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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 时光搁浅了半夏 (02)

2018-01-24  本文已影响2016人  宿备备

目录|《时光搁浅了半夏》

上一章|胭脂路和水粉街

文|宿备备

柳春晓穿着一抹浅红色的短裙,蕾丝边的米白色上衣,桃色的高跟鞋,分外的性感妖娆。她要风韵有风韵,要姿色有姿色,这个女人,太多男人想和她缠绵。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就长大了。

有时想想,或许,童年太短。

只是,我们越想留住的,往往最容易消失。

这个夏天,比去年活跃,甚是遭人嫌。

刺眼的阳光弄花了姑娘们的妆容,弄急了小伙们的耐心。

匆匆忙忙地赶路也不忘抬头看天,渴望那淡蓝的天空瞬间被拉上黑色的幕布,来一场狂风,吹碎那闷热的气息。显然,水粉街的人都在等待,等待一场雨的盛宴。

“柳若南,考上了,我们考上了。”苏雅琪拿着两张录取通知书边跑边喊。

在阁楼上偷穿马莲衣服的柳若南闻声,在窗口往外探头,并招手示意苏雅琪上楼说话。

“我们考上A校了,又可以做3年的校友了,不离不弃。”楼梯被苏雅琪踩的像击鼓一样响,气喘吁吁地讲述着那份喜悦。

A校是本市里最有声望的高中,此校是封闭式教学,教学制度很严格。想进去读书,要么有才,要么有钱。显而易见,柳若南和苏雅琪都没有钱。

“总算可以离开水粉街了。”柳若南心里嘀咕着,从她知道,水粉街是窑子街的时候,她就想离开了,不想与这里有任何瓜葛。

如今,柳若南已经十六岁了,正值青春年华。

“我的天,你在偷穿你妈妈的裙子?”苏雅琪吃惊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柳若南,她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和一款格子式长裙,脸上抹着粉底,羞涩地笑着,像鬼一样。苏雅琪差点失声叫出来。

“嘘…小声点,让别人听到会丢脸死。”柳若南故意将声音放低,反射性的四周张望,确定了外界环境的绝对安全性,轻附在苏雅琪的耳边说,“你觉得好看吗?”

“你妈妈的衣服真多,真漂亮。”苏雅琪用很渴望的眼神看着那些花哨的裙摆,像饿急的野猫,嗅到任何可以接受的味道,都能硬生生的吞掉。

她知道,柳若南的妈妈是水粉街有名的漂亮女人。

衣柜的长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薰衣草的香皂味。

裙摆上绣着朵朵艳丽的花,不由自主地洋溢着勾魂的魅惑。

曾经,曾经不知有多少男人,拜在这个女人的裙摆之下。

“我是在问你,我穿上好看吗?”柳若南边说边转圈,高跟鞋一歪,差点摔个狗吃屎。

“当心点,裙子是美极了。只是,你的胸平平坦坦的像被车碾过,水粉街的水泥路都没你胸平。”话音刚落,柳若南踉踉跄跄地走到苏雅琪身边,用力捂住她的嘴。苏雅琪反抗,扳开她的手,嘟着嘴说,“说句实话你就想谋杀啊?”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再说,有那么平吗?”双手抱胸,羞涩的红了脸,“大不了塞点布。”说完,相对而笑,笑的如此释怀。

那年,我们是那样的纯真。

苏雅琪轻附在她的耳边说,“我妈妈有悄悄告诉我,例假之后胸就会变大。”她们毫不羞涩地讲述着曾经不会触及的敏感话题,有种由妈妈大张旗鼓的号召,解密羞涩期的点点滴滴。

苏雅琪有胸,像两个发了酵的馒头。

“你要不要穿?你穿上指定好看。”

苏雅琪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如果,我妈能如此心灵手巧就好了,也会有漂亮的裙子。”马莲是缝纫工,衣服的花花碎碎都是自己亲手缝上去的,精致的很。

然而,柳若南却希望马莲不要如此招摇,不想让别人传她风情万种。

苏雅琪回了家,好消息还没告诉她妈妈。

窗外吹进一股暖暖的风,伴着青涩的栀子花香。

柳若南摊开桌上的录取通知书,攥在手里。

她要去柳春晓的理发店,去炫耀她的成绩,让柳春晓知道,她才是柳家的骄傲。那种迫不及待的兴奋感,灌满全身的毛细血管,慢慢的膨胀感,几乎要炸掉。

柳若南的姐姐柳春晓,今年二十三岁。是学校出名的女混混,学业不好,就爱跟男人鬼混。后来,高中之后没再读,马莲预支了她的嫁妆,给她开了个理发店,就在水粉街的一角。

说白了,她现在就是个发廊妹,柳若南甚是瞧不起她。

从八岁进门,到现在,柳若南不曾叫过她一声姐姐。

柳春晓对待水粉街的女人向来得理不饶人,稍有得罪,指着鼻子脏咧咧的骂,“也不瞧瞧你那德行,管不住自家男人,朝我撒哪门子疯。”

