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述而第七》33:辞其名而居其实

2020-12-14  本文已影响0人  花石冈

《论语·述而第七》33:辞其名而居其实

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这是孔子成名后的自谦之词,在他老人家编订《春秋》《尚书》《易经》《诗经》《礼记》等五部经典,广开私学,教授三千弟子,成就七十二贤人的背景下,许多人,包括他自己的弟子把他敬奉为圣人。在这种情况下,老先生辞其名而居其实,明确表明“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把我当作圣人与仁者,这个我哪里敢当?

这里的“圣”,是“圣智”的意思,后来,在《西游记》中,孙悟空被唤作是齐天大圣,就是和天比肩的圣智,普天之下最为圣智的猴子的意思。“仁”是“仁德”的意思,“圣”与“仁”是春秋时期,较为崇尚的两个好名号,这两个名号当时都被众人冠在孔子头上了。

老子之所以讲“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实际上就是对当时过分追求名头的一种反其道而行之。孔子也是开悟了的老者,当然也知道这些名头的不靠谱。不会低档到像孙猴子那样为争夺这顶帽子到了撕破脸要大闹天宫的程度,他老人家强烈反对别人将这样的名头强加给自己,明确表明——“若圣与仁,则吾岂敢?”

紧接着,老人家进一步表明自己“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圣人与仁者我是不敢当的,我只是在朝着圣智与仁德的路上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精进不已而已。

名与实之间,本来是一种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生态。所谓实至名归,名实相符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但在现实世界里,人往往会在对名的追逐过程中,慢慢地失去了自我,变得为名所困,最后完全变得名实不符了。我们熟悉的《伤仲永》一文中那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到最后,就是受名头所伤,最终“泯然众人矣”的典型代表。一定程度上,人是一种由意义叠加起来的动物,当我们身上有了名头之后,常常会受名头所累,受到名头的局限,为名而行实,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就像坐在实验室里造了一整套的作战方案,拿到战场上去套用一般,这样做的结果没有不以失败而告终的。

孔子一方面在拒绝圣人与仁者的名头,另一方方面终其一生不断朝着圣智与仁德精进,他埋头执着于自己的初心与使命,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不断求得生命价值的提升与精进。对他而言,圣智与仁德,是可以毕生追求的,至于是不是到了圣人与仁者的标准,与我无关。我只负责盛开,来与不来,蝴蝶的事情交给蝴蝶就好。

圣人与仁者的名头,我担当不起。为着圣智与仁德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我倒的确是这个样子的。

公西华听了孔子的话,慨然叹道:“正唯弟子不能学也”——这正是我们这些弟子不能做到的呀!

孔子教人,鲜有直接的说教。即便是遇到非要说教不可的境地,也总是先从自身说起的。老师我反正是当不起圣人与仁者的名头的,只懂得埋头做好自己,完成自己“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使命,至于你们,看着办吧!

公西华是谁?那是孔子弟子中著名的外交官,人家一开始就是以外交斡旋为特长,以做个优秀的外交官为理想追求的。

能把这位“外交官”搞到心服口服程度的,大概也只有孔子的“辞其名而居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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