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 幻想）我 （20） 未知的罪恶
他……怎么会出入如此另类的酒吧呢？张沃之不免有些犯嘀咕。难不成，傅凌云的新男友许益杰竟是个男女通吃的家伙？
虽然张沃之对傅凌云相当反感，但她毕竟是自己女友的闺蜜。因此，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昔日的老同学沉沦在火坑里而浑然不知吧！只是自从这两对情侣共进过晚餐后，张沃之对于许益杰的印象却是出奇地好。更何况正是这位小许在此刻挺身而出为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打抱不平。
正在张沃之暗自思忖时，那个被称为老马的矮个男子早已是暴跳如雷。或许只是仗着人多势众、或许是早已喝醉，他居然冲到了许益杰的面前并用那粗短的的手指指着这位劝架者的鼻子大吼道：“姓许的，我看上的人可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瞧瞧你这副德性，都那么大一个人了还经常伸手问自己的亲姐姐要钱。你到底害不害臊啊！哦对了，那个姓万的小帅哥到底是你姐的小情人还是你小子私下独享的小甜甜？我前两天可看到你们仨挤在一辆双门小轿车内。可你姐又那么胖。那场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老小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我所有的花销都是自家老头子从美国寄回来的生活费！我姐也只是代为保管而已。儿子花老子的钱天经地义。哪像你这个讨人嫌的糟老头子，整天没脸没皮地厮混在我们年轻人的圈子里装嫩。再瞧你那张胜似毁容的老脸，即使在这一掷千金都没有哪个帅哥愿意正眼瞧你！每次你喝醉酒，那种死鱼的臭味老远就能闻到。我看要是哪天把你扔到猪圈里，恐怕就连猪都会嫌你脏！”许益杰越说越激动。转眼之间，他已悄然从劝架者自动“降级”为直接冲突方。而因为太过于亢奋，他对张沃之的刑警身份却是只字未提。
此时，酒气冲天的“老马”早已是怒不可遏。只见一根又一根青筋逐渐在他的脸上显现。
“你小子就是在找死！”还未等现场的三位刑警有所察觉，这个怒发冲冠的醉汉居然拿出一把三角匕首朝着许益杰的左腹部猛刺！这个毫无铺垫的动作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只听得“啊”的一声， 同样在气头上的小许应声倒地。
“不好了，出人命了！”
“快让管事的打电话报警啊。”
“大伙千万别乱，还是先叫救护车要紧。”
“这哥们真是酒壮熊人胆，今天他到底喝了多少啊。”
“但他平时不这样啊。挺精明的一个买卖人。”
“还不快把音乐给停了。”
……
此时的酒吧内充斥了各种呼救声与尖叫声。而早已是醉眼朦胧的凶手“老马”却又提着匕首直接朝卫东的面门招呼；“刚才就是你小子坏我马大彪的好事。老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能略有盈利！我今天就要你当场见血，看刀……哦呦……。”
本应声到手到的马大彪还未用刀刃触碰到卫东的面门就已经被张沃之一个扫荡腿撂倒在地。此时，心领神会的黄文彬立刻拿出一副手铐直接把匍匐在地的马大彪给摁在桌边后铐了起来。而那六七个打手模样的彪形大汉却突然间呈鸟兽散消失在恐慌的人群之中。
“都散了！没见过警察正在办案么？大伙也可以先坐回原位。待会该聊聊 、该玩玩。我们并不是来冲场子的。”张沃之话音刚落又转而向身旁惊魂未定的服务生大喊道：“快去叫救护车，先救人要紧！”
……
次日中午已是周六。当时钟刚指向十点，本应陪着刘晓惠的张沃之与同事艾琳、卫东准时出现在了审讯室。而董圣卿酒吧的闹事者马大彪却诚惶诚恐地端坐在他们的面前。直到酒醒之后，他都不知道被其刺伤的许益杰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因此自觉“摊上大事”的他悔不该在昨晚喝了太多的“洋马尿”。然而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买！但一心想要自我救赎的马大彪正毕恭毕敬地坐在椅子上迎接人生中的第一次提审。他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早已与昨晚判若两人。
此时，张沃之率先发声：“瞧瞧你干的好事，寻衅滋事、故意杀人、被抓后居然还敢在警车内公然袭警！马大彪，你没病吧。 四十岁的人了，就算是作死都没你这么能闹腾的。而且从昨晚发生的那些冲突来判断，你平时在酒吧里该有多蛮横、跋扈。现在，你的犯罪行为已经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们只要把你的材料移交给检察院就算是齐活了，但今天我只想找你来唠唠嗑。这样，先跟你打听一个人。章彦君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当然认识！这个圈子里谁不认识章少爷！但他不是已经被你们警方给当场击毙了么？说实话，这小子在我们圈内就是一个笨蛋加孬种！但他居然敢拿着枪和你们警察对着干。如此彪悍的章彦君哪是平时的那个胆小如鼠的章彦君啊！”马大彪打开了话匣子。
