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流年(十二)女人猛如虎
锦瑟流年(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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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苍狗,日子就在后宫女人的明争暗斗中过去。
谢以年足足躺了半个月,才终于好转。
严清漪这段时间独占恩宠,整个人被滋润得如娇艳的玫瑰,一掐就能滴出水来。
她招来彩棋,把谢以年上上下下打扮了一翻。
绫罗绸缎,簪花步摇。
谢以年本是清水芙蓉的气质,活活被打扮成了一朵牡丹,艳红衣裳,彩蝶飘飘,隆重得如待嫁的娘子。
穿着如此一身衣裳,谢以年觉得自己抬脚都不会了。
“贵妃娘娘,我就是一野女子,我觉得我还是穿回那些衣服比较妥当。”谢以年弱弱的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太监。
严清漪笑了,温婉动人,晃花人眼,“那是假小子穿的衣裳,哪适合女孩子,正是如花似玉的时候,没的被那些衣裳玷污了。”
谢以年怔了怔,倒是不敢说话了。
怎么就会被衣裳玷污了呢!
不过,她是贵妃娘娘,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走吧,躺了这么许多天,带你出去花园逛逛。”
严清漪说罢,伸手牵起了她的手。
果然是贵妃娘娘,手指纤细柔软,肤若凝脂,柔软无骨。
不像自己的手,粗不拉吉的。
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移步花园。
百花争艳,彩蝶翩跹。
扑蝶的扑蝶,吟诗的吟诗,采花的采花,一派盛世繁华模样。
“姐姐,这里,看,这花开得多漂亮。”德妃笑盈盈的道。
“嗯,真是漂亮。”严清漪由衷赞叹。
“花儿再漂亮,也比不上姐姐,姐姐一来,早已把花儿比了下去,喏,看,彩蝶都往姐姐身上飞了。”淑妃拿着扇子,啪啪说了一长串,又继续扑蝶。
“哪有妹妹好看,连扑蝶的姿势都这么美。”严清漪回了一句。
“哟,姐姐过奖了。”淑妃笑笑,忽然眸子一瞪,“小蝴蝶往哪儿跑”,一边叫,一边挥扇子,直往谢以年脸上扑。
这哪有什么蝴蝶,明明是想要扑她的脸,谢以年好歹也曾经是小头目一个,怎会任由人拿扇子扑自己的脸。
功夫虽然不在了,但敏捷的身手还是有的,身子一闪,躲过了淑妃扑过来的扇子,手一伸,捏住了她的手腕,猛的用力,随着啊一声尖叫,淑妃手上的扇子应声而掉。
“扇子不长眼睛,淑妃娘娘也不长眼睛吗,扇子怎么往人身上扑。”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被拿住,简直太没面子,以后还怎么在后宫混。
面子攸关,死不承认。
“你这小贱人,快放开本宫。”
贱人?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谢以年手上的力度大了大,“这里,个个都是如花娇艳的美女,哪有娘娘说的贱人,娘娘说的贱人在哪呢?”
“说的就是你,你这小贱人,竟然敢,竟然敢抓痛本宫的手,来人,把她拖下去。”
淑妃对着两小太监吼,两小太监赶紧走了过来。
只是,这些都是后宫娘娘,他们小箩箩怎么敢随便动手。
欲前不敢向前。
淑妃一直目中无人,严清漪有心挫挫她,一直没有出手阻止,此刻看差不多了,才道,“好了,姐妹们吵吵闹闹有趣,可不能太过了,不然,皇上怪罪下来,谁都担当不起。”
谢以年无依无靠的,当然不想太过了,刚刚不过是想要出一口恶气,此刻,气也出得差不多了,便放开了手。
她大病初愈,一翻折腾下来,也已经气虚喘喘。
淑妃还没站定,忽然手一扬,啪的一掌,直接甩在了谢以年的脸上。
谢以年头晕目眩,忽然摇摇欲坠起来。
大病初愈,刚刚是一口恶气撑着,才拿住了人家,此刻,这一巴掌,扇得她虚汗直冒,眩晕的身子支撑不住,啪的一声,直直倒了下去。
被人直接给扇倒,也真是够够的了!
淑妃艳红的绣花鞋踩在眼前,“不要以为爬上了龙床,便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山鸡就是山鸡,永远变不了凤凰!”
咬牙切齿说罢,一甩手帕,领着宫女嬷嬷太监走了。
“这淑妃,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彩棋,还不快把谢姑娘扶起来。”
这一场大戏,严清漪是存在着私心的,谢姑娘虽说恩宠正盛,可,皇上对她的恩宠到底去到了哪里,借此正好可以试探试探,同时,也给众宫女提个醒,恩宠是一回事,份位是一回事,没有份位的恩宠,照样要被人欺,正如淑妃所说,不要以为上了龙床,便可以变凤凰,便可以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照样得晨昏定省,遵守宫规。
谢以年在彩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张苍白的小脸上,五个血红掌印,有的地方,还被长长指甲划花了,星星渗血,很是有点触目惊心。
“哟,伤得可不轻,彩棋,宣郑医女过来一趟。”严清漪一脸忧心的道。
谢以年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谢贵妃娘娘,不必了,这种小伤不用劳烦郑医女。”
后宫女人猛如虎,以她的性子,迟早会被生吞活剥。
超级怀念太行山里早踩晨露,晚踏晚霞的日子,劫劫财,劫劫色,舒心随意,无忧无虑。
无论如何,得想办法离开这个破皇宫。
“这段时间叨扰了贵妃娘娘,现在我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还是搬回经天大人那去住比较妥当。”
揽月宫来来往往,除了太监宫女,就只有皇上,人都见不到一个,怎么能出去。
还是经天那妥当,好歹跟着经天大人可以随意走动。
严清漪听了,皱了下眉,皇上这段时间,经常过来揽月宫,说不定就是因为她在,可,又有哪个女人希望对手是跟自己同住一屋檐的呢,瞬间天人交战中。
“这个,本宫也拿不定主意,等见到皇上,再让皇上定夺吧。”
“好,到时候还请贵妃娘娘帮忙美言几句。”谢以年真心实意的道。
“揽月宫住得不好吗?这么想离开。”严清漪笑盈盈又问了一句。
谢以年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小女子只是太叨扰娘娘了。”
“叨扰说不上,我本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好了,出来也走了一会了,陪本宫回去了吧,一会太阳大了,可晒得人受不了。”
深宫女人,自古矜贵,吹不得风霜,晒不得日月,
谢以年是粗人,过不惯这么精细的生活,一回来就躺在床上,盘算着怎么离开。
盘算来盘算去,都发现自己插翅难飞。
不但没了功夫,还身中剧毒,逃出去,也只能坐以待毙。
但,留在宫里,也是会死人的。
宫里谁最大?
不是皇上,就是太后。
太后这条路是走不通了,面都没见,就要把她打死的,肯定不是八字不合这么简单,可能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冤孽。
皇上?
盘算来,盘算去,貌似都只有皇上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死缠烂打?以身相许?做牛做马?不管了,只要行得通,怎样都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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