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隐伏的守护
本体隐伏的守护
“我时常想，自己要是也长着猫尾巴那种方便的玩意儿该多好……发声是很麻烦的，而沉默又有点儿不近人情，以尾巴作为回答，这是一种微妙的表现方法，用这种方法作为答礼，意思是说：你唤我，我很感谢，但我眼下正困着呢，请忍耐一下吧。——一种既懒散又机智的复杂心情，通过简单的动作，极其巧妙地表现出来了。”
——谷崎润一郎
一、隐伏
我叫秦艽，是个中医。
我在B市最大的中医门诊部——天枢堂工作。
天枢堂的总裁，人称猫叔，因为他喜欢猫。总裁的秘书，颜值很高。但是，他俩至今没有在一起。对于此事，我一直很好奇。
总裁虽然单身，但并不缺孩子，因为天枢堂所有大夫的孩子都被编入了总裁国学班，按理说，孩子们在这么小的时候怎么可能对国学有兴趣（其实我现在也没对国学产生兴趣），但孩子们就是喜欢听总裁讲课。
总裁把国学班的教室设在709诊室，因为这个诊室很大，而且一般也不用来给人看病，只用来存放书籍，查阅资料很方便，而且总裁养的猫也都在这里常驻，孩子们可以边听课边撸猫，想想就很治愈呢。
我今天不上班，但又闲着没事干，所以就想去709诊室看会儿书，权当休息了。来到709诊室，推门进去，一排排的书架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泡图书馆的日子……这时我听到书架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走近一看，原来是总裁的猫，是一只白猫，它正在翻看一本古籍……等等！！！不对，猫为什么会看书？！这又不是《哈利波特》的世界！我仔细一看，哦，原来它不是在翻书，而是在耙抓书页上的小飞虫。
我继续往里走，看到了总裁上课用的黑板，上面还写着“格物致知，正心诚意，知行合一……”我不禁思忖：孩子们真的能听懂这些吗？
这时，白猫在我身边坐下，两眼望着黑板，渐渐眯上了眼睛，慢慢抬起它精致的脑袋，仿佛一个智者在感受大自然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它跳上了书柜里的窝，蜷缩着身体睡着了，就像一团棉花。
说实话，这只猫真漂亮。
二、本体
大家好，我是药房的孙掌柜，我的主要工作是给人抓药，以及负责鉴定药材的真假，不过自从我来到天枢堂之后，我就多了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每天早上去隔壁把一只懒猫叫醒，叫不醒就直接拖到诊所。
我说的这个懒猫，他真的是只猫，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
好了，到点了，我去把他叫醒……
“总裁！！！你个懒猫！！！马上给我起床！！！”
“喵~~~呜~~~”一阵懒散的猫叫。
看来只好破门而入了。
五分钟后，此猫竟然在镜子前面边刷牙边打瞌睡，于是我把他揪起来扔到了旁边的脸盆里。
“啊啊啊啊啊啊！是水啊！！！”
“清醒了没？醒了就赶紧刷牙洗脸，该出诊了。”
五分钟后，总裁化身人形，毕竟才修炼了几十年，做不到时刻保持人形也是正常的。当初我问总裁为什么要学中医，总裁说医术越高，修炼成人形用的时间就越短。我接着问他为什么要修炼成人形，他一时语塞，随即说了这样一句话：“为了传递一份名为守护的东西。”
来到诊所，总裁准备开门接诊，这时突然发现脉枕不见了，没了脉枕就不好把脉了，诊所也没有多余的脉枕，怎么办呢？总裁一脸睡意盎然，仿佛不关心这件事，我还是提醒一下他吧。
“总裁，脉枕没了，怎么办？”
“没什么大不了的”总裁懒散地说。
“嗯？”
“不要紧张，我找了个朋友来帮忙。”
“什么朋友？”
“他来了，就在你后面。”
我转过头，一只身手敏捷的白猫已经跳上桌面，在总裁的手边蜷缩成一团，总裁在它的身上盖了一块消毒纱布——“猫枕”就做好了。目测手感不错。
猫枕很受患者喜爱。在把脉的过程中，那只猫似乎在以一种特殊的语言跟总裁交流着。
三、溯源
大家好，我是天枢堂的总裁，大家可以叫我“猫叔”。关于我其实是只猫这件事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孙掌柜是其中一个。
