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夜读二字,看起来就十分亲切。
夜,有月无月呢?月照窗台当然好啦,没有也不打紧,只要有宁静,便可以安心读你喜欢的书了。
夜读,是人人可以做到的,但不是人人都乐意罢了。白日里,公事私事忙得团团转,晚间消停了,几人想着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痴人说梦吧?小学生倒是都要夜读温习功课的,但他们的夜读是迫于无奈,且带有极端功利目的,毫无乐趣可言。大学里的学子,除却特殊兴趣,真下功夫在图书馆或宿舍“秉烛读书”的同样鲜有所见。
应该承认,如今成年人的“夜读”,多半是看电视或看消遣性报刊,它是流览性的,是打发时光型的“周期循环”,感兴趣时多看几眼,不感兴趣则立即调台或翻看别的什么,“拿得起放得下”,无所谓的。
正意义上的夜读则不一样,它需要全身心投入。书是静止的,沉默的,而接近它,翻开它,用目光触摸文字,以情感温暖文字,书便立即活了:标题是文章的眼晴,眼睛闪动,文字立即便会在你眼帘跳跃起伏,骤然形成小溪,缓缓地流入你的心海……捧读一本好书,无异于身心沐浴。
深入静时,读史是最惬意的。《资治通鉴》也好,二十四史也罢,只要是夜晚,无论是在床前还是窗下,你准能闻得到历代王朝的战火峭烟,听得见仁人志士的铿锵话语。
深人静时,读莎士比亚、塞万提斯、马克·吐温、托尔斯泰,读莫泊桑、契河夫、海明威,读鲁迅、林语堂、沈从文、钱钟书、梁实秋、周作人……无论是躺着坐着,都会心旷神怡。戏剧人物、小说故事乃至生活琐事被作者用情感调理出各式各样的味道了,你细细品着,岂可轻易舍弃?
夜读
有夜读嗜好者,有福。
你没听人说起,每晚不读书便睡不着觉么?他不是贱,也不是装模作样,他是养成了夜读习惯,就像抽烟喝酒的人一样,上瘾了。夜读上瘾的人,其实也并不特别地讲求环境,也不怕别人吵闹。到他觉得可以看书的时候,他捧起书,似乎立即便可“入定”进入“忘他”的境界了,此时此刻,书即是他,他即是书,人世间的烦恼琐事,哪里还缠得住他?
由此说来,夜读需要真性情。没有真性情,你最好夜晚莫挨书。书是圣洁物,碰它时,万不可让心懒散着,用手沾上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