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北京的天空不飘雪》18：遇见关子东
一个美好的下午，孔灵在豆瓣上闲逛，发现798艺术区有画展。真巧，是她喜欢了很久的插画师的作品展。
她打电话给夏若菲：“若菲，若菲，我找到他了！”
“你家肖金棉又失踪了？”夏若菲在电话那端调侃道。
“不是，不是。就是我喜欢那个插画师，他……他……798有他的画展，还是免费的。我们周末去看吧。说不定还能搞个合影呢！”
“可是我……”夏若菲本来想说她要去见相亲对象，这下可好，有理由推脱了，妈妈也不会怪她。
周六，天空只飘了一点雨，就放晴了。
孔灵穿着一身棉麻白裙，挽着夏若菲的胳膊出现在画展中。
正当她止步于一幅名叫《天空》的画前时，突然有人掐了一下她的腰部。她“啊”的一下叫了出来，引来无数好奇加愤怒的目光。她瞬间羞红了脸，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侧过脸，看到王雪做着鬼脸冲她笑。
“你怎么冒出来了？”
“不是我，我没告诉她啊。”夏若菲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着王雪，今天她换了一头蓝色短发。夏若菲在心里暗叫：我去，又换头了。
王雪搂着两人的脖子：“别猜了，就你们那智商，哼！你的豆瓣出卖了你。”
“哦……”孔灵想起来了自己在豆瓣上写过关于这次画展的日记。
三个人边说边朝对面走去，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刹那间，玻璃碎了，落了一地，那声音让人心跳加速。
孔灵抬起头，长长的秀发扫过一个男人的脸颊。阳光透过来，洒在那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他那齐肩的黑发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孔灵呆在原地，瞪大眼睛，用手捂着张开的嘴巴。
夏若菲手一摊，说：“哎呦，对不起了！”
旁边带着帽子的黄头发小子怒道：“蠢女人，赔钱呀！”他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助理。
王雪跳到前面，喊道：“怎么地，想怎样？长得帅就可以冤枉好人啊？走路也要长眼睛啊，耍什么帅啊！”
黄头发小子一边喊一边捡起地上摔坏了的画：“这个是我们子东哥哥最爱的一幅画。你们这几个蠢女人，真是，真是……”
“子东？”三个女人同时尖叫了起来。
王雪立刻扑上去抱住了那个男人，问道：“什么子东？子什么东？”
孔灵赶紧拉开王雪，怒道：“你干嘛呀？”
“替你探路啊！”
“那你也不能……”孔灵转身对那个男人说，“对不起呀，对不起呀，我们……”
“没关系。”男人整理了一下衣角，浅浅地一笑，扬长而去。
孔灵对着他的背影悄声说道：“别走啊，我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呢。”
王雪听到后追上去，抓住黄毛肖助理的背包带，说道：“帅哥，你们子东哥哥姓啥？”
“管你屁事！”说完就朝已经走远的男人喊道：“关哥哥，等等人家嘛。”
王雪两手一摊，翻了个白眼。
“原来他叫关子东。”孔灵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
随即，她被两个人拉到了一个角落里，三个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那些插画来。
看完画展，心情不错，三个女人决定去吃个自助披萨。这附近有个好伦哥，里面的扇贝不错，榴莲披萨也很棒。于是，三人边聊边走了进去。
黑色的地板、灰色的墙壁、昏暗的灯光，墙角的架子上满满的都是各种酒瓶、酒桶，有着英伦风的格调。不错，是孔灵喜欢的风格。
选好自己爱吃的东西后，三个人举杯喝了一口，开吃。
吃着吃着，王雪突然冒出来一句：“孔灵，如果让你重新选择，陈天晴、关子东、肖金棉，你选谁？”
“啊？”孔灵差点噎住，喝了一口橙汁，顺了顺，“可以不回答吗？”
“想想嘛，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当然是肖金棉啦，他们俩多般配了，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夏若菲插话道。
王雪马上反驳：“真爱不分时间长短。”
孔灵坚定地说：“没有谁比肖金棉更懂我了！我真的……还从来没有想过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况且，我们已经……已经住在一起了。”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她脑海里居然闪过关子东的笑脸。她赶紧摇了摇头，心想，我一定是果汁喝多了。
“肖金棉最懂你？”王雪喝了一口酒，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
“来吧，走一个，祝我们友谊长存。”夏若菲举起酒杯喊道。
“姐妹情深！”三人齐声道。
……
孔灵回到家时已经夜里11点了。她一进房间门就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肖金棉抱着电脑走过来，靠着床头，边看电影边说：“我辞职了！”
“你疯了吗？”孔灵立刻坐了起来，扣掉他的笔记本，摆出一副想打架的姿势，厉声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马上就要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了，煤气、水电费也要交，这个月的开支又超标了。我那破手机都打不出去电话了，我还想着换一个。我这个季度的奖金又被那老巫婆给扣了……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你辞职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又找到新工作了。”肖金棉一脸得意地看着孔灵。
“你不要大喘气好吗？吓死我了！”孔灵脱掉鞋，开始脱衣服，边脱边说，“什么工作？”
“家和地产，卖房子的。”
“家和地产？和你的专业牛头不对马嘴，你是怎么想的呀？”
“我算是看明白了，专业不专业的不重要，只要能挣钱就行。”
“那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有提成吗？有年终奖吗？”
“底薪四千，有提成。奖金，得看你的业绩了。”
“哎，那是不是以后租房子就方便了？都是自己人嘛！”孔灵换好睡衣，拉着肖金棉的胳膊激动地问道。
“当然了。”
“可是，我以后就不能骂什么黑中介丧心病狂了，怎么办？”
肖金棉挺直上半身，说道：“那当然了，请尊重我的职业，OK？就像尊重我这个人一样。”
“好，我尊重，我尊贵的少爷，希望你早日能住上一室一厅。”
“放心吧，等我当上了经理，保证给你租个高逼格的一室一厅。”
“瞧你那点出息，咋就不能自己买吗？”
“怎么买？又没存款，拿什么买？再说了，社保、纳税又不够五年。”肖金棉搂着他，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等等吧，等再过几年，我们攒够了钱，就买。”
“可就怕涨得太快，我们永远也买不起。前几天，我看到就我们现在租的这破房子，都快到五环了，还4万多一平。抢钱去好啦。”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你怎么不跟家里人诉诉苦，让你妈支援一点。看看那些毕业回老家的女孩，哪个结婚不是有房有车的。
“哎，没办法，谁让我们非得往这儿呢。要不，我们回老家吧？你看我家那边，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房价低，压力小，多适合人类生存啊。”
“我可不回去，离我家那么远，连个娘家人都没有，万一你欺负我了，我都没地方诉苦去。”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你流泪！”肖金棉亲了她一口，说，“先别说了，看在我将来有可能发达的份儿上，不如我们先提前庆祝一下吧。好久都没有那个什么了……”说完，就往孔灵身上蹭，他的胡茬摩挲着孔灵的耳朵，顿时她的耳根发红。
“干吗，讨厌。我不要……”孔灵使劲推开他，却被他有力的双手给压了下去。
随即，他关了台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