十年前，我还只是猫界的一个御医，但整天就面对宫里那几个老病号有点烦，所以我想自己出去开个诊所，普济芸芸众猫。
有一天，猫界的最高统治者奈考·卡米桑要跟附近小区的小动物们进行国事访问，下地铁的时候访问团被人群挤散了，等回过神来就剩我们俩了，没被人踩到真是万幸。出了地铁站，走在一个小巷里，不知怎的，卡米桑突然倒在原地蜷缩着发抖，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热，估计是平时日理万机，再加上车马地铁劳顿，这个症状很明显是一付小柴胡汤就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两付……可是……完蛋啊，怎么办呢，草药在助手那里啊……真令猫头秃……对啊，我可以试试针灸啊！
爪子不好持针，我还是先变成人形吧。
我拿出针正要扎下去，突然就被一阵气浪冲倒在地。
“喂！你刚才想对这只猫做什么！”
我撑着地面坐起来，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看着像是一个女大学生，糟糕！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是不是看到了我变化的过程，我要不要考虑灭个口，这么想的同时，我已经准备好了暗器三棱飞针。
“喂！跟你说话呢！行为这么可疑，你是不是叫薛定谔！”她气势汹汹地质问我。
“薛定谔？”这个名字在我们猫界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是猫界的公敌，看来她是把我当成虐猫狂魔了。这么说来，她是友军啊！
“再不老实交代我就报警了！B市不允许虐待任何动物！”她义正辞严。
“别别别，你误会了，我刚才是要救他啊，他生病了，不信你看……”
“要是敢骗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她说着就开始运气，看她的动作有些眼熟，这架势是要放大招啊。我不禁想起：采气不在气，口张双目开，玄机在于目，神气乾鼎聚，气行任督小周天，温养丹田一柱香，快慢合乎三十六，九阳神功第一重。妈耶！刚才那个冲倒我的气浪估计也就是她的三成功力。
“不敢不敢。”我连忙附和，毕竟不是闹着玩的。
她半蹲下来，抚摸着卡米桑那象征贵族地位的白毛，仔细检查了卡米桑的身体，我总觉得这种查体的方式有点眼熟。检查完之后，她貌似终于肯相信卡米桑生病了。
她自言自语道：“学医，果然没用呢，连只猫都救不了……”
我忍不了了：“哎，你要这么说就不对了啊……”
“咦，你有办法？”
“当然了，我跟你一样，也是一名中医”
“嗯？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医？”
“你刚才给这位……额，这只猫诊察的时候，用的是中医的方法，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啊，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治它，猫和人毕竟不一样啊”
“我们都以天地之气生，以四时之法成，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们？”
“额，我们人类和猫类。”
“这么说，你有办法咯？”
“背一下《伤寒论》第96条。”
“嗯？可是可是……猫要怎么……”
“你先背一下，背完就知道了。”
“好，我想想……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默默不欲饮食，心烦喜呕……小柴胡汤主之。”
“你看这位猫兄的状态，不就是‘往来寒热’吗？”
“emmm，你是怎么知道他往来寒热的？这不应该是患者的主观感受吗？”
“额，这个嘛，这个……”卧槽，这让我怎么往下编，我的身份要暴露了吗……有了！我说：“额，其实，我是一个资深猫奴，拿过猫语十级证书，知道猫的动作代表什么意思。”
“哇！好厉害！”
呼……终于蒙混过去了，带着卡米桑撤吧，不对，在此之前得先开药，不知道这个女学生有没有带着草药，不对，我在想些什么？怎么可能有人闲着没事随身带着草药？这玩意不是得每天上山去采的吗？不过没办法，我还是问问吧……
