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10
文/雨夜梅子
（本文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十章 人生赢家
《囚鸟》10
（一）
小插曲永远不会改变主旋律的，贺楠这么想的，起码此时此刻是她是这么想的。
杨帆就这么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如此彻底。无论想得通还是想不通，它就是这么发生了，如偶像剧一般。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呢？好像谁也无法预料。
过完寒假，气温逐渐回升，几乎整天都是阳光明媚的日子。那个冷得直戳脊梁骨的冬季终于过去了。
原来是春天来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道。贺楠眯起眼睛贪婪地呼吸着，脸上泛起红光，白皙的皮肤让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嫩细腻。
最近顾若风要忙毕业事宜，各种各样杂事较多，他的跑步时间也不规律了。对于这点，贺楠很理解，也很心疼他，因为她实在给他任何忙都帮不上，自己真是干着急没办法。这不，上周回学校后，他们两人还专门好好聊了一次。
“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其他事别管，有我呢。”
“每周必须见面至少两次，我要看看你。行不？”
“行，怎么不行呢。”
“一言为定，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花园里的两个人活脱脱就是两个小孩子嘛。阳光散落下来，正好打在脸上，笑盈盈的脸庞散发着淡淡的甜味，那应该是恋爱中的模样。
“贺楠，跑呀，发啥呆呢。”
“哦，好…跑。”
路过的同学看着早已停住脚步的她大声喊到，此时在阳光沐浴下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却了时间，忘记了跑步，痴痴地在路边的草坪上，接受着阳光的照耀，心里暖暖的。其实她满脑子想得都是都是若风。
最近她确实轻松了许多，四级英语考试终于在若风的竭力帮助下顺利地通过了考试，且成绩斐然。这让她好好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对男朋友的感激之情不胜言表。几次话到嘴边她都是欲言又止，她确实不善言辞，但她对他的感情越发加深了。顾若风一定就是她今生要找的那个人，至少她在心里默默地认定了他。
（二）
“我要留在北京，一定要留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
“这里有什么好呀。”
学校外的小餐馆里，香气四溢，顾若风坐在贺楠的对面，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决绝的样子。终于她和他坐在一起聊起未来，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时刻。毕业在即，每一对情侣都必须要在感情和工作做出抉择。他们也是一样，无一例外。
一直低着头捏着衣角的贺楠看着对面的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用弱弱地声音反驳他，但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今天点得菜依然是他们两人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配米饭，可是两人却迟迟未下手。明明是春意盎然，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凉意。许久之后，贺楠拿起筷子，夹一块排骨放在嘴里，却没有了往日的味道。
“老板，今天忘了放盐？”
“小主，怎么会呢。”
老板一如既往的幽默风趣。然而此时此刻，贺楠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对面的若风只顾把嘴里吧啦着米饭，一口接着一口，最爱的排骨竟然没动一根。
约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一颗不安的种子随即也埋在两个人的心里，未来到底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后半学期，顾若风越来越忙，不是搞毕业设计就是四处奔波应聘职位。当然学校的分配制度一直坚持“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就业原则。
贺楠觉得自己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他了。一个人去自习，一个人跑步。慢慢地，她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只是偶尔想起未来，难免惆怅。仅仅只剩下一年时间她就要毕业了，未来她将何去何从，不得而知。她能如愿以偿地和若风在一起吗？夜深人静时，这些烦心事会一股脑儿跑出来，常常让她就会暗自伤神，坐立难安。
（三）
