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所谓“狂士”

2022-06-02  本文已影响0人  RiverMg

    嘉靖元年时,王阳明已然五十一岁。

    是年,先生上疏推辞封爵,卧病在床。也正是同年,龙山公去世。但即便是如此,远道而来求道的学者也依旧络绎不绝。只是在这络绎不绝的学士之中,却少有求真道之人——更是少有明白大道为何物之人。在先生看来,真正的学问不应当是向他王阳明求的,而是向孔孟等圣贤求的。

    其实若是从根本上来看,王阳明的“致良知”之学与孔子当年所提出人本性之中的“仁”和孟子所说的“四端”,实为一物。因为其象征的本质都是潜藏于人最深的精神之中,便如同我们所未知本能一般难以去除的本性。若无孝悌礼义廉耻之心,则人又如何为人呢?若连父母养育之恩,血亲骨肉之情都可以抛弃,则这个人便是求神仙之学了。但即使是如此说,难道这亲情二字便是能够被抛弃的吗?明显,并不能。而正如这无法被抛却的亲情一般,不论是所谓良知,所谓四端,所谓仁心,本质都是一样的。而即便是孔孟未曾将其完整的以学问的方式提出,在儒家圣贤之道中,“知行合一”也从来都是自然而然,难以言说的。向上承接天命之道,向下使仁心外推,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而是知行合一向来是其中最为根本的义理。

    所以归根结底,孔孟儒学与王阳明之道本为一家。在这两者之间从未有高下之分,而王阳明自己更是因为他在孔子儒家的基础上并没有过多的发展,甚至说并没有额外的发展,因为光是孔子千年前的智慧就已经足以包含一切。

    但先生的忧虑从不在于此。

    先生的忧虑在于小子之“狂”。

    这世上就有这么一类人,这些人较之普通人不同。在普通人大多为高官厚禄,世俗之名利而牵绊,而被困于世俗之网时,这些人以一种自诩清高的姿态,虽然并不会为世俗之中的名与利所困,但其实若说落到实际上,他们却称不上真正的得道之人。便如我们今天所说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般。虽然是自命清高,但其实只是一昧的狂罢了。自身并不容入世俗,却开始高高在上,睥睨世俗,试图为自己找出一块清净地,却并不知儒家这真正能抛却名利抛却世俗而至化境的道究竟是何物。这其实是世上大多数除普通人之外的面貌,在人群之中占了不小的一部分。

    这种所谓的狂难道是好事吗?可以说虽是在一些方面超越了世俗,但又始终无法脱离其中,真正看到更为宏大东西的本质。而我始终认为,对于一个人来说,若是他的心里脑中所装载的都是些世俗之间的事物,一昧批判世俗否定世俗,反而是将这个并不值得浪费如此之多时间与精力去思考的无用之物,当作了自己研究的主要对象。一方面对于世俗的名利,我们是需要给予批判的。因为人生存于这样一个世界上,若是观其不语充耳不闻一般,则又如同道家了。可若是满星,满眼都是业务都是人间疾苦,而不为了这世间的大道,不为了使这世界得以超脱的事物付诸心力,难道不是已偏离了正道吗?

    其实若是说实话,目前的我就有些类似这样的状态。在很多事情上已然想的较为明白,但却始终无法将其贯彻真正的生活之中,无法达到融会贯通,是知行合一的地步。这也就导致了,眼瞎的我便可被称为是所谓“狂士”。不巧的是,这正是是先生所担忧的。

    而又何以从狂真正走向道呢?

    也许,便得看时间与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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