“那他平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是否有被人谋害的经历？”艾琳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听闻章彦君临终前的所作所为与他平时的性格特征大相径庭，这位女警就感到莫名亢奋。仿佛大脑中的潜意识在告诉她，章彦君也是一位在被人杀害后又再度复活了的受害者。因此后来的他也已经不是章彦君本人了。至少他被害后的所有情形p可能与刀疤陶德旺、神偷王万杰死而复生的经历如出一辙。
“谁吃饱了去谋害一个废物呀！”马大彪有些不屑：“章彦君本来就是个半条命的人。要不是通过骨髓移植来勉强续命，这小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是个病死鬼了。”
“刘晓斌你应该也认识吧！他和章彦君到底是什么关系？”张沃之问道。
此时，马大彪突然两眼放光。那双戴在手上的铐子有节奏地跟随者他颤抖的身体不断晃动着。许久，他终于开口回答道：“我刚才就想和你们聊聊他。应该说我认识刘晓斌的时候还不认识章彦君！那时候……晓斌也和我好过。但他压根不属于我们这个特殊的群体。他有着正常男人的性取向。他有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可以说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赚钱！他老妈虽然在美国混得还不错，就连他多年的地下女友马艳丽也是个富二代。但刘晓斌始终都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出人头地的愿望。只有这样，他才能让从小就看扁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女友父母大跌眼镜。但是，他所有努力的方向却并没有用在正道上。比如在这间酒吧里，他可以说是在到处撒网。比较固定的伴侣就有我和章彦君两个人。但无论是临时伴侣还是固定伴侣、他绝对只是看中我们这些人的钱而已。他还一度想接近你的那位朋友，只是已被我捅死的许益杰却对刘晓斌兴趣不大。他如此不加掩饰的朝秦暮楚也是我故意疏远这个人渣的原因。”
“能说一下马艳丽的情况么？”艾琳问道。
“这女人……曾经也算是我的半个情敌吧。我就是因为知道有她的存在才逐渐看清了刘晓斌。后来刘晓斌和章彦君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性趣‘很快便再次暴露了。但章彦君好像并不介意。他只是对马艳丽恨之入骨！他做梦都想变成另外一个马艳丽来取悦刘晓斌。他这个人……真是傻到了极致。”相貌丑陋的马大彪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这位长期沉浮于商场的七零后对于感情却像是个涉世未深的纯情少男。
张沃之也叹了口气：“变成另一个马艳丽，这听上去有点意思！难道刚到美国就学会抽烟的马艳丽……。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章彦君从他父亲章建国那里得到了一枚神奇的戒指，叫什么补天之星。对于此事你是否知情？”
“补天？是女娲补天么？这名字我从未听说过！但许益杰倒是与刘晓斌更熟悉。而且据我所知，他们俩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也有许多往来。”马大彪自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诚恳。
“要不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如果你有这两人的新线索也可以随时通过管教来找我聊聊。哦对了本人姓张，弓长张。”张沃之正准备起身，马大彪却有些着急了。他连忙说道：“你们……你们就来问我这些？但关于这两个人，我……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更多的情况。特别是刘……刘晓斌。只是我不太清楚，这算不算是有重大的立功表现呢？”
“少跟我们墨迹！”卫东大喝道：“马大彪，你以为这里是待价而沽的生意场么？我们这里就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说，我说。”马大彪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今年年初，刘晓斌……刘晓斌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个外乡人！”马大彪说到这里便突然沉默了。
