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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曾让我拥有过短暂幸福

2015-12-08  本文已影响4175人  被水淹的命
谢谢你,曾让我拥有过短暂幸福

我叫以生。嘴角冒出细碎胡须的忧郁的男人。

我在二十四岁的时候遇上了她。并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一个笑起来如冬日里一抹暖阳的姑娘。

她注定不会注意到我,她那么美好,而我如此忧郁。孤独的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我在一家软件公司写着程序。没日没夜的,累的发慌,夜晚抱着桶冒着雾气的康师傅就着火腿,又是一天。像个夜间穿行在田野里的人。荒凉,寂寥。无止境的恐慌。

我觉得我的人生应该就这样度过吧。再或许于某个黄昏,遇见另一个孤单的自己扭捏着与她一拍即合,重复着繁衍下一代的原始动作,便又是一年又一年。平淡、庸常、缓慢的行进着。

孤独的情感如影随形。

直到遇到她。那天她穿洗的发白的蓝色背带牛仔裤,白色宽大的毛衣。素着张脸,眼睛亮亮的,暖暖的对着我笑。

我在人生中的第二十四个年轮被一个长发姑娘的纯纯笑容感动。如一颗流星以光的速度占领我日渐枯萎的心脏。我记住了这个女孩。

她叫琴子。

琴子安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着头用力的允吸面前的一杯西瓜汁。长长的浓郁的发丝顺着惯性倾泻下来,散落在她消瘦双肩两旁,遮住了脸的一侧。

我在远远的注视着她。看着她发呆。像我常做的事。发呆。

你的朋友过来拉你,趴在你的耳边跟你耳语,你微微侧着脑袋,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你在笑。

然后你的朋友就把你拽到了电视屏下,对着话筒说,给你们隆重介绍下,我的闺蜜。舞跳的可好啦。

周围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齐刷刷的看向你,欢声一片。

然后我就看到了你绯红的脸。

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双手会不自觉的捂住面颊两侧,眼睛弯成闪闪月牙。

接着音乐响起。我却不知道歌曲的名字。

我仅有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曾笑着打趣我,你真是个执拗的不知变通的人,瞧你手机里除了宋冬野的几首歌便再没其他人的了。他说的时候我不以为然。并嗤之以鼻。而今赫然发现他说的没错,我似乎已经被这个快速运转的城市迅速的甩在身后,远远的。只留下我一脸茫然。

琴子跳的微微有些羞涩,没几秒便很快投入其中。前一秒还羞羞答答的姑娘下一秒便变成了性感的小舞娘。娇艳,魅惑。长发在密闭的空气中四顾飞扬。穿过嘈杂的声音,穿过人群,穿过皮肤,穿过血液,撞进我沉睡的胃里。我似乎闻到了她发丝上淡淡的栀子花味。绵远悠长。

那个晚上,我蹩脚的用了手机搜歌的功能找到了这首歌。TARA的《daybyday》。

她的舞蹈揉的那个冬日里的寂寥男人浑身火热。

一曲结束。她又恢复了她的安静。

我觉得闷的慌,走出包间,穿过弯弯曲曲的过道,走过大厅,来到门外。

这家KTV建在城市的中心,我们在五楼。我站在五楼的拐角,仰望这个城市。城市在飘雪,这个遍地是冰凉的季节的第一场雪。

楼下是一家小型的拥挤的夜市景象。灯火通明。煎饼、油条、瓷饭、擀面皮、炸鸡、烧烤、鱿鱼卷饼喧闹的摆成一排。带着帽子围着碎花围裙的卖蛋炒饭的阿姨,扎着厚厚围巾套着厚厚羽绒的卖水果的大叔,疾步行走下了夜班的还穿着工作的姑娘,守在露天脑袋探出车窗的出租车司机已俨然成为了夜色中的主角。

然后我看着她也走出来了。她对我微微一笑。便听到了她的惊喜的冲破矜持的欢声,下雪了。

是的,下雪了。

城市会很快这场雪一点点淹没,漂白。

琴子欢快的一溜小跑的顺着旋转楼梯呼啦啦的来到了楼底的雪地上。

我看到雪花呈翻滚的姿势直线下坠。跌落在她的头发上,灰色大衣上,鞋子上。她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我看到了她眼底的隐忍的泪。膈得我生疼。

暂时的欢闹终是要面临着告别。她跟我一路。于是我理所当然的在大家的一片慢点开的叮嘱声中,正大光明的呼啸着载着这个谜一样的姑娘行驶在宽阔的柏油路上了。

我的二手红旗轿车嘎嘎作响,欢快的前进。宋东野沧凉落寞的声音从老式车厢里倾泻而出。她静静的坐在我旁边,我只能偷偷的利用余光不停的看她。却要忍受不被发现的痛楚。

午夜时分。车里安静一片。除了静静流淌的宋冬野的声音。

我的孤独似乎渐渐淹没于这场突至而来的大雪中。

我觉得如此轻松,快乐。有她在的地方。

良久,她开口。宋冬野的《连衣裙》。我曾经循环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恩…..我盯着车灯照射的范围,我需要安全的把她送到家。

又是一片安静。

她侧脸的样子真是美。

我再没能跟她说上话,哪怕一句。我看着她消失于我的眼前,却开不了问她要号码的勇气。我像是只被卡住了喉咙的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个月后的午后,我开着我那会发出嘎嘎作响的二手红旗轿车破天荒的出现在闹市街头。我想像着她便行走于我车轮经过的地方,我可以一眼便能认出她,然后我要跟她索要她的号码。接着我要给他发短信。我要让她懂得我的心思。

然而我需要生活,吃饭、睡觉、工作、游戏、再吃饭,我唯一能活下去的根源断了。卡丢了。我需要补卡。一个接着一个银行的跑。我需要把所有的卡补齐。

我竟然看到了她。念念不忘的姑娘。我们之间隔着一块50MM的玻璃距离,却恍如隔世。

她显然不记得我了。她朝我笑,程式化的。

她问我办什么业务。依然微笑着。

我。我张了张口竟然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了。

您好,您要办什么业务呢?她金亮的眼睛望着我,长长的发丝盘与脑后。

我…..我真的好像失忆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这张未施粉黛却依然明亮的脸。

良久,我羞红了脸,落荒而逃。

夜晚,我梦到了她。她特么的在拥挤的过道中,大喊着我的名字。一脸幸福。特么的,周围都是人。醒来时,我的眼泪蒙了我的眼。特么的我差点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我叫以生。嘴角冒出细碎胡须的忧郁的男人。我在我荒凉的二十四岁时破天荒的失了恋,没人知道我曾默默的爱着那个笑容如暖日般温暖的姑娘。我是个不被记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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