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躺在夜里这片月季怀里看彗星划过天际
如果说文字能带来情绪,也是因为人本身的不知趣不反悔,反而让文字背一身锅,何必何苦何其惆怅,还不如看一眼就忘了,随了风而去吧。
秋天的夜里慢慢转凉,喜欢黑夜的模糊和迷茫。如果你的眼神里依然怀抱着小心思,不如熄了火断了肠头尽可能地往上扬。
说今晚有彗星划过天际,找了一圈想陪自己看彗星的人,哪里能找得到?
一路走来一路忙,道路两边荒荒凉凉。树叶还没黄,小草正上床,银杏树叶两边摇,不忙不忙,浑身还青着就不能往下掉,全身还绿着就不能往下飞。
于是就只有一个人去看彗星,那个拖着长长尾巴的彗星,在空旷的天空一点也看不见踪影。人群太吵,连牛都忘了吃草。幸好,走完这段黑暗的旅程,前面就有灯光大道。好像只有灯光,没有大盗。如果真有盗贼从树影里窜出来,一定会以为那是只黑夜的精灵,说虚伪是灵魂的衣服,那盗贼就是黑夜的心跳。跳得高了就会气若游丝,不跳又会挨饿。于是在犹犹豫豫反反复复之间,不如钻进前面的一片林子,走进去躺下来。大地做床,空气当被,土丘当枕头,如果可以,还可以闭上眼睛。反正彗星还没来,月亮还很淡,改邪归正一些都还来得及。除了黑夜看得见,就当在自我反省的路上,让彗星作证,放下贼心,重新做人。
遇不上盗贼是人一生的幸运。希望这样的贼不在现实生活里也不在心里更不在眼前这片月季花香里。
一路往前走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遇见什么,却在停下来的档口,看彗星是否漫过天际的瞬间,发现身边这一大片的月季花,在四周星星点点的路灯下,依然能看到开满了完全绽放的大花。
一朵一朵又一朵,深红色的,淡黄色的,雪白的,粉色的……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或独立站着,和两朵相偎相依,或三朵相亲相爱,或四朵围成一个圈,或五六七八九十朵一朵挨着一朵连成花海一大片。
旁边高大的柳树守护着它们,条条柳枝静默地在花朵上面,既相互守望有相互成全。似乎在那一片花海里,才是柳枝站在旁边的理由。
两个女人从花海的那一头走过来,黑夜里只看见两个黑色的身影,年纪大的声音特别嘹亮,每句话都爆有粗口,大意是说一个人挣钱一大家人花。替大姨还房贷,给老人买房子,给孩子买车子……那刺耳的声音穿透每朵月季花的心,聒噪又烦人。
你有你白天的喧嚣,花有花晚上的宁静。是谁赋予的权利,在属于花的寂静里不是出口成脏就是骂娘骂得像牲畜那么肮脏。当语言被当成泄愤的工具,那喷出的真的是粪。
人真不如植物。植物给点阳光就生长,给点雨露就开花,给点空气就灿烂,给一个黑夜就睡眠。而人,有时候给予太多,反而能喷射出更多的火焰。
真想躺在黑夜里这片盛开的月季花里,销声匿迹,低调清醒。看彗星划过天际,看天际一片灰白。如果希望是人间最后的灾祸,那就成为自己的存在,选择生存也不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