“杀人？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马大彪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一犯事就开始乱咬人的伎俩我们见得太多了。但这绝不算是有立功的表现！而且，你还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别又罪加一等。”张沃之见对方吞吞吐吐，便故意拿话来激他。
“我当然有证据！”马大彪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如果不是摊上这事，我根本不愿意去倘那浑水。一来刘晓斌也算是和我好过一段时间，二来这小子虽然一脸秀气却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我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这种风险。今年年初，酒吧里突然来了一张生面孔。这人是从南方来虹南市做生意的，真名叫夏征青。这个夏征青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比刘晓斌大五六岁。虽然姓夏的在p初来乍到，但也算是玩得很疯的那种类型。而且这小子特别爱炫富。所以他一出现就已经被刘晓斌给盯上了。最为诡异的是，刘晓斌居然开始偷偷打听夏征青在虹南市的住址、往来人员、家属与老家的具体情况等私人信息。当然，这些小动作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而且私自给刘晓斌透露他人信的‘同志’我也认识。他的绰号叫小桌子，在本市劳动局工作。这位公务员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老人。在一次闲聊天中，小桌子向我无意透露了此事。他还说夏征清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在当地孤儿院长大的。他能混成现在这样也不容易。但我们这些人不可能去找一个异性朋友成家立业。所以夏征青也是一直单身，而且与他真正走动的朋友并不多。”
“这么说如果任何人想要杀死夏征清，那他所要面对的犯罪成本与操作难度相对较小、而作恶的隐蔽性却是极大？”张沃之打断道。
“对，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就是这个意思！”马大彪使劲点头：“刘晓斌为什么要查夏征清的个人信息还故意去接近他？这分明就是要图谋不轨！”
“如此武断的假想我能给你现编五十多条不带重复！”卫东不禁冷笑道。
对卫东依然心有余悸的马大彪却突然把声调提高了八度：“你们请听我说下去好么！后来……后来夏征清就真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这位酒吧的常客去了哪里，就连手机号码都变成了空号。有人说他回老家了；有人说他老家根本没有亲戚，这小子始终是四海为家；也有人特意去他租住的高级公寓找他耍，但房东说他是不告而别的。就连行李和衣物都不知何时被人给偷偷搬走了，失踪前的小夏还多付了两个半月的房租与押金。
此时，马大彪反而不吭声了。又过了四五秒钟，他才继续说道：“你们必定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但请务必要听我继续说下去！就在大约两周后，刘晓斌突然问我借车说是要摆脱马艳丽和章彦君这两个情人的责难和质问。他打算去外地逗留两天散散心。因为只想单独出行的刘晓斌根本无法向这两个跟屁虫开口借车，便自然想到了我。说实话，自从夏征清失踪后我始终都怀疑其背后推手就是刘晓斌！所以我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在他借走的那辆越野车车后座中特意放了一部静音手机。我把那部带卫星定位功能的手机藏在车后座的地毯下。如此一来，他既是关闭了行车记录仪我也能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可是第二天，我的车居然窝在他的破小区里纹丝未动！更没想到的是一直等到第三天傍晚，那辆越野车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一次，我坚信其中一定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猫腻！但我担心那辆车上的手机会没电，于是便在当晚十一点半拿着另一部已充满电的手机和小型充电宝进入了他的小区。我从用备用钥匙进入自己的车到更换完手机回家，可以说是一切顺利。但我在回家的路上又有些后悔。到了早上，刘晓斌就要把车还给我了。我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请你说重点！”艾琳实在难以忍受马大彪的絮絮叨叨。
“好，接下来都是重点！”马大彪在酒醒后显得特别恭顺。他继续向三名刑警陈述道：“没想到等我回到家还没沾床，我……我的那辆越野车就发生了位置移动。这也就意味着直到第三天的凌晨时分，刘晓斌才第一次坐上我的车！而他借车时的那套说辞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