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让人莫名地产生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独来独往的贺楠一如既往地上课打工，日子过得倒是充实。只是每到晚上，躺在狭窄的床铺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舍友们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唯有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毫无睡意。她不知道若风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和他的未来将是什么？自己用尽心力经营的这份感情难道要付之东流吗？太多的质疑和不确定充斥着大脑，她无法安静下来。此刻窗外嘀嘀嗒嗒的雨声更让她心烦意乱，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助和失望。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稍纵即逝的春天竟然这么漫长。
顾若风最近心里很乱，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的没完没了，他越发烦闷了。关键时刻，孰重孰轻，他心里很明白。每天天没亮，他就背起公文包一家公司接着一家公司去应聘，在这儿扎根的劲头他是屡战屡勇，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
“儿子，我们来了。”
“我们团聚了。”
当爸爸这两条短信一条接着一条发过来时，顾若风说实话是懵的。来北京上大学时曾父母说过，妹妹能考上舞蹈学院的话，他们一家就会从南方落脚到北方来生活。当时他以为他们开玩笑或者纯属理想状态。完全没想到他们竟然来真的，因为爸爸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作为“北京XX大学”的高材生，看看自己的学历还不错，但在首都这个人才济济的大都市确实不足挂齿，更何况是一个纯正的南方人，真正要在北京扎根真心不是那么容易的。
顾若风最近常常会陷入一种迷茫无望的状态，特别是深夜时分。还好正值青春热血时期，即便是白天遭受的巨大的打击，一觉起来又是精神百倍。每一个清晨出门时他都会祈祷今天会有好运降临，那时候的天气也会放晴的。
“5—24贺楠，请下来。”
“有人找。”
“好，马上下来。”
周六晚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刚刚踏进空荡荡的宿舍。屁股还没贴在床上，就被这宿管阿姨大大的嗓门喊住了。心里寻思着，这会谁会找自己呢？周末不是都是约会的节奏么。知道阿姨的急脾气，她绝对不怠慢。如果不及时下去，那么阿姨下一次的呼唤就不是呼唤了。
不能多想，赶紧得下去。就这样连一口水都没喝，一口气都没缓，边答应着边往楼下跑。
（四）
今天的天气终于放晴了。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春意。从五楼到一楼，楼道里处处渗透出一丝丝暖意。
走到一楼拐角处，她放慢脚步，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前方，一动不动。那是他吗？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吗？
依然是板寸头，眉目清秀，五官精致。没错，就是他。只见他不停地走动，两只手不停地搓着，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呢。贺楠长大了嘴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小脸蛋儿红了。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这时侯顾若风的目光正向这边看过来，四目相对，时间停止了。
“啊，我终于签约Z公司。”
“哈哈哈哈～～”
站在贺楠面前，他高兴地手舞足蹈。说出这句话时，他伸出长长的手臂揽她入怀。久未见面的两个人沉浸在相爱的喜悦中。过去再多的孤独误解都在此刻瞬间融化。夜晚的小花园里安静极了，只听见两人极速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我的未来将在何方？甜蜜过后，要强的贺楠不能不去想自己的未来。为了不让若风扫兴，她硬是把这种顾虑悄悄埋在心里。
持久地努力终将成为赢者。顾若风就是这般幸运，他毕业之际顺利留在Z公司就业，完成了他人生第一大事。真是可喜可贺，贺楠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五）
春去秋来，四季轮回。
工作的开始工作，上学的依然上学。自从顾若风离开校园起，贺楠的心里便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前途未卜，谁究竟又是谁的谁，无人能知。尽管他在离校之前给了她诚心诚意的承诺，他会等她的，而且一定要把她留在北京的。所愿都是好的，能有几个成真呢。
没有男友的陪伴，她更像是活出了自己的模样，那个中学期间的倔劲又出来了，学习上却不认输。这不一年下来，门门功课成绩优秀，毕业论文更是顺利完胜其他同班同系的同学。
对于学习这件事，她的自信心一直是有的。只是有些事，有些人让她不得不费尽心力，比如她和顾若风的感情。尽管若风经常会来学校看她，也经常会带些妈妈做的好吃的东西给她，但那种无处安放的心在一直提醒她～未来无期。见面时的欢悦终究无法代替离别的忧伤。每逢深夜的思念煎熬，只有她自己懂的。她真得不知道他们将何去何从。
