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拥有过的阳光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眼睛焦灼的不想睁开,上下两个眼皮沉重如铅。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
“喂,小朋友,快起来。”听声音是个中年大叔。
我鼓足劲把身子挺了起来,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不过还是辣辣的,我用手搓了搓。
“睡醒了吗?”的确是个强壮的大叔,我看了看他。
“你是……”
“那个,我叫山姆。”他笑了笑,我看到了他那特别显眼的满腮胡,他看起来很憨厚,声线也粗粗哑哑的。
但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哥哥,我和他很亲密,简直密不可分。
“我哥哥呢?”我清醒了些。
“那个高中生啊,他应该也醒了,在那屋休息,达尔医生在陪着他。”
“呼——,”我松了口气,但又疑惑起来,“这是哪?”
他叹了口气:“你太不幸了,这么年轻。”
我也只有十三岁,我哥哥快要升高中了,已经十六岁了。
“你一定是被什么人偷袭了。”他看样子很肯定。
说起来我最后一个在外面是和哥哥出去吃饭,庆祝考试成功,好像在回家的路上就突然昏倒了,我记得应该是这样。
这时,门敞开了,进来的是一名身披白褂子的成年,应该就是山姆大叔口中的达尔医生,他身后跟着一个高个子青年,哦,那是我哥哥!
没等我多说,他便扑来给了我一个拥抱,他像一个暖炉,温温暖暖。
“没事吧。”
“当然没事。”我用开玩笑的语气回答了他。
他笑了。
但山姆大叔跟达尔悄悄说了句,我的听力好,他说的我都听清了。
“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们,还只是孩子,跑不快的。”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度过一个轻松的周五周六然后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去死?我不同意,还是让他们知情比较好,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那就这样吧。”
他过来拍了拍我和哥哥的肩膀。
“唉,可怜小鬼们,你们的问题很多事不是?那个听达尔,就这个,医生,跟你们叙述一遍。”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
那个达尔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了我俩的前面:
“我叫达尔,是名医生。他叫山姆,是个工人。我们这一共有八个人,除去我俩还有六个,其中,有一个稍微老一点的叫艾德里,是个地地道道农民,也是这里最年长的,不过他很健康。还有一个和你们一样是个学生,女生,叫爱丽丝,不过她上大学了,不算你们,她是最年轻的。这里有个警察,不过位置不是很高,比我岁数稍大点,叫瑞克。另一个不怎么爱说话,是个飞行员,叫安藤。最后一个是我老婆,也是跟我同所医院的护士,叫她润就可以了。”
他咽了口唾沫,瞳孔略微闪烁,又继续说:
“在你们之前,我们也是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之后有一些早在这里的人就像我跟你们解释一样,跟我们解释他们所有知道的这里的一切。因为我们都不知到自己来时的日期,所以我们就把它来的那一天定未周日,也称为危险日。经我们好多次推理,我们得到一些还比较可信的说法。那就是每到危险日,都会有直升机来降落在这,那会有三个人,一个驾驶员,一个防护飞机的,一个杀人的。这好像一个组织,他们都带着面具,驾驶员和保护飞机的好像没变过,但杀人者每次都会变化,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杀人武器,有时是刀,有时是电锯,时不时弓箭,枪都有可能。而听警察瑞克说,这个杀人的应该是有钱的富豪或杀人爱好者为了满足私欲而花重金来这里,组织为了赚钱就每周抓一些无辜者送到这,每周都有两三个,像你们,就是这周的,但同时每周也会死两三个人。”
“那为什么不逃呢?”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们,因为这实在像个恐怖又虚幻的故事。
他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做了个手势,好似在叫我们过去看看。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我瞬间明白了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这是个出不去的孤岛,而我的哥哥也一脸茫然,看样子他和我的心情一样。
“我们也尝试过坐船,但尝试的那几个再也没回来过。”达尔说罢,又坐到了板凳上。
“食物呢?”我的哥哥回过神了,拉着我又做到了床上。
“会随着你们而一起送来,每周都有两大袋子的面包和蔬菜,做够我们十个人的量五天,每到周一就只有七个了……”