我：“请问你采药了吗？”
她：“嗯？采药？没有啊，但是你背后不就是一家药房吗？你需要的药都能买到，还可以帮你煎药。”
我：“哇，这里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我以后开诊所也要专门设一个药房。”
药房的掌柜是个特别有趣的人。他见我们给猫抓药，突然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跟我们聊了很久。聊着聊着我得知他姓孙，祖上出过一个叫孙思邈的医生。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把我叫到一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一只猫吧？”
我愣住了：“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才还没太大把握，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了。”
“是什么暴露了我的身份？”
“你的眼睛，一个是蓝色的，一个是棕色的，跟我家的猫是同款。”
这个掌柜是个社会人，以后我一定要把他拉到我的诊所里来。哎？不对，我要开诊所的话也是在猫界开，没办法把人类拉进来。
卡米桑服了药就好多了，剩下的回宫继续调养。
过了几天，卡米桑召见我说：“你一直想开个诊所，是吗？”
我：“回卡米桑，是的。”
卡米桑：“我帮你实现这个愿望。支票给你，随便写，写完去户部取钱。”
我：“卡米桑，我非常感谢您，只是，在猫界开个诊所貌似不需要多少钱吧，随便找个纸盒子就能坐诊，草药也都是自给自足，每天上山采摘即可，不存在什么特别需要钱的地方。”
卡米桑：“我要你去人类世界开一个诊所。”
我：“蛤？卡米桑，以我现在的修为，恐怕不能长时间幻化人形。”
卡米桑：“这个不是问题，我给你分一半灵力。”
我：“额，卡米桑，您这样我是很高兴啦，但是为什么非要去人类世界呢？”
卡米桑：“只要是她的选择，不管对错，我都要让它产生最好的结果。”
我：“我明白了，谨遵圣旨。”
她的选择，应该指的是“中医”吧。守护人类的初心，是猫的天职。
卡米桑：“你叫什么名字？”
我：“狸丙烯”
卡米桑：“我给你一个代号吧。”
我：“好的，是啥？”
卡米桑：“总裁。”
我：“那诊所叫什么好呢？”
卡米桑陷入沉思，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还好他是白猫，而不是橘猫。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说：“肚子是我们猫类每天都能看到的东西，每次吃完各地进贡的小鱼干，我都会靠着龙椅揉揉肚子，我想在看着肚子的时候想起这个开在人间的诊所。”
我看着头顶的星空，北斗七星好像比以前更亮了，昨天的大风又把雾霾从B市刮到了T市……嗯？北斗！北斗七星第一星叫做天枢！身体上的天枢穴位于肚子上！
我：“不如就叫‘天枢堂’吧！”
卡米桑：“准奏。我会经常去天枢堂看看的，捎带在那里给我建一个行宫。”
出宫之后，我在户部领到了资金，但我还是心存疑惑，为什么卡米桑会对那个医学生如此念念不忘呢？卡米桑和她不是只有一面之缘吗？
四、变法
大家好，我是耐考·卡米桑，是猫界的首领。
30年前，我只是芸芸众猫的一员，我的妻子雪莉当时生病了，这个病我们猫类并不认识，只知道会传染，按照猫界的规定，一只病猫，跟不发威的的老虎没有什么区别，理应被驱逐，何况这还是个传染病。
我们能够理解这个规定存在的意义，对于猫来说，传染病是一个战胜不了的敌人，它比薛定谔、毛线团、浴缸等丧心病狂的东西更让我们感到害怕。
雪莉的离开让我感到既悲伤又无奈，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在传染病面前除了逃避，可以说是一筹莫展。
雪莉虽然离开了猫界，但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情况。
我惊奇地发现：雪莉的痛苦在逐渐减轻！