成绩再好并非能找一个诚心的工作，这点她深信不疑。
毕业之际，她也无一例外地加入应聘的庞大队伍中去。其实她的心里还是犹豫不定，妈妈年事已高，姊妹们家境也不是很好，说好的将来自己回家乡好好照顾妈妈的，但是这边的顾若风立场坚定地要她留在北京一起拼搏。一时间她陷入两难之间。
“多多，听妈的。别管我，你可要好好呆在北京工作啊。”
“那是你的梦啊。”
几夜未眠之后，她还是拿不定主意。思索再三，她最终还是拿起长途电话打给妈妈。只是还没等贺楠说话，那边的妈妈好像已经猜透了她的心思。只儿莫如娘，血脉相连的情感终究无人能代。有了妈妈的支持和鼓励，楠楠终于不再犹豫了。为了心中无法释怀的梦想，她决定留下来，哪怕再苦再累也值得。
“我希望你留下来，我会照顾好你的。”
“是吗？但是，你确定能照顾我一辈子吗？”
好不容易见到面，顾若风直入主题，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其实如果楠楠能留在北京上班，那么他们两人的终身大事就水到渠成。这一点毋庸置疑。
“正好我们公司最近招人呢，我一定极力推荐你。”
“放心吧，一定成的。”
看着贺楠终于松口，若风直奔主题，人也欢腾了很多。他的沉稳大气一直是贺楠很欣赏的，也是这点吸引着她的目光。她相信他的能力，但自己绝对不能示弱。
“那不行，我要凭本事招聘。”
“好、好、好，亲爱的。只要你留下来就好。”
作为北京XX大学的高材生的他们，无论是学历和智慧比起其他同学他们都会遥遥领先。所以只要加一把劲留在首都是不成问题的。
“贺小姐，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
“欢迎欢迎。”
第一天走进Z公司，贺楠整个人都是懵的。从笔试到面试，她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从来不做停留。一来怕公司说闲话，二来她真的不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空荡荡的偌大的公司里，几乎看不见人影，即便是看见了也是匆匆而过。紧张而忙碌，空旷和奢华便是这个公司给她全部印象。
此时此刻，面对同仁们的热烈鼓掌，她还是懵懂的。她始终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是翻腾汹涌。是的，她终于属于北京了，她的北京之梦终于实现。
徜徉在梦寐以求的公司里，贺楠既兴奋又激动。今天她穿着若风特意为她定做的套装，是那种纯天蓝色的，然后自己特意上了一个淡淡的彩妆，整个人显得精神极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坐在十八层的高端写字楼里，她一整天都是蒙的。
（六）
“宝贝，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才不呢。”
一个月之后，顾若风硬是赖在她的床上不走。因为他已经给他家人正式提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对她负责。更重要的是，楠楠已经为了他留在北京，再不正式求婚那也太不地道了。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南方男人做起事来和北方男人一样的豪爽大气。她嘴里不说，心里很是开心。为自己曾经的努力，更为自己明智的选择。
躺在若风的温暖的怀里，她揽着他的胳膊肘子甜蜜地闭上了眼睛。他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额头上，紧紧地抱住了她。时光就此停留该有多好，甜蜜轻轻地划过他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水到渠成，金童玉女，对于他们来说毫不为过。
“咚～咚～咚，咚～咚～咚”，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整个礼堂里响起雷鸣般掌声。贺楠紧紧地挽着顾若风，站在令人炫目的舞台上接受着来自于亲朋好友的祝福。
对于若风的家庭她不是很了解，可是直至现在看着今天的婚宴她多多少少对他的家境有了一点了解。作为一个移居到北京的男方家庭，竟然在短短几年之类发展成现在的样子，可以很确定地说他们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意人。
深夜了，人们慢慢地散去。回到卧室，她已经疲惫至极。躺在早已喝得烂醉的若风，贺楠久久不能入眠，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流出来。喜极而泣，她何德何能这么快就拥有了现在的一切呢？
事业和爱情家庭样样都拥有了，这是在做梦吗？她岂不是成为人生的赢家了嘛，嘴角不自觉上扬。
“多儿，你要常回家看看啊……”恍惚间，她猛地听见了妈妈的呼唤。是啊，她的三个姐姐还在家乡呢，她怎么能一个人身居大都市而不闻不问呢？明天，明天，她一定要打电话给妈妈，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常常回家去看望她们的。
常回家看看，她一定会做到的，因为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牢～那就是家，那就是血脉相连的亲情。
又逢十五，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那么圆、那么明亮，却又是那么的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