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离幸福那么近
恋恋红尘，爱情是奢侈品，可遇不可求，可遇不可留。
01
三十岁之后，我已不再渴求爱情。太多次与爱情擦肩而过，失望交叠，心已被磨出茧。
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的美好，总会慢慢消散在日复一日的试探与拉锯中。每一次都以为是命中的良人走近，却在御下最初的温荐后，无一例外地发现是幻影一场。
志宏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中认识的。并不出众的外表，却让人越看越舒服，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心情也跟着亮起来。口花花，行事却极为稳重周到。带色的玩笑随口拈来，但从不动手动脚。无疑是个男闺蜜的一流人选。虽然认识的人都说他花心，我始终觉得他的不正经里包藏着不为人知的真心。
第一次见面，他笑着说了句：要帮忙找我啊。从此，我就不停地找他帮忙。家里的电器坏了，找不到路了，要接待朋友了，买东西找不到地方了等等琐事，他从来没有不耐烦。要答谢他时，他总说：自己人不用客气啦。其实也只是同乡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欠他的人情就这么心安理得。有时请他吃饭表示感谢，结果买单的时候又被抢先了。只能偶尔把家里别人送的好烟好酒送点给他。他知道不是花钱买的，就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
也许是习惯了找他帮忙，慢慢地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喜欢和他呆在一起。总觉得和别的人在一起没那么舒服。就像隔靴搔痒，抓不中要点。见到他虽然不会心如鹿撞，但暖暖的很舒心。就算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有一天晚上，洗衣机坏了，带泡的水漫到地板上，我条件反射地打电话给他。
他没有推辞，直接开车过来。检查了一下，就打开工具包，开始修了起来。我看着他专注的侧影。工作中的男人特别性感。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小汗珠，灯光下折射着光芒。我拿毛巾轻轻地帮他擦试。他笑笑表示感谢。我只觉心头一热。
他修好之后，我开了一瓶红酒陪他喝。我们坐在沙发上，听着悠扬的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问他赶时间吗？他说不赶。我说那我们一醉方休？他说好。
我们不知不觉地把一瓶喝完了，又开第二瓶。他和我碰杯的时候说：
“你好美。”
“和你那些女性朋友比怎么样？”
“在我眼里，你最美。”
“确定？”
“不过嘴唇有点黑。”
“真的？”
我揽镜一照，果然，嘴唇被酒染的，红中带黑。
“怎么办嘛？”我嘟起了嘴。
“我来帮你。”
他放下酒杯，又把我手里的酒杯拿下来放到茶几上。托起我的脸，把嘴唇凑上来，一点一点地吮着我的唇。我只觉得一阵阵酥麻，最后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如果说之前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依赖他还是喜欢他，在身体接触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完完全全地拥有一个人，甚至愿意拿自己的全部去换。
激情过后，他抱着我，如释重负地说：
“你终于是我的了。”
我轻咬着他，悄悄滑下两滳泪。
02
我像初恋的小孩，魂不守舍了几天，经常没事傻笑。后来为了避免别人笑话，只能遮着嘴巴。
他也没事发短信问我在干嘛，有次还让我开视频给他看看。上班时间，我只好走出办公室，找个没人的地方，俩人悄声说了几句傻话。
他很快恢复了理智。没事不会再发短信或打电话。我却是事无巨细都要发个短信给他。有时半天没收到回音，我就打电话问他在干嘛，他简短地解释几句就挂了电话。我心里的失落越来越深，怀疑他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如果一直做朋友，他应该不会有冷落我的一天吧？但我还是想做女朋友，因为他的味道太迷人，朋友闻不到。
有次发了很多短信他都没回，群里有人问他一个问题，他马上就回了。我生气地打电话问他：
“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我上班时间不喜欢闲聊。你知道的。”
我无言以对，赌气挂掉电话。
想想几乎每次都是我主动发信息或打电话，他总是惜字如金。越想越生气，决定先晾他几天。
半天过去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觉得胸闷，呼吸困难，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不想吃饭，钻进被窝，看着安静的手机默默流泪。
睡梦中闻到葱煎鸡蛋的香味，睁开眼，听到厨房传来声音。跳下床，跑过去。他在里面，系着围裙，边煎蛋边啍着小调。我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眼泪止不住溜下来。直接擦在他衬衣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觉得自己像找到家的迷路羔羊。
他回过身，拍拍我的脸：
“去外面等着，很快可以吃饭了。”
03
这次别扭过后，我收敛了自己的小情绪。也不再粘着他。他偶尔会打一下电话给我。节假日他会陪我开车去附近的城市郊游或品尝美食。我们过了一段甜蜜和美的日子，我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有时他在旁边，还没醒，我就静静地看着他睡，好像怎么看都看不腻。
他有很多异性朋友，其中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叫春玲。他们嬉笑打闹、搂搂抱抱，从来都不避讳我。春玲说：我们青梅竹马的，你不介意吧？眼里满满的挑衅和炫耀。我当然不能发火，只能干笑，心里憋着一股气。
