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孩子

      梦开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头，我随着一位十七八岁的越南姑娘来到了她的家乡，她不会飞，一路上都是我带着她飞回来的。

      我们先游了一遍越南的城市，又拉着她飞往了乡下。从天空俯瞰乡下的小山坳，覆盖着整齐多样的农作物，周边环绕的山林正好把它围成了个圆盆。实在敬佩辛勤劳作的人们，能把土地盘活得这么井井有条，生机盎然！

      我四处望了望，选择落在最高的山头，顺着相对平坦的草地走上去，最高处还有一片树林。越南姑娘走在我身后，告诉我这是家乡最高的地方了，我看看这里，几乎没有被破坏过，生态方面保护得不错。我们一起走到山坡边上，低头往下看到了陡峭得近乎垂直的崖壁，吓得赶紧往后退。

      这地方可真险峻，叫什么名我已经忘了，那我们干脆换个地方飞下去，干脆走它的另一侧试试。我们终于避开了最为陡峭的地段，来到山的另一侧，这里倾斜着一条白色且光滑的天然大石沟，是它把中越两国的土地，清清楚楚地分开了。

      我跟她说好了，咱们从国内最高的山峰飞下去，然后沿着湄公河一带看看她家乡的山水，大概呈一种先纵后横的飞行方向，她高兴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拉过她的手，带着她纵身一跃，飞在了我也不清楚几千米的高空上。带着一个不会飞的人真的很危险，我怕她在空中荡得太厉害，干脆直接抱着她，当我顺手搂过她的时候，她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

      我抱着小男孩往下飞，果真到了湄公河上，顺着这条围绕家乡的大河一直往下飞，沿途的风景一览无余。我飞得很快，还问怀里的小男孩：“醒来还记得我带你看过的这些风景吗？”

      “记不住! ”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我了！

      我笑笑也没怪他，除了我，还有谁会清清楚楚地记住梦呢，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

      湄公河的上游还是一条没有支流的独立河道，到了下游，水越来越深，河面也越来越宽，我走在水里，都快淹没到小腿肚了。这时候的水不是清水，而是浑水，可能是携带了一路的泥沙造成的。到了河面变宽处，这地方也开阔了，流速没有上游那么快，倒是分流成很多条支流流了出去。

      我抱着小男孩来到了一座桥边，看见另一个小男孩正在过河，不走桥上非从河里走，这也太危险了，我想都没想就直接飞下去将他抱上了岸。桥两边的狭窄地带都居住着人家，不过环境恶劣，房屋简陋，生活条件十分艰苦。

      我把他俩放下，和岸上一个孩子一块，三个男孩刚好是儿时的伙伴。我从中国带回来这个小男孩，仿佛是去了趟城里，见过点世面似的，乐此不疲地分享着很多有趣的事。他很调皮，不小心又掉进了河里，把我买给他的新衣服新裤子弄湿了。他怕害羞，怎么都不脱衣服裤子，还一个劲地说要回城里找爸爸妈妈。不过，他不能回去了，我送他回来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读书的，虽然我也心疼这些留守儿童，可实在没办法呀！

      小男孩一直不想脱衣服，就吵着要回城里，邻居的阿姨帮他打了电话，问问父母怎么办。这个乡下很落后，手机都还是老人机，不是重要的事都不掏出来联系外面的人，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个小鬼头最终在我的哄劝之下还是把湿的衣服裤子脱了，另外两个小伙伴帮他洗好拧干，晾晒在太阳下，可很快就被遮阴了。我抱着光溜溜的他来到了小伙伴的家里，看能不能找件衣服穿，没想到这些孩子只有一套衣服，多的没有了。我看他们从火塘灰里刨了点烤焦的食物，热情地递给我，让我吃，我接过来看看，这些东西怎么能吃呢？当然，实在没有我也是不会介意的。我拿着烤焦的在小男孩面前晃了晃，他果然是个小馋猫，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不过这孩子，光着身体总是一副羞答答很拘谨的样子，我便笑话他：“小孩子，在大姐姐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 !”

        2017.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