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知音空间人物

冰心:今生如果美好,我又何求来世

2017-05-16  本文已影响904人  鹰鹰儿

“独立山头, 宇宙只你一人占有了吗?”

冰心是一位多产的作家,散文、小说、诗歌、通讯、翻译作品,几乎各种文学体裁中都能够找到她的身影。特别是她的散文和诗歌,曾经一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分别被茅盾称为“繁星体”和“春水体”,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无可撼动。

郁达夫说:冰心女士的作品,以一种奇迹的模样出现,生着翅膀,飞到各个青年男女的心上去,成为无数欢乐的恩物,冰心女士的名字,也成为无人不知的名字了。

文化朋友中,冰心也是核心人物,身边的才子们如梁实秋、许地山、沈雁冰、舒舍予、巴金、夏衍、沈从文等也是你来我往。

不知因为太红还是别的原因,冰心似乎不受人待见。

当年积极推荐她的陈西滢也曾说她的文字“一望而知便是从未出过校门的人作的”——《新文学运动以来的十部著作》。换言之,便是缺少深刻。

鲁迅从未在正式场合谈论过冰心,尽管冰心至今日已被尊为文坛老祖母。

他在给郑振铎的信中说:“近闻杭州有十余作家遭禁,连冰心在内,奇极”。这话颇堪玩味,言外之意自然就是冰心不配遭禁。

鲁迅还曾说萧红在写作上超过丁玲要比当年丁玲超过冰心还要快,那么我的理解是,鲁迅先生认为丁玲的写作水平高于冰心,这是弦外之音。如果非要将四位同时代的民国女作家拿来横向比较,似乎有些牵强,尘世花朵姹紫嫣红,各有美意。

更刻薄的当属苏青和张爱玲。

张爱玲说:把我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甘心情愿的。

苏青说:从前看冰心的诗和文章,觉得很美丽,后来看到她的照片,原来非常难看,又想到她在作品中常卖弄她的女性美,就没有兴趣再读她的文章了。

张爱玲不喜冰心是因为她的文字,苏青看不上冰心则是由于她的容貌。如此公然指名道姓地公开挑战,女人刻薄起女人来,比男人更甚。

而说到冰心自己,她也有个明里暗里较劲的对象,那就是美丽又有才华的林徽因。

上世纪30年代的时候,在老北京,林徽因与梁思成的影响,他们家每逢周末便有一次文化沙龙聚会,被称之为“太太客厅”。

“太太客厅”的座上宾都是当时颇有影响的人物,徐志摩、沈从文、金岳霖、胡适,而林徽因虽为人妻,那样的优雅大方也是让男人们为之心怡的。每逢聚会,几乎都以林徽因为中心,谈论文学上的问题。

当年身在北平的冰心,不去参加这样的聚会,也看不惯林徽因被众人捧的局面,不无深意地写下那篇《我们太太的客厅》影射林徽因。

碰巧林徽因从山西考察唐朝古建筑回来,听闻此事,她无恼亦无怒,不动声色送了一坛子随身带回来的山西老陈醋过去让其享用,仅有一次交手,虽然是点到为止,但冰心与林徽因之间,相处从未友善过。

诚然,一个人的作品和生活经历有关,在民国的诸多才女中,冰心不是最有才的,更不是最漂亮的。但冰心有一点,可以将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都比下去。那就是她的一生最是幸福,没有大起大落,幸福平顺和又极富盛名。

她的一生都无风无浪,不经风雨。那些所谓的苦难和丑恶,她没有过切肤之痛的感受。因此,别人眼中的缺乏深刻,正是她的真实感受,正如她的那句:独立山头, 宇宙只你一人占有了吗?

