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声音

2016-01-18  本文已影响0人  丽塔婷

早上还在被窝的时候,就听到老远的鸡鸣。自己吓了一跳,明明住在市中心,哪里来的公鸡打鸣?再竖起耳朵倾听,卧室外爸爸已经起床洗漱了。迷迷糊糊翻一个身,在床头小柜子上摸索,手指滑过毛衣,在裤子堆起的小山下面,终于碰触到了手机坚硬的外壳,抽出来,屏亮了,07:01。

一直赖到八点半,才磨磨蹭蹭地起床,胡乱扒拉了两口饭,就坐到小窝的窗前。

小窝是整个家里最冷的房间,基本呈正方形,其中一面几乎四分之三的面积都是玻璃,老式的玻璃门、玻璃窗。其实门是木门,单薄的木板,上面镶嵌着三大块玻璃,最下面那块儿还裂了,用透明宽胶带勉强粘住;门旁边就是玻璃窗,分成了九个小格子,白色木框。玻璃外,就是阳台,由于并没有像现代装修一样封起来,阳台成了家与外界不算严格的分隔带。外面的凉风就从窗缝儿里偷偷渗进来,虽然窗户下边就是烧得旺旺的暖气,但丝毫不会让人头晕发困。书摆在靠窗而放的桌子上,瞧着书页一角静静地抖,就知道窗外又起风了。

随着风一起渗进小窝里的,还有外面的声音。

冬季的小城,本就静谧,所以有一点儿声响,传入我这好事者的耳朵里都会显得异常明显。

上午是不住的鸡鸣,基本每隔四五十分钟,就会打鸣报时。后来才知道楼下门房养了一只大公鸡。不禁想起小时候姥爷家养的老母鸡,每天中午准时下一颗蛋,妈妈就趁它睡着了,从铁笼子里把蛋偷偷取出来。老母鸡下蛋准时,不知道门房的大公鸡为什么报时不准时。听说公鸡打鸣是受到体内褪黑素的影响,不知道城市的光照会不会有影响?唯一肯定的,是一只鸡叫后,再难有其他公鸡紧随其后、一呼百应,光杆司令一枚也该是满满的尴尬。

到了下午倒是难闻鸡鸣,狗吠颇多,在空旷的小院儿里显得格外暴躁。许是有人走动,许是冬日寂寞,许是给自己嚎叫壮胆。听说这只狗就关在楼下的空地里,四周全是围起的门,只听得叫声,却未见狗容。不过凭着声音,大概是一只凶猛的大黑狗吧。只是夜深时也会听到楼下传来几句温柔的哼唧,该不会是梦中的呓语?

偶尔间隙会有发动机的轰鸣、小汽车的鸣笛,不过瞬间又会陷入平静。毕竟不是临街的房子,四周总是一片寂静。

当然最多的,大概还是风声。有笑话说,“小城一年只刮两次风,一次刮半年。”自从去外地上学,虽然只有寒冬和仲夏的几个月呆在小城,但对这风却熟悉依旧。坐在屋内窗前,只听声音,就浑身发紧、上下哆嗦:有悠扬打着圈儿穿肠直入的,有一气儿猛吹短小势大的,有大军压境万马齐喑的,还有酷似拉弓弩、放空箭的……要真有闲心,能盘腿儿听一个下午,脑补出一部惊心动魄的年末大戏也不为过。冬天的风和其它时节的也都不一样。冬的风,声响再大,也落得个清静,因为没有树叶的哗哗啦啦,空气全都绷得很紧,像拉满的弓,总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张力。冬日没有“树欲静而风不止”,因为风说停就停,定力十足。

风停后,你以为就是啁啾的小鸟站在枝头?错了。冬天里,哪里来的小鸟?只怕早都不是飞了南方,就是钻了屋檐取暖。

风停后,就是无尽的寂静,提醒我醒醒,该做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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