会实现了。”

我说：“也许我会回来看秦倩的，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她望着我，眼睛亮亮的，像两颗星星，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说：“不知道。”她说：“我们存的酒只有一年期限了，要是能存很久很久就好了。”

我突然感觉到伤感，说：“其实，十年和三年是一样的，如果三年都没有找到时机，十年、二十年，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悠悠地说：“也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后，你还记得记不得我。”

就在这时，我电话响了，秦倩在电话里问我在哪里。和同学吃饭呢，马上就回去，我说。

邱雨见我挂了电话，她说：“秦倩她挺没安全感的。”我说：“那倒是不至于吧，两个人在一起，有点摩擦是正常，有时候我也反思自己，可能表现得没那么在乎她。”

她回去之后，不知怎地断章取义地和秦倩说了些话，让秦倩很是伤心，晚上跑来哭，说：“邱雨回去跟我说，你从来不在乎我。”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哑巴吃黄连，说什么都要伤人，承认没这么说，让邱雨难堪，只能道歉，秦倩哭过之后，可能是自己想通了，便也没在闹。

我走那天，她们俩难得的挽着手来送我，快进站时，秦倩悄悄对我说：“大一寒假后，邱雨并没有男朋友，只是有个男孩子追她而已。”我被后面的旅客挤着进去检票，几分钟后，列车带着我奔向前方，将我的青春留在原地，我在车上回味着秦倩的话，忍不住想流泪。

六

后来我还和邱雨见过一次，毕业那年十一，我回校看望秦倩，住在学校外的酒店二楼。那时候秦倩告诉我：“邱雨也在这里，他们高中同学过来玩，你要不要去见她。”我想想，算了。第二天早上秦倩来接我，我们准备去一个古镇，走到楼梯口时，我突然想到，钱包忘在房间了。

我说：“你先慢慢走着，我拿一下钱包。”我回房间拿了钱包出来，秦倩已经下楼去了，我正准备下楼时，见旁边房间门打开，走出一个人，我看过去，不觉一怔，正是邱雨，我刚想开口叫她，她朝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跑过来抱住我，有那么几秒，我都以为是在做梦，闻着她的发香，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里流淌，我也伸手轻轻抱住她。

不一会儿，秦倩在楼下叫我：“如晋，你好了吗？”邱雨听到秦倩的叫声，放开我，转身走进房间，轻轻关上了门，我顿时感到怅然若失。

我与秦倩终究还是没有走到一起，她毕业后要回老家照顾父母，我们便分开了。

她们寝室的女生和我关系都还不错，去年有一个在网上和我聊了几句，她说：“你不知道吧，邱雨大一下学期时常说，小晋哥怎么不搭理我了。后来大三大四时又感叹，我与小晋哥为什么关系突然变陌生了。”

其实，很多事情，我以为明白，最后发现都不明白。即使在三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无法准确形容出我对邱雨的感情，我依然没有弄清楚，那个寒假，她为什么没有接，也没有回我电话。

杜杜说：“当你开始怀恋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言而喻了。”我想，怀恋是因为我们从未彼此拥有，却永久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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