“天上的风雨来了,鸟儿躲在它的巢里,心中的风雨来了,我只躲到你的怀里。”

冰心原名谢婉莹,1900年出生于福建闽侯。她的祖父谢銮恩是私塾先生,与教育家严复和翻译家林纾是老朋友。她的父亲谢葆璋17岁时,就随严复到天津北洋水师学堂学习,1895年参加过甲午海战。冰心出生时,谢葆璋已是海圻巡洋舰的副舰长。

在冰心3岁时,谢葆璋奉命到山东创办海军军官学校,全家人迁居烟台。冰心一直在军官学校里被父母当作男孩子带大,她平时穿男装,骑马、打枪、游泳,向往当水兵。

在烟台,冰心开始读书,家塾启蒙学习期间,已接触中国古典文学名著,7岁就读过《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大海陶冶了她的性情,开阔了她的心胸;而父亲的爱国之心和强国之志也深深影响着她幼小的心灵。

她的母亲是一位性格温柔、恬淡处世的人,是一位典型的有文化的贤妻良母。冰心和母亲的感情极好,母女俩常常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悄悄地说些的知心话。小冰心喜欢听母亲讲关于她自己的故事,母亲喜欢女儿过来抱住她,与她亲近。

一次,小冰心顽皮地问:“妈妈,你为什么这样爱我?”

母亲笑了:“不为什么,只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正是这种只讲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崇高母爱,使冰心姐弟们生活在一个明亮的天空下。

1913年,谢葆璋被聘为海军部军学司长,冰心又随父母迁往北京,就读于教会学校贝满女中,毕业后升入华北协和女子大学。

她向往成为医生,但受“五四”运动影响,兴趣转向文学创作。

五四运动的一声惊雷把我‘震’上了写作的道路……卷出了狭小的家庭和教会学校的门槛。”

冰心发表的处女作文章,是署名“女学生谢婉莹”的《二十一日听审的感想》,1919年8月25日刊登在北京《晨报》上,内容是北京法庭公开审问“五四”运动中被捕学生的现场实录。

她的表兄刘放园先生是《晨报》的编辑,在他的鼓励下,谢婉莹又用笔名“冰心”在《晨报》上发表了第一篇小说《两个家庭》。由于作品直接涉及到重大的社会问题,很快发生影响。

自此以后,她一口气写下去,几乎每星期都有作品。她的《斯人独憔悴》《去国》《秋风秋雨愁煞人》等“问题小说”,突出反映了封建家庭对人性的摧残、面对新世界两代人的激烈冲突以及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的苦痛。

对于冰心这个笔名,原因是这样的:

1、因为冰心两字,笔画简单好写,而且是莹字的含义。

2、她太胆小,怕人家笑话批评;冰心这两个字,是新的,人家看到的时候,不会想到这两字和谢婉莹有什么关系。

3、冰心这个笔名据说还有“一片冰心在玉壶”之意。

“我和你,是无限之生中的偶遇”

进入大学后,冰心更是以优异的学习成绩得到了燕大女校的“斐托斐名誉学会”金钥匙奖,并得到燕大女校的姊妹学校美国威尔斯利大学研究院的奖学金,赴美留学。

吴文藻,一九零一年出生于江苏江阴,他还比冰心小一岁,父亲经营着一家小米店,母亲是位很普通的传统女性,他还有两个姐姐,家世虽然不如谢家那样显赫,但也平凡和谐。

吴文藻16岁考入清华大学,这次留学美国,是要到新罕布什尔州的达特默思学院攻读社会学。

1923年8月17日,相互间并不认识的吴文藻与冰心同时登上从上海启程开往美国西岸西雅图的“约克逊号”邮轮。邮轮上的头等舱位都被中国留学生占满了,其中,清华留美预备学校的有100多名,其余的为燕京大学的留学生。

上船之前,冰心在贝满女中的同学吴搂梅写信希望能帮忙在船上找到她同去美国的弟弟吴卓,上船之后新鲜劲过了冰心想起这事了,就托自己的同学许地山去找吴卓,结果他一马虎,找错了人,把吴文藻给带来了,后来交谈后才知道认错了人。

当时,冰心准备和同学们玩着丢沙袋游戏,顺势便邀请吴文藻参加。玩累了,俩人便倚船栏闲谈休息。

吴文藻问冰心在美国学习什么专业,冰心说自然是学文学,并说想选读一些有关19世纪英国诗人的课程时。

吴文藻问:“有几本评论拜伦和雪莱的书,都是英美著名的评论家写的,你看过没有?

