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之甜

夏至来临，温度骤然上升，人也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这时的人们最需要注意饮食养生，防止中暑。

明朝的马钰说过：蒂苦瓜，香甘李。去苦就甘，自通至理。此时最适合食用苦瓜，其果味甘苦，性凉，清热去火，适宜伏天食用。

逛菜市场，看见苦瓜上市，绿油油的“丑陋”模样却异常亲切，让我不由想起童年时母亲对苦瓜的偏爱。

那时，家里在房前屋后都种着蔬菜，喂农家肥，喝地下水。一到夏天，菜园里热闹非凡，今天黄瓜可以吃，明天豆角可以摘，母亲忙得不亦乐乎。

苦瓜成熟时，母亲做得第一顿苦瓜菜就是苦瓜炒鸡蛋。她怕我们嫌弃苦瓜太苦，故意放了好几枚鸡蛋，那时候家里生活困难，能吃到鸡蛋是相当奢侈的事。母亲的苦瓜炒得很香，引得我们姐妹都伸长了脖子等。菜端上桌时，大家的筷子齐上阵，一会功夫鸡蛋就被大家抢没了，剩下的全部是苦瓜。母亲给我们每人分几片，结果大家尝出苦味都想吐出来，可是被母亲制止了。她告诉我们苦瓜虽苦，却能泄夏日烦热，排体内毒素，在她的坚持下，大家才得以下咽。

母亲总做苦瓜吃，大家渐渐接受了苦瓜的味道。后来母亲用它来做凉拌小菜，去掉瓜瓤，斜刀切成细丝，开水焯烫，控水沥干，再加上调料，一盘清爽的小菜就做好了。它的做法简单，味道清凉，在夏日清晨，吃上一口，解暑又开胃。

家里条件好转，母亲就开始做我们做苦瓜酿。她把苦瓜切成段，刮去里面的瓤。把猪肉剁成馅，加入调料，再把肉馅塞进苦瓜圈里，然后上锅去蒸。出锅后，她把盘中蒸苦瓜剩的汤汁，加上生抽和芡汁在油锅中一过，再淋在苦瓜圈上，那味道别提多美了！

我们都成家立业后，母亲的菜园还是经常种苦瓜。一次和她说起从前吃苦瓜的日子，她说最喜欢的是吃生苦瓜。从苦瓜秧上摘下一根瓜，清水洗过，直接开始吃，有时候一次能吃两根。问她为什么偏爱苦瓜，她说苦瓜可以清热解毒，去火利湿，更重要的是它能让你时时记住苦的味道，提醒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有苦才有甜。

瞬间我理解了她对苦瓜的偏爱。是的，人生五味，知道什么是苦才能明白什么是甜，甜从苦中开，幸福是来之不易的。

此文刊发于2022年7月17日《大连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