之前我只看到她被一个小萝莉捡走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难道人界有对付传染病的方法？
我们猫类也有治病的本领，比如用牛顿草治疗肚子疼，但这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手段去跟疾病对抗，猫界必须拥有自己的医学。
要想学会人类的医学，必须先变成人，猫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有充足的时间修炼，而且不一定非要完全变成人，只要达到能在白天化身人形就足够了。
狸丙烯这只黑猫是第一批被我选来去人间学医的，因为当时他已经修炼了十年，每天能维持8个小时的人形，之后需要16个小时的冷却过程，但是足够了，后面16个小时睡觉就可以了。
在把狸丙烯选过来的时候我是很纠结的，因为猫界医学水平低下是有原因的，猫的寿命有限，能坚持修炼十年的猫都是很难得的，而修炼成人的猫一般不愿意去人间学习，因为学习费时费力费脑子，容易缩短猫的寿命，他们更愿意成为富人的宠物，而那些富人也情愿当猫奴，一劳永逸，岂不美哉。跟这些爱享受生活的猫相比，让他去学医真的有点愧疚，毕竟“劝猫学医，天打雷劈”，但顾不了这么多了，为了猫界，只能这样了。猫不能只靠卖萌去讨生活，虽然这样很舒服，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师夷长技以自强”呢？
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B市中医药大学，一个是B市西医药大学，选哪个呢？我找狸丙烯过来商量一下吧。
我问狸丙烯：“你说，我派你去学医的目的是什么？”
狸丙烯：“战胜疾病。”
我：“很好，如果战胜不了疾病，我们会怎么样？”
狸丙烯：“亡族灭种。”
我：“你是第一个去人间学医的猫，但是光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要回来培养更多的猫，为此，我希望你能活得久一点，活得久了就什么也能见到了。”
狸丙烯：“活得久一点的话……我们只需要看看是西医长寿还是中医长寿就可以了对吧？”
我：“是这个意思。”
狸丙烯：“那我选中医。”
决定了学中医之后，狸丙烯并没有马上离开，他问我：“卡米桑，你不一起去吗？多一只猫就多一份力量啊！”
我：“我不去，但我这份力量也不会省着，我要让它翻上几百几千倍！”
后来我靠着“把人类医学引入猫界”的誓言获得了大量选票，成为猫界的首领。狸丙烯学成归来成为御医，他带回来的不只是医学，还有人类的最高智慧，人类称之为“心学”。
再后来猫界不断地把类似狸丙烯的猫派往人间学医，一开始大家是拒绝的，但一听说学中医能长寿，还能缩短修炼成人形用的时间，就都趋之若鹜了，不管他们的目的纯不纯，总之猫界的医学逐渐发达了起来，再也没有一只猫会因为罹患传染病而被驱逐，甚至有的猫因为中医学的特别好，还成为了B市中医药大学的校猫，听说他还在那边管着一栋楼，人们都叫他“楼长”。
雪莉也回到了我的身边，摆脱疾病和忧愁的她比原来更加漂亮。白天她会陪着那个小萝莉一起玩耍，晚上会回到猫界给我们讲述外面的世界。
猫界现在已经不缺医生了，但人界却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现象，我们奉为至宝的东西，好像正在变相地渐渐消失，虽然眼前还是一片欣欣向荣。
他们意识到了吗？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呢？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因为我是一只局外猫吧。
在与周边各族进行访问交流的时候，我听说了这样一件事情：动物园里有一种珍稀动物叫麋鹿，很久以前曾是一个姜姓老头的坐骑，两千多年前几近灭绝，几百年前就只存在于皇宫，后来被八国联军捕捉，在英国繁殖到255头，几十年前才有部分麋鹿被送回国内。
真可笑啊，自家的宠物却要别人来保护。
中医虽然没有麋鹿那么脆弱，但作为我们猫界的救命之术，我们有必要把它保护起来。