冰心当即被问住了:“还没读过。”

“你学文学的,这些书你都没看!这次出去,要多读一些书,如果不趁在国外的时间,多看一些课外的书,那么这次到美国就算是白来了!”吴文藻直言相劝,丝毫不留情面。

那时的冰心已经声名鹊起,所识之人全是向她百般示好献殷勤,哪有让她落入如此尴尬境地的人。冰心羞愧地赤红了脸,对眼前这位直言不讳的青年颇为欣赏,把他当成自己小小的良师益友,便也记住了吴文藻这个名字。

1923年9月1日,冰心等留学生抵达美国西雅图,好友之间相互留下通信地址后,就各奔东西。吴文藻接受同学潘光旦的推荐,去了达特默思学院学社会学,冰心则遵从燕大英语老师鲍贵思的安排,到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研究院进修。

冰心到校后,接到了许多同船朋友热情的信函,有的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介绍自己的家世;有的用华美的词句,描述航海中结识冰心女士的激动心情,有的倾诉早已仰慕冰心的美名,喜爱她的作品……

唯独吴文藻,只寄了一张明信片。

对那些写长信来的,冰心简单回了一张明信片就打发了,倒是对吴文藻,冰心很精心地回了一封信。

接到冰心的第一封信时,吴文藻有些意外,想起在轮船上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没想到她非但没有生气还回复自己,这反而让他不好意思起来,对这位富有才情的冰心同学他还是很有好感的,随后就买了几本关于文学的书寄给了冰心,以示感谢。

他每次都会在自己认为重要的地方用红笔划出来,并在给冰心的信中提醒她应该注意这些有标注的地方。而这些用红笔标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爱情的句子,所以吴文藻实际上是在以寄书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冰心别样的爱。

后来吴文藻的女儿吴青开玩笑地说,我爸爸是以特殊的方式追求我妈妈。

有次冰心因病住院,情绪低沉,是吴文藻赶来照顾,嘘寒问暖叮嘱她要听医生的话,这让冰心感动不已。

1925年,梁实秋等人决定在波士顿公演一部中国戏剧《琵琶记》,并邀请冰心出演一个角色,冰心很是欢喜,特别想和吴文藻分享,于是寄了张票给他。

吴文藻则担心自己的清贫不能给冰心以幸福保障,所以,接到冰心的信函后,吴文藻先是迟疑了一番,最后才决定以学业忙为由推辞。当冰心在看台里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说不来还是来了,说到底还是不忍伤她的心,冰心的惊喜无法言喻。

经过这次演出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融洽,冰心写下了她生平难得一见的爱情诗:

躲开相思,披上裘儿

走出灯明人静的屋子

小径里明月相窥

枯枝,在雪地上

又纵横地写遍了相思。

1925年,冰心与吴文藻同在绮色佳城的康耐尔大学补习法语,当两人发现居然再次在同一所大学相遇的时候,简直惊讶的要跳了起来,两个孤独的灵魂不仅在异国他乡找到了心灵上的寄托,更是得到了精神上的抚慰。


“有了爱就有了一切。”

冰心与吴文藻在绮色佳这段岁月里,两人的关系自然水到渠成到了纸被捅破的时候了,吴文藻更加坚定了自己是爱上了这个女子,而非是喜欢,在风景如画的刻尤佳湖上,一天,他们又像往常一样荡开了双桨,吴文藻欲言又止,反复数次,最终紧张羞涩的鼓起勇气对冰心说:

“我们可不可以最亲密生活在一起。做你的终身伴侣,是我最大的心愿,当然,你不一定立即回答,请你考虑一下 ”。

听到吴文藻真诚的表白,冰心也不禁脸红心跳,没想到这个呆萌的男人终于肯主动了。感动之余她保持着理性,没有当场答应吴文藻,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冰心对吴文藻说道:

" 我自己没有意见,但我不能最后决定,要得到父母的同意,才能最后定下来"。

明明是喜欢的,却总能找出理由推脱,女孩子的小心思谁能猜透呢。

1926年夏,冰心从威校获得硕士学位,拒绝了许地山为她联系好上英国牛津大学继续深造的好意,应司徒雷登校长的邀请回母校燕大任教。吴文藻则决定留下来攻读博士学位。

冰心离美回国前,吴文藻尊重她的意愿,给她父母写了一封长信,并附了一张相片,叫冰心带回给她父母。里面情真意切地写了他与冰心的爱恋,并希望得到冰心父母的认可和同意。

“ 爱了一个人,即永久不改变,令爱是一位新思想与旧道德兼备的完人。我自知德薄能鲜,原不该钟情于令爱,可是爱美是人之常情。我心眼的视线,早已被她的人格的美所吸引,我激发的心灵,早已向她的精神的美求寄托。

我由佩服而恋慕,由恋慕而挚爱,由挚爱而求婚,这其间却是满蕴着真诚,我觉得我们双方真挚的爱情,的确完全基于诚之一字上,我誓愿为她努力向上,牺牲一切,而后始敢将不才的我,贡献于二位长者之前,恳乞您们的垂纳!”

这封严肃认真、措辞严谨的求婚书,字里行间没有丝毫娇柔做作,只有真诚的恳请,这样的真情实意,让两位开明的老人感动不已,欣然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1929年6月15日,冰心与吴文藻在燕京大学的临湖轩举行了西式婚礼,主婚人是身着黑色长袍的校长司徒雷登。这一年,冰心29岁,吴文藻28岁。

那一天,柔情荡漾的未名湖畔,新郎吴文藻身着深色西装,戴同色系玳瑁圆眼镜,温文尔雅又不失英挺帅气;新娘冰心则是一袭白色的曵地婚纱,头戴花冠,手执娇艳的玫瑰花束,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福。到场嘉宾无不赞他们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这场婚礼招待客人费用为三十四元,新婚之夜在北平西郊大觉寺一间空房里度过,临时洞房除自己带去两张帆布床外,只有一张三条腿的小桌,婚后吴文藻执着于学术研究,冰心则全力打理他们的小家养育子女,生活平淡却也有趣。

“我自己是凡人,我只求凡人的幸福。”

冰心留美期间,曾给父母寄回两张照片。1930年冰心母亲去世后,吴先生便从岳丈那里要来那张大的,摆在自己书桌上。

冰心问:“你真的是要每天看一眼呢,还只是一种摆设?”

吴文藻答:“当然是每天要看。

有一天吴文藻上课去了,冰心将影星阮玲玉的照片换进相框里。过了几天,吴先生没有理会,冰心提醒他看看相框里的照片,他才有些尴尬地笑着将相框里的照片换了。

还有一次,吴先生随冰心去城内看岳父,冰心让他上街为孩子买点心萨琪马。由于孩子平时不会说全名,一般只说“马”。吴先生到了点心铺,也只说买“马”。

冰心还让他买一件双丝葛的夹袍面子送父亲,他到绸布店却说要买羽毛纱。

幸亏那个店平日和谢家有往来,就打电话问冰心:“你要买一丈多羽毛纱做什么?”

谢家人听后都大笑起来。冰心只好说:“他真是个傻姑爷。”

冰心父亲笑道:“这傻姑爷可不是我替你挑的。”冰心只好认了,这样的傻姑爷才够可爱。

当时,任西南联大校常务委员会主席的梅贻琦来吴家度周末,难得闲情甚是开心,来的都是原清华的师生好友,冰心就将这些故事写成一首宝塔诗,诗曰:

香丁

羽毛纱

样样都差

傻姑爷到家

说起真是笑话

教育原来在清华

冰心想借此诗调侃在场的清华人,但梅贻琦听完哈哈一笑,调皮的在后面加了两句:

冰心女士眼力不佳

书呆子怎配得交际花

冰心听完,顿时会心一笑,只好承认是“作法自毙”,其实,这哪里是“作法自毙”,分明是花式秀恩爱。

新中国成立后,一波波政治浪潮席卷而来,1958年4月,吴文藻被错划为右派,逼迫写各种材料,。

红卫兵冲进他们家,抄走了许多的书籍、实物,包括冰心出国穿戴的旗袍、丝袜和手表等,办起了“冰心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展览”。

烈日下,他们将一块大木牌挂在冰心的脖子上,上面写着“资产阶级太太、修正主义的黑帮作家谢冰心”,而吴文藻也被作为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权威被造反派押去批斗。

