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第后赋菊 赏析

不第后赋菊

唐·黄巢

待到秋来九月八①，我花开后百花杀②。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注释：

①九月八：九月初九是重阳，人们要登高赏菊，这里为了押韵，才说“九月八”。

②杀：草木枯萎。

赏析：

英雄不独金戈里，笔下亦可赋妖娆。领导了唐末农民起义的黄巢，不仅是悍勇的，也是多才的。他粗通文墨，爱诗，也爱写诗。不过，他存世的诗并不多，仅3首。其中，咏菊者有二，最脍炙人口者，便是这首《不第后赋菊》。

全诗造语瑰丽、气势奇伟、意境磅礴、设喻独特，字里行间都盈溢着一种斗争的劲美。

首句，“待到秋来九月八”，起势不凡，极是凌厉，虽略显突兀，却以“待到”二字将赏菊的急迫之情刻画得淋漓尽致。九九重阳，赏菊赋诗，乃是旧俗，可刚刚九月八，诗人便已心痒难耐，可见何其爱菊。

次句，“我花开后百花杀”，上承首句，语虽浅淡朴拙，却颇有不俗之态，一个“后”字依时序将“我花”与“百花”相连亦相比照，既赞了菊之傲霜雪性，又表达了对“百花”的不屑与蔑视。

三句，不摹花态，改绘花香，“冲天”极言香之浓烈；“香阵”暗表菊非一朵，而是千千万，足以成阵，隐应“冲天”；“透”，为渗透，喻菊香远传、深入“长安”，形象而贴切。

末句，黄巢转笔，以设喻的方式对那带来“冲天香阵”的万千之菊做了状写与赞颂，赞它们为披甲之猛士，比起常见之篱菊、霜菊，黄巢披甲之菊，无疑更显英飒，且更增气魄。“满城尽带”言菊花之繁、之盛、之多、之无处不在；“黄金甲”则以瑰丽浪漫的语言摹花色、状花势，起意雄浑，扑面铿锵。

当然，咏菊多咏人，黄巢之菊也有象征之意，不过却脱出了菊慕清高孤隐的窠臼，以菊象征革命的民众、起义的猛士，“满城”之盛烈，不独是在言菊，其实也是黄巢对起义胜利、推翻李唐王朝、建立新秩序之景象的一种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