在跟疾病斗智斗勇的竞技场里，一个猫也不能少！
如果雪莉当初没有遇到那个小萝莉，这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吧……
仔细想来，她救了我两次。
而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五、守护
时间倒回大约30年前……
大家好，我，唔……大家可以叫我小辣椒，别看我是个萌妹子就随便小看我，我的脾气可是很火爆的哦！真的！！你不相信是吗？哼！！不跟你们玩了！咦？这儿有只小猫咪？过去看看……她这是怎么了？是被人丢在这里的吗？好可怜的……哇！她好漂亮！就像一个小公主！我要把它抱回家！咦？她看起来有些伤心……是生病了吗？去问一下隔壁的老爷爷吧！
“爷爷爷爷！”
“小辣椒？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您看看这只小猫咪吧，她好像生病了……”
“来，我看看，哟，不用担心，一点小病，小辣椒，你每天都来跟我抓药，我正好考考你，看你记住了多少种药材。”
“好！没问题！”
“这只小猫得的是猫瘟热，这是一种传染病，虽然一般不会传染给人类，但是以后千万不要随便把外面的猫带回家，下次可能就会传染给你，千万记住了啊！”
“好的！我记住了！”
“嗯，真乖，现在我开个方子，你去那边的柜子里把药抓过来，如果全都抓对的话，以后这只小猫就能陪你一起玩了，你有没有信心？”
“有！”
柜子……柜子……啊！找到了！现在开始找药！
党参、黄芪、黑双花、荆芥、酒知母、酒黄柏、半夏、郁金、甘草……OK！全都找到咯！
爷爷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去煎药了，是我抓的药哦！
小猫咪喝完药就好多了，过了几天，这只小猫咪就痊愈了，变得比之前更加漂亮了！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有了这只小猫咪，以后我在家就有伴儿了！唔……小猫咪，我叫你什么好呢？你雪白雪白的，就叫雪莉吧！
雪莉，今年的假期好长啊，大家都宅在家里不出去，都没人陪我玩……嗯？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吗？唔……我也说不太清，听说外面有一种叫非典的东西，大家都很害怕呢……
爷爷从厨房里出来了，听到了我跟小猫咪的对话，说：“小辣椒不要怕，非典很快就会被消灭了，”爷爷指着一边的药柜，“因为你的朋友们一定能赶走它！”
我：“我相信他们！对吧，雪莉？”
雪莉：“喵~”
我：“我想让他们永远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可以吗？”
爷爷：“当然可以哦。”
爷爷给了我几本书，说：“你只要背熟这里面的咒语，就能召唤出你的朋友来保护你了，也可以保护别人哦。”我看着那些难懂的书名：《黄帝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想着可能魔法书都这样吧。
长大之后我用几年的时间把那几本书倒背如流。雪莉可以作证，她每天都会监督我背诵一段，她能听得懂哦！如果我背错了，她会喵叫示意，如果背对了，她会点头示意。
我的好朋友们也没有让我失望，那年，他们赶走了非典。
十几年后，为了能跟朋友们并肩作战，我来到了B市中医药大学。宿舍里不允许养猫，我正在考虑把无处安放的雪莉安放在哪里，我走在一个小巷里，虽然有些危险，但我自认为我的气场还是很强的，再加上有我的朋友们保护我，我可以说是百毒不侵。
我看到一只白猫倒在地上，是病了吗？我简单诊察了一下这只猫咪，但却无计可施，我不禁怀疑爷爷的咒语真的有用吗？为什么连只猫也救不了？爷爷当初是怎样诊断雪莉得的是猫瘟热呢？
此前我曾无数次的怀疑自己的选择，学医，我真的选对了吗？
这会儿我不禁感慨：“学医，果然没用呢，连只猫都救不了……”
这时旁边的另一名中医跟我说可以试试小柴胡汤，后来真的见效了，我问他是怎么知道这只猫有“寒热往来”的，他说他懂猫语，唔……可能他真的懂吧，万一他也是一只猫呢？当然，这纯属瞎猜。
