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速记

从三山街地铁站出来
沿着中山南路往新街口的方向走
人行道上长长的影子是另一个我

寒风催赶行人的脚步，吹不灭
路口小摊贩的执着，篾筐里
娇艳的红脸草莓精神抖擞

两栋楼的夹角处，一个
瘦小褐黑的流浪汉在整理
铺在水泥地上的破垫褥
无家可归？还是有家不愿回？
亦或是凯鲁亚克式的选择？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一步一顿，往前蹒跚
沉沉的往事压弯了她的腰背
哦，我们都是时间魔术里的道具

第一中学门口，那些曾经
高喊“校长下课”的人群消失了
空地上，两片梧桐树的落叶

在风的作用下缠绕、旋转、升起
庆祝自我放逐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