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没跑完

2021-02-25  本文已影响0人  野茂痒呆

我家有一辆老式的凤凰牌自行车,特别高,有条大杠,相信比我年龄大的人都应见过。

跟现在的自行车不一样,那是实实在在的”洋车“,真铁真钢的材料,只要挤的下,带几个人都不成问题。那辆车我十三岁的时候才勉强能骑,因为个头不够,掏洞骑的又太费劲。第一次把腿抬到大杠上的时候,下不来,脚够不到脚蹬,急的没办法,只好抱树。熟练了之后,都是踩着脚蹬轴,俯着身子下来,下来时还是一条腿着地一条腿搭在大杠上;后来上车也是这种姿势,很是方便。

后来用这辆车上学,放学的时候,我们三人,在月夜中,或者满天的星闪烁起来的时候,总会有三辆自行车在公路上奔跑。他俩的车都是现在常见的那种通勤车,而且很破旧,蹬起来嘎达嘎达的响。我的车虽然很久远,却显得很”清爽“,泥瓦早都给卸掉了,脚踏板也没了,只剩下磨得澄亮的铁杆子,甚至连车闸都没了,看起来就像是没了一身赘肉只剩骨架的奔跑的野马,在公路上向前穿梭,可以倾听耳边呼啸的风声,任由迎面的清风吹拂。我性格老实一点,一般骑得不快,况且路太坏,两边还都是沟。不过他们俩倒是经常拼车速。我常为他们俩担心,万一遇到那个深洼子,不是要颠起来把人甩出去?不过我很少劝他们,也不怕他们把我甩在后面,因为我的车子不费力,很快又能追上他们。

后来其中一个伙伴喝了农药,死之前把最好的衣服穿上,躺在床上,打扮的干干净净,或许他是想安安静静的死,不过还是有些挣扎的痕迹,或许是农药的滋味不好。他的多病和他的自杀,给我留下许多印象,每当我想起他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些一块骑车放学的日子,想起他们疾速而去的身影和他们欢呼的叫声。

很多年前起,当我被压抑的喘不过气还得继续坚持的时候,当我又想起那段日子的时候,我总会问我自己,为什么没有跟他们一起比车呢?是明知会赢不屑去比吗?是为了安全吗?

其实心里早有答案,那不是输赢、安全与否的事,而是有没有勇气、敢不敢放开一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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