过了几天，他又找到我，说自己开了一家中医诊所，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仿佛知道我在给雪莉找住处，对我说：“我的这间诊所可是很大的哦，有一间行宫……额不，是书房，是我专门为员工的猫咪设计的，你如果有猫的话，也可以让它住在这里哦。”
这个条件可以说是很有针对性了，比五险一金什么的来的还划算，我们就这么愉快地达成合作了。
“怎么称呼？”
“叫我总裁就可以。”
“总裁！”
“说吧，想要什么职位？”
“唔……我要当秘书！”
“嗯……秘书是什么？”
“秘书就是…就是管理秘密书房的人！”
“对哦，你喜欢猫。”
“尤其是雪莉这种高颜值的白猫哦！”
“那……你喜欢黑猫吗？”
“嗯？”
尾声
下班了，B市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一不留神就下雨了。
卡米桑做了一天的猫枕，已经睡着了，总裁把它抱到709诊室，也就是书房。
这个书房是卡米桑和雪莉——两只白猫的行宫。
书房里面，雪莉正在翻看着几年前秘书带过来的几本魔法书，默默地回忆里面的每一句咒语，每一句咒语都是一段快乐的回忆。
书房里面养猫，古已有之，是为了防止书籍被老鼠破坏。陆游有诗云：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 小狸奴就是猫的意思。
总裁、秘书、孙掌柜三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雨越下越大……
海明威：雨中应该会有一只猫吧……
孔子：有啊，尤其是三人行的时候，必有一猫。
去岁冲炎横大江，
今年度暑卧筠阳。
满园无数好亭子，
一夏不知何许凉。
待等老夫亲勘当，
更招幽鸟细商量。
朝慵午倦谁相伴，
猫枕桃笙苦竹床。
——杨万里
完。
秘书她……会喜欢一只黑猫吗？
应该不会吧，我猜。
情节梳理：
30年前，雪莉因罹患猫瘟热被驱逐出猫界，后来被小辣椒捡回家，并且被老爷爷用中药治好了。卡米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马派狸丙烯去人界学医，并且靠着“把人类医学引入猫界”的口号当选猫界首领。狸丙烯学成归来之后，成为卡米桑的御医，当猫界得知学中医能够延年益寿、提高修炼的效率时，大量的猫纷纷前往人界学医，猫界的医学发达了起来，猫界消灭了传染病。后来在一次国事访问的过程中，卡米桑突然打摆子，后被狸丙烯、小辣椒、孙掌柜合作治好，孙掌柜在与狸丙烯交谈的过程中识破了狸丙烯的真实身份。卡米桑也知道了狸丙烯的心愿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诊所，就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当卡米桑看到雪莉的主人小辣椒对自己学医的初心产生怀疑之时，卡米桑本着“猫的天职是守护人类的初心”的信仰，决心帮小辣椒打消疑虑。狸丙烯被卡米桑任命为总裁，并将诊所定名为“天枢堂”，小辣椒和孙掌柜被拉入天枢堂的团队。由于总裁狸丙烯每天要在睡梦中修炼十几个小时，容易误了出诊，但又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只猫，所以孙掌柜每天除了负责抓药，还得去隔壁叫醒总裁。卡米桑和雪莉也住进了天枢堂的书房行宫，每天陪着孩子们学习国学，卡米桑有时还客串一下猫枕。
这就是天枢堂背后的故事，一簇关于守护与被守护的故事。
参考书目：
《告白》凑佳苗
《金色梦乡》伊坂幸太郎
《三体》刘慈欣
《小径分叉的花园》博尔赫斯
《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保罗·艾略特
《CLANNAD》key社
《猫语突破教程》
《非人哉》一汪空气
《吾皇万睡》白茶
《驭灵师》漫王
《哑舍》玄色
《亮剑》都梁
《中药治疗犬、猫传染病的临床应用及机理研究概况》秦俊文
《论中医诊治非典》邓铁涛
《雨中的猫》欧内斯特·海明威
《论语》孔子
《新暑追凉》杨万里
鸣谢：
北京中医药大学楼长
本体隐伏的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