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乘公交的人论生活中停停走走的人

刚上公交，坐好位子，把我身边的她也安顿好，看着同是上来的人们，思想就开始飘渺。

前些时候的前些时候，我又给我身边的人又讲述了一遍我做的梦，而给她讲的原因——大概是我的梦境有她，她又是只有“七秒的记忆”的“鱼儿”，所以就时常提起来、放下去的；也可能梦里的东西较之生活的乏味相比会多一些趣味，所以也时常“嚼一嚼”，新鲜一下生活。

而梦呢，大概就和这题目中的“生活中停停走走的人”有关，所以，我就又把它拿来“嚼一嚼”，新鲜一下生活。

梦的一开始，就是充满迷雾的街道，像清晨没睡醒的城市。左侧的高楼藏在云里，右侧的高楼，像被街道劈开，裸露一片依稀的天，却也是看不见的。前前后后的街道，除了一个个十字路口，就只剩下藏在雾里的铁栅栏了，像一个扣一个的锁。身前身后，独身一人，像迷失在迷雾里。一个人在雾里乱撞了许久，听见身后一片人声沸腾过来，紧跟着的是一片脚步声接踵而来，很快就混入人群。人群中有我熟悉的老师，有我初中到大学的同学，还有一些形形色色的人——有夹着公文包，穿着白衬衫的公务人员；有用拐杖拨开人群往前推挤的权贵；有背着手慢悠慢悠迈步的老人……

他们像潮浪推着我往前走。我想去抓住我前面的一个同学，去问问心理的疑惑——像哲学三问一样的疑惑。然后又意识到，他定是不知道的。一晃眼，那位同学就从一个十字路口，拐角右行，消失在迷雾里了。

又往前行了几步，她就从身后抓住我的手，就成为了同路的人。那些不熟悉的人，和那些熟悉的同学老师们，在一个一个十字路口，和我们选择了不同方向。没有告别，只有背影，渐渐消失在迷雾里的背影。

最后她和她最好的朋友告别，她的朋友有约定会回来给她另一个约定，究竟是什么，我也是有些疑惑和好奇的。于是，就只剩下我们，继续来到了又一个十字路口。她突然停下。我也停下，以为之后我又会独自回到迷雾。我回头望着她，她正低着头系了系鞋带，又回来牵着我……

这完整的梦境，是浪漫的描摹，也同是生活里那些同路与不同路，相识与相别的人儿，在我们的生活里停停走走的过程的一种表征。

我自是没有再给我身边的她提起这个梦境，因为前些时候的前些时候才“嚼”过，太过频繁地“嚼”，会降低新鲜。她也恬静地坐在我身边，顾自地玩着自己的，想着自己的。

公交车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人在这一站上了车，有人在上一站靠了岸。他们不如梦境里那样匆忙，那样的只留下背影。他们是真实确切的活着。而关于他们“活着”与梦境的区分，大概是我曾思考过的那样——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着的，虽然他们依然遵循着某些同样的规矩。以前我总觉得能够预料他们特定规律里往后时间将要发生什么；或是之前由于怎样的发生得到现在的习惯性，并以此惯性继续延续。而相仿的“发生”在我的过去，或是从他的叙述中看见现在的自己的影子——定也说明我会遵从的沿途看见之后，与他们在多维因素影响后的交织，成为我为别人讲述同样的故事。这看上去人活着都是可控，或是宿命，而其中那些似是而非的点和影响因素，却是我们活着的证明，那些特定的规律往往不占据所有。而非梦境里，即使表现得形形色色，却是完全的、同一的形式。最少他们看上去比梦境里鲜活。

如此比对，我确切的知道，他们是乘公交的人。他们有自己的起始站，也有自己的终点站。他们有自己的行程，也有和我同路的那一部分在公交车内需要抬头往左侧望去才能看见的，早早规划好了的路线图。他们也有他们的他们，和有些人他们才有的他们的身边的人。这恰好是我与他们的交织，成为公交车外行人口中另一个“他们”的集合。而我此刻的角度，是那个行人眼里的车的一扇车窗，一刹而过的对视里，那个眼神的传出者——公交车上的我。于是，我又从车外行人给的集合里分离出来，这车上有——我和我身边的人，和他们。

而生活中停停走走的人，也却如车上形形色色的他们一样。有些让你感到厌恶，他会望车窗外吐一口唾沫，再用手抹一抹嘴；有些让你想要亲近，她身姿绰约，一袭旗袍。而他们也都在来来往往，有些与你对视，有些与你插肩。当然，你生活里的人，定不是都这般陌生，他们也会有这一站上车，上一站下车，他们多多少少会留在记忆里。也仿如这车上的他们一样，会留在记忆里。而还有一些没上过车，你们却又恰恰在你看风景时，他望着匆匆车流时，彼此对视的行人，也在生活中走走停停。

之后，我们也到了站，牵着她，挥挥手，告别了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