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冰心虽然内心极其痛苦,却还是强颜欢笑地鼓励他安慰他。最难的时候,谁也没有放开彼此的手。

1969年底,吴文藻下放到京郊石棉厂劳动,冰心则在1970年初被发配到湖北咸宁五七干校。这时,他们都已届70岁的高龄了。这年的夏天,吴文藻随中央民族学院的教师,转到湖北沙洋五七干校,冰心才从咸宁调往沙洋,他们俩人都十分珍惜这种劫后的重逢。

后来,周恩来总理借口要迎接尼克松访华,要翻译尼克松的《六次危机》给毛主席看,把吴文藻和谢冰心中途由干校叫了回来,以后又集体翻译了《世界史》和英国文豪的《世界史纲》。

这些书翻译的难度都是很大的,尤其是后一部是以文论史的“生物和人类的简明史”的巨著,只有靠渊博的学识与厚实的外语功底才能完成。

冰心、吴文藻、费孝通等都是学贯中西者,搁置了十几年,如今又可以发挥作用了。他们都很高兴,像有一股使不完的劲,从攻读原著,到寻找各种参考书籍,全都他们自己动手。

1980年对冰心来说是个坎儿,80高龄的冰心先生先是得了脑血栓,右腿瘫痪,后又摔断了一条腿,卧床养病。这时的她,非常担心再也无法握笔写作。待病情稍稍好转,她便毅然学着拿笔,一天几个字,十几个字,几十个字地练习写字。

在《三寄小读者》序中,她响亮地提出了“生命从八十岁开始”。

的确,在她八十岁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创作的高峰。这一时期的创作,冰心也从小说着手,从《空巢》到《桥》到《万般皆上品》到《落价》到《远来的和尚》,也都切入了问题,并且更为深刻更为尖锐。小说艺术而又真实地反映了老作家经历了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后的思想与情感,文笔朴实而细腻,洗却了年青时代的修饰和喧丽,走向自在和本色,信笔所至,如行云流水,舒缓急越,行止自如。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冰心晚年被尊称为“文坛祖母”,她是世纪同龄人,一生都伴随着世纪风云变幻,一直跟上时代的脚步,坚持写作了七十五年。始终保持不断思索,永远进取,无私奉献的高尚品质。

“人间的追悼会,是天上的婚宴

1983年,他们搬进民族学院新建的高知楼新居,那是一段散漫的好时光,“终日隔桌相望,他写他的,我写我的,熟人和学生来了,也就坐在我们中间,说说笑笑,享尽了人间‘偕老’的乐趣。”

1985年9月24日,吴文藻带着他对冰心的眷与恋在北京逝世,享年84岁。

吴文藻虽然离开了,却一直驻留在冰心内心最深处。

1986年,冰心写下了《我的老伴——吴文藻》。她开篇写道:

“我想在我终于投笔之前,把我的老伴——吴文藻这个人,写了出来,这就是我此生文学生涯中最后要做的一件事……

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坚忍,冰心独自生活了15年。1999年2月28日,享誉文坛的世纪老人冰心逝世,享年99岁。

她一直看淡生死:“我觉得‘死’是一种解脱,带病延年,反而痛苦。”

深知母亲心意的儿女们,决定一改普通葬礼凝重、沉闷的气氛,精心设计灵堂:没有肃穆的黑色,没有低回的哀乐,以大海的蓝色和玫瑰的红色为主色调,空中回荡着在海边实地录制的海涛海浪的声音,间或还可以听到海鸥的鸣叫……

冰心老人的遗体安放在鲜花丛中,正厅上方的横匾上,是冰心的亲笔手迹:

“有了爱就有了一切”。

生同眠,死同穴,她和丈夫吴文藻死别15年之后,两人骨灰合葬,骨灰盒上并行写着:

江阴吴文藻,

长乐谢婉莹。

冰心的一生都活在爱里,堪称民国时期最幸福的女子,她歌颂大自然,歌颂童心,歌颂母爱,成为冰心终生创作永恒的主题。连葬礼都充满了诗意,正如她生前所言:“人间的追悼会,是天上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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