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那年
朋友圈里一位友友大晒孩子的压岁钱,一沓沓,一摞摞,好大一片片,少说也有万儿八千。还发了表情配图,留言道:你不会花我替你花。
这样的一个分享或许让人惊艳,也许有人眼羡,或许也有人会嘲笑贫穷限制了想象,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细细想来,难道这个样子真的正常吗?
想当年过年的时候关于拜年和压岁钱也是心心念念盼望的重头戏,但味道截然不同。
吃了年夜饭,母亲就会催促赶紧收拾摊子,把茶水,茶叶备好,瓜子,花生,糖果备好,摆在堂屋的小方桌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拜年的人才入大门,就开始高声呼喊。父母起身迎接,我们小孩子则当观众又似迎宾。寒暄的主题大概是几点起来过年的,家里老人可好?去年干得咋样?因为父母亲的辈分长,来给他们拜年的人也多,来了一波又一波,来的人不关乎年龄,关键是辈分使然。虽说有来无往非礼也但拜年的事还是有讲究的。人来人往间父母也会见缝插针,会安排我们出去转转,屈指可数的婶子,大娘家,有时候我们仨想多转一会儿,也会去堂哥堂嫂家里拜年。父亲去拜年的人家更是凤毛麟角。五更天里,鞭炮声依然不绝于耳。外边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弥漫着炮药味,走在路上踩着炮纸,仿佛在碎纸里穿行,看着某一处星火点点烟雾未绝还要绕着走,以免还有爆炸的炮响。当东方欲白,模模糊糊看上去像是红毯铺地。乡里乡亲拜年是不掏压岁钱的,但是每到一家,都会捞着往衣兜里塞些瓜子糖果之类的,黑皮瓜子把衣兜都染黑了,水果硬糖也是星星点点,但已让我们足够喜欢。奶糖只是“小白兔”,没有正牌类糖果。咬起来蹦蹦响,嚼起来黏牙黏得张不开嘴。一圈下来衣兜里塞得满满当当,结结实实,结只好回家“卸货”。
过年最盼的是走亲戚,尤其是去姥姥家。大年初三,我们全家搬去姥姥家。28凤凰自行车是父亲的坐骑,前边大杠上坐着我的妹妹,我欠坐在后座上。另一旁绑着一个圆竹筐,里边放着苹果,桔子和糕点。上边用一条厚厚的红毛巾盖住,塞得紧紧的,捂得严严实实。母亲骑着一辆稍微小的自行车,带着弟弟。
我们这里的风俗“初二的外甥,初三的女婿。”闺女们都赶到这一天走娘家。初三的姥姥家异常热闹。姥姥家六口,二姨家五口,我家五口齐聚一堂。小孩坐一桌,大人做一桌。好吃好喝,混合所有制个肚子圆圆。再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满屋子跑,满院子里找。那时候家里没有汽车,大人们也没有驾照,所以饭桌上大人都会喝些酒,邻里街坊家的“猜枚声”此起彼伏。
茶余饭后,十几口子坐在院子里围成一团,姥姥开始给小孩子发压岁钱。一张张崭新的十元钞票发到在每个孩子手里。大舅和大舅妈给这些外甥和外甥女发的都是二十块。姑姑们又把压岁钱发给她们的侄女和侄儿。对我们小孩子来说,至此,走亲戚的仪式感算是落下了帷。感觉那时候的压岁钱只是过年的符号,珍藏的记忆。不是现在发压岁钱变成一种负担,收压岁钱变成敛财的手段。
回味那年,零负担,有清甜,乡情浓,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