在旁边的山姆,有点不耐烦了,他打断了达尔,把我们领到了,一楼的大客厅,让我们认识了一下其他人。他们纷纷向我们问了好。我们也对应了一下人名,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他们都看起来很和善,特别是润阿姨。之后我们聊了会自己的家乡,和一些自己来之后的事,从中只有瑞克,安藤,艾德里还有达尔和山姆亲眼目睹过那悲惨的场景,他们不愿多说了,现在他们的心异常的平静,仿佛经历的太多了,言语中好像最年长的艾德里到现在也只呆了一个多月。
随后,山姆带着我们参观了这个屋子:“好好看吧,弄透了或许会救你的命。”
这个地方非常大,有的地方是水泥墙,而有的是木板。从进门处开始,客厅分为四个:中间是客厅,向东分为厨房和厕所,往西则是餐饮厅,而其中厕所是木制的,与外边仅隔着一块木板。在客厅有两个楼梯,二楼还有一间客厅,一间书房和两个卧室。他跟我们解释道,在书房里有固定的三个密道,但不规则,我们也不清楚掀开哪本书才能打开。但他说在最东侧的卧室床底下有个地毯覆盖的小地窖。上了三楼,有一个特殊的浴室,很大,足足有两个书房大么宽敞,里面天花板上又一块是松的,打开可以直通四楼。而其余的一件是医务室,另一件就是卧室。而四楼就是最顶楼除了有两张床就是一座大钟,山姆大叔说他们为了更好地逃脱,所以他们在窗户那用绳子做了一个简易的逃生梯,可以到任何一个楼层的客厅或中心。而一楼的地窖下还有五个卧室那么大的小迷宫。
给我们介绍完了,就把我俩带到了厨房,我们吃了几片吐司和菠菜就出去看了看这个小岛,这个倒不算太大,估计跑步二十分钟就能绕一圈,整座岛除了这个城堡还有一些废弃的建筑和木屋以及东侧的小森林,不过说是森林,更像大一点的草树堆。
那天下午晚饭的事后,山姆大叔跟我说,危险日那天九点开始,诛杀者就会准时在一楼客厅大门来临,只要撑到午夜十二点,就安全了。
我们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和哥哥在四楼睡着了,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到这时,即使是这么恐怖的事到面前也不得不去面对。
想起以前,我和哥哥出生于一个非常不幸的家庭,那是从我的妈妈去世后,我的后妈来时开始的,由于爸爸的工作,时常在外地数月不回家。在那期间,我的哥哥时常因为成绩和开销被打骂,而我还小,但后妈发起火来还是会拿板凳打我的头。每当哥哥不忍心而救我都会被其他类似于小刀的东西弄得头破血流,但后妈的威胁,我和哥哥只能独自忍受。到后来,我的哥哥认真学习,考上了好的初中,高中,但没一次是有人给他庆祝的。到后来,他找到了工作,有钱给我买甜点,那是我此生第一次吃那个东西,于是我每次考试考好或哥哥考试考好,我们就出去吃顿饭。不再成绩差的我俩,后妈也不愿多说了。
“好了,睡吧,祝你好梦,希望你享受这最后的……”润阿姨替我们关上了灯。
希望我的哥哥能睡着。
次日,我和老爷爷艾德里谈了好长时间的话,真是个有趣的老头,不过他在最后嘱咐了我一句,千万不要呆在一个地方不动。
随后我又去吃了润阿姨的甜点,也给我哥哥带了一份。吃晚饭时,所有人聚集于一桌,看样子所有人都比昨天的心情要沉重不少。哥哥在那晚跟我商量好了,我和他不能待在一起,我身子小,可以呆在室外的废墟里或草丛里,如果有危险就逃到了二楼的地窖。说完还送了我一把他自制的小刀,要我保护好自己。
危险日眨眼便来临了,今天一早山姆便拿着好几块木板把前门订好了,说是给我们能争取到三分钟的逃脱时间。
九点的钟声准时从四楼传来。
我在楼角的隐蔽处看着,直升机像达尔说的一样在沙地上降落,一个拿电锯的男人下了飞机,还有一个没有下来。
那个电锯男用电锯砍着木板,我没看到最后便逃到了后方的废弃小木屋。
“小声点。”艾德里爷爷悄悄地跟我说。
原来他也躲在这个地方,我和他都很紧张,所以都没怎么说话。
“待会你打算去哪?”爷爷和蔼地问着我。
“东边的废弃废墟。”
我刚说完,从城堡那边便传来了尖叫声:“啊!”
看样子是爱丽丝,我有些害怕了,但爷爷仍是不动声色。
到时间了,我要换地方了,匆匆打了声招呼便离去了。
就这样,我又跑到了其他地方,但不久后我发现我的防身武器——我哥哥的小刀,忘在了木屋里。我又匆匆赶了回去,但我发现了不对劲,门敞着,灯开了,我静悄悄地走了过去。
那是一片血红!我不忍直视,所以眯着眼找到了我的小刀便跑了,在路上我还是流了几滴眼泪,我不知道那是恐惧还是惋惜。
但情况是会时常变化的,一旦遇到奇怪的地方就会转移。
十一点的钟声敲响了。
我按照及计划来到了二楼的地窖房间。
……
“不!不!不——!”
我的哥哥躺在了地上,地上流着血,地上全是红色。浑身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不过我还是能认出他是我的哥哥。
我闭上了眼,不愿看着,但脑中还是浮现出血腥的哥哥,我在试图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突然回想起我哥哥在小时候常给我读的一首小诗:
我的世界没有光明存在
总是黑暗与贪婪
但有什么东西将会代替
做只属于我的太阳
对我来说
他就是我的全部
秉着这份光
我不再畏惧寂夜
我从未拥有过的梦想被他再次点燃
他就是我的所有
只属于我的太阳
咯吱咯吱,正有人再上楼,楼梯的声音太大了,但听得出那个人走的很缓慢,肯定就是电锯男了,他刚才听见了我的声音,于是循声而来。
现在的我失去了我的太阳!失去了我的全部!所以现在的我毫无畏惧!
我睁开了眼,跪下亲了一下我哥哥被割下的手,又站了起来,手里紧握着哥哥的小刀,朝楼梯口走了过去……
我从未拥有过!我永远不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