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18

今天是爸爸来京的第二天，下午约了北医三院呼吸内科的肺癌排查门诊。爸爸一周前胸痛，咳嗽，查CT发现肺部有阴影，情况不乐观。医生朋友会诊，觉得不能排除CA可能，建议进一步确诊。爸爸本想参加这周五大学同学毕业40周年聚会，但连续几天在不确定性中煎熬让他无心强撑，于是决定提前来京。一方面与家人团聚，能缓解压力，改善心境，另一方面尽早确诊，积极治疗。

第二天就安排了他去看病。在给他选医院时，有在专科医院和综合医院之间犹豫过。综合医院整体实力强，如果病情复杂，可以多科室会诊。但资源较紧张，排号等待的时间可能长。专科医院术业专攻，集所有资源于一个方向，如果明确了肺部问题，看专科也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且好挂号，不用等。最终综合比较了专业度，号源紧张度，离家距离（后期照顾的实际需要）等，最终选择了在北医三院先看肺癌排查门诊。

忙完工作的事，没顾得上吃午饭，回到家已是两点半。吃几口饼，带着爸爸打的去了医院。不知是最近休息不好还是因担心爸爸病情的原因，今天一直丢三落四，心神不定。一会儿忘拿钱包，一会儿忘带手机，给爸爸办卡时又忘了取回他的身份证。

赶到北医三院，取号，办卡，分诊，等号。大概半小时后见到了医生。四十多岁一位女大夫，姓韩，副主任医生，说话轻声细语，但带着专业的坚定感。身后坐着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可能是见习生。

爸爸简单描述了病情和病史，医生仔细看了CT片，指尖在其中一组照片上反复指划。两人讨论了一会儿，“这个行哈是……，这个是淋巴。”之后跟我们说，片子显示应该是有问题的。爸爸说自己以前有得过肺结核，会不会是陈旧病灶。另外从密度值来看，不在肿瘤的密度范围。医生说因为纵膈淋巴有肿大，从逻辑上说是有病变的。并且右肺的阴影是新长出的东西，不是原有结核。医生建议住院做支气管镜检加超声波检查肿大的淋巴结，取活检做病理。爸爸问是早期的可能性有多大，医生说还得看病理结果。联系住院部，正好有床位，约了下周一住院做检查。

下午一切流程很顺利，很快，以至于这么快就听到了医生的判断，我大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我想着最终结果还是得住院做完镜检后才能定，现在医生说什么都还太早。虽然我心里还是觉得有一线希望，但理智告诉我，从概率角度来看，不乐观的可能性远大于幸运的可能性。

爸爸看起来还算平静。走出诊室，他说自己也预想到了应该有问题，因为胸膜反应比较大，在家打了几天消炎针症状并没有缓解，所以他心理是有数的。他说我们全家都要以正确的心态看待这个结果。人能努力的部分做最大争取，剩下的就交给命运。他现在不过是明确知道了自己的生命长度要缩短了，但毕竟都是要面对死亡的。

我不知道回去的路上爸爸内心在想什么，作为当事人的感受有多复杂。但正如他所说，正确面对结果是目前最重要的心态调整。

回到家后，爸爸像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妈妈知道了结果，看起来也还算平静。等晚上哄睡两个小孩后，爸爸叫大家开了个简短的家庭会。主要围绕如何正确看待他得肺癌一事。他说这个结果是沉重的，但是也必须要面对。生命长度缩短了，但他一生没什么遗憾，事业算有成，家庭幸福，能活到60多岁，也知足。下一步等确诊结果，如果是早期就考虑手术治疗；如果已经弥散了，就保守治疗。今后治疗在北京，康复也以北京为主。以后会放下老家的一切事物，以北京的家庭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