然而,对妹妹柳若南却是格外的好,正如柳若南所想,这是她的补偿,理所当然的。

小时候,觉得水粉街道格外的长,永远走不到尽头。长大了再逛水粉街,才知晓这里只是个巴掌大的地方。

没走几步就到了理发店门前,抬头看到广告牌上写着花落知多少,柳若南低头轻笑了一声,嘲笑柳春晓用小学课本上《春晓》的诗句,对于她,用残花春落知多少更贴切,正可谓败柳残花。

发廊面积不大,生意倒是不错。只怪柳春晓长得水灵,行为举止又放得开,引来了不少男人光顾,尤其是寂寞老男人。

柳若南推门进店,柳春晓正给一个老男人剃头。嬉皮笑脸的和他调情,还讲着黄色段子,那个男人的手还摸着柳春晓的屁股,眼前这一幕像是进了窑子。难怪别人说,这女人是个狐狸精。

看到柳若南进来了,柳春晓甚是高兴。

柳春晓穿着一抹浅红色的短裙,蕾丝边的米白色上衣,桃色的高跟鞋,分外的性感妖娆,要风韵有风韵,要姿色有姿色,这个女人,太多男人想和她缠绵。

当众耍流氓的男子却没闭上嘴,猥琐的问着:“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安全套?”

柳春晓甚是尴尬,轻拍了一下那老爷们的头,很俏皮的说,“你个老流氓,我妹妹在呢,她还小。”

“妹妹,不在家温功课,咋上姐姐这了?”她扭头看向柳若南问道。

柳若南本不想来的,只是想来炫耀她的能力,让她羞愧。

柳若南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攥了很久的有点发皱的通知书递给了她,“这是什么?”她右手接过去,左手习惯性的在短裙上擦了一下。

“我考上A校了。”她故意将声音吊高。

“我的天呐,瞧见没,我妹妹考上重点高中了。你瞅瞅,就知道,我妹妹最出息。”她高兴的合不拢嘴,拿着一张不属于她的白纸给店里的老爷们炫耀着。本以为她会自惭形秽,想不到,她在骄傲,在炫耀这份不属于她的荣誉。

“妹妹,你先坐下看会报,等我忙完,姐姐和你说说话。”

柳若南低下头,心想,她一直对自己很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很惭愧,不知怎么说,那刻,她选择了沉默。也许,这是一种接纳。

下班后的马莲看到小女儿的通知书时,衣服没来得及换,就满大街的喊,“我女儿考上A校了。”她知道,这就是虚荣心。

水粉街的女人都爱比,都爱炫。

马莲故意在阿琴的楼下吊嗓子,扯开嗓门的喊着自己女儿的好。

阿琴家的窗户紧闭,窗帘也封的死死的。程小凡没有考上,只能留级复读。

第二天,程小凡就搬走了,临走没留一句话,好像是夜里搬的,没来得及。

街里的女人说,阿琴是被马莲气走的。还有些老人说,他们看见是被一个穿西服的男人开车带走的。

谣言终究是谣言,以讹传讹。

阿琴和马莲吵了十多年,被气走未免有点荒谬。

至于阿琴外面有没有男人,那就不知道了。

水粉街的女人巴不得别人比自己惨,哪怕只是聊的惨,听着心里也舒坦。

这几天,下班后的马莲总会站在窗前看着阿琴的家。她知道,她的死对头走了,平时没事爱嘀咕的她,也变得安静了。想必是,习惯了每日的吵吵闹闹,突然间没人拌嘴了,不适应了,寂寞了。

这几日,水粉街也平静了不少,只是偶尔的夫妻吵架声,女人的八卦声,小贩的吆喝声,孩子的哭闹声。

柳若南早就想离开这里了,这次总算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没几天,柳爸爸也寄来了信,除了钱就是几句祝福的话,马莲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丈夫了,快忘了长什么样子了。

马莲拉开书桌上的抽屉,里面满满的信封,她将手里的信放在了里面,整整齐齐的。抽屉关上后,她趴在书桌上,久久没有抬头。

柳爸爸在外忙生意,顾不得家。

阿琴是死了丈夫的可怜寡妇,马莲则是男人不在身边的间接性寡妇。

她们有着同样的命,水粉街的女人不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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