有次群里的朋友组织去爬山，我有事没去。晚上上群翻看照片。其中有一张，志宏抱起春玲，对着镜头笑着。我的泪一下涌了上来，把这张照片转发给了志宏。
他马上打电话过来：
“当时有一条小溪挡着路，春玲跳不过去。”
“其他女的你也抱了吗？”
“其他人拉着我的手跳过去了。”
“那为啥她就那么特殊呢？”
“她提出来的，当时大家都在起哄，如果我不答应，她会下不了台。”
“如果我说不喜欢你和她来往，你会疏远她吗？”
“不会。”
我放下电话，直接把他拉黑了。
春玲说过，他们是知己，比友谊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虽然志宏总是强调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但我觉得他们的关系一点都不普通。我问志宏，普通朋友的标准是什么？他说没上床的都是。我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她，他说没有。但我觉得欣赏还是不缺的，不然怎么会一有机会就腻在一起玩。
接下来的几天，我想尽一切办法把时间填满，下班就去运动，主动和朋友约会，甚至一个人去逛街，去看电影。可是，一躺下来，眼泪就憋不住流下来了。似乎身体里储了一眼泪泉，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偶尔听到志宏唱过的歌，他说过的话，都会瞬间崩溃。
我再也找不到生活的乐趣。没有了他，我觉得每一天都是煎熬。
我终于熬不下去了，很怂地发了个短信给他：回来吧。以后再不喝醋了。
他回：如果以后又有夏玲，秋玲，冬玲呢？
我说：那我自己消失好了。
我们又和好了。
04
我尝试着丰富自己的业余生活。忙起来，有时候一整天忘了找他，他反而会打电话来问我在做什么。
我说：在想你呀。
他说：真想才好噢。
放下电话，我不禁偷笑。分明闻到电话那头传来一股酸味。
我不再患得患失地想着他。也许相爱的感觉就是心安吧。相信对方就象相信自己。春玲在我面前提起志宏对她的各种好，我也不再在意。他一两天不联系我，我也不会不安。我交了一些异性朋友，志宏认识之后很放心让我和他们继续交往。
我们的生活又开始风和日丽起来，我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持续到永远，因为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志宏在完成一个项目之后，得到了一个小长假。于是我们做好功略去自驾游。
一路风光一路歌。他经常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我的手。有时停车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凑过来亲我一下。空气里漾满了甜蜜的滋味，幸福得我担心老天都要妒忌了。
这天夜幕落下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冰城附近。只要过一条桥就进城了，开到一半的时候，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志宏赶紧急刹车，对我说：
“你呆着别动，我去前面看看。”
他很快回来了，打开车开，拉着我就往回跑。
“怎么了？”
“有一艘船把桥撞断了。”
“啊？！那前面的车呢？”
“掉到江里了。”
我觉得两腿发软，志宏背着我跑回了桥头。惊魂未定之际，志宏扶着我的肩膀说：
“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叫桥上的人下车。”
“我和你一起去。”
“听话。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你一定要快点。”
“好。放心。”
志宏抱着我亲了一下额头，就冲进了夜幕中。我盯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这时下起了雨，我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淹没在雨里，周围都是怆惶往回跑的人群，我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怎么抹也看不清前面的影子。
突然又一声巨响，整座桥慢慢地沉入江中。
我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世界掉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05
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我躺在医院的床上。
我的包在床头柜上。
我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我不停地拨打，不停的忙音。我的手逐渐发抖，泪水顺着下巴流到床单上。
他肯定在打电话，他是个游泳健将，不会有事的。
我一直打到手机没电了，才颓然地让它掉在地上。
你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吗？
我不记得接下来的几天是怎么过的。唯一的记忆是不停地充电，不停地打电话。而电话那头永远是令人绝望的忙音。
出院之后，我回了一趟志宏的家。坐在沙发上，屋子里都是他的味道。
如果当时我不让他回去，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回去？如果不回去，也不是我爱到骨子里的那个人了。
有些人，来到身边，也许只是为了点亮我们的生命。
在以后漫长的人生里，孤寂难耐的时候，我会抬头看看天。我相信，你是最亮的那颗星，你是最白的那朵云，你会永远默默地陪着我。虽然无缘相守，但你让我相信，世间有彩虹一样的人，值得相恋一生。
我曾经离幸福那么近
（365训练营习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