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念皆星河

    七堇年在《被窝是青春的坟墓》里写到：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远大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朴素的生活常有，而远大的梦想可能已经被遗弃在路上。

    古代科举，十年寒窗，进了八九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两次，终得金榜题名。而今，我们不再为科举而战，但我们为中考，为高考，为考研而战。读书的路上，路障重重，所幸的是，每一程都有并肩奋斗的小伙伴。距离知道考研成绩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几个月的时间，亦长亦短，长到你认清现实，短到忘不了心中的伤痛。虽然今年受到疫情的影响，各种考试都推迟。但它只是推迟了，却绝不会缺席。每每听到周围人的焦虑，在家的复习状态不好，今年目标院校的分数会不会上涨，国家线什么时候出，校线院线什么时候出，究竟是线下面试还是网上面试等等。真的很能够理解他们的焦虑，却也羡慕他们的焦虑。至少他们还有可以焦虑的，不是吗？而自己呢，在看到成绩的那一瞬间，就注定无缘了。曾以为悲伤到极致，是嚎啕大哭，是歇斯底里，是人尽皆知。但其实，只是安安静静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盯着成绩，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空洞的眼神里，各种情绪交杂，不可名状。

    其实或许，眼里是有眼泪在酝酿的。然而因为，如果眼泪滴落了，忍耐就会被惊醒。所以它只是酝酿，而不曾落下。第一次在早上，没能转身就拥有美美的回笼觉，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感觉在回味过去，似乎又在思考未来。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有这种错觉，总觉得如果当时再努力一点就好了，如果当时计划再完善一点就好了，如果当时的状态是现在想的这样，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就像契科夫所说，如果已经活过来的那段人生只是一段草稿，有一遍誊写该有多好。可是我想，我潦草而遗憾的青春和也许同样潦草而遗憾的人生是优美的，没有成为物欲猎取的尤物。

  曾以为眼泪不会落下，悲伤也不会外泄，可以假装无事发生，一切正常。但仅仅是家人朋友一声简单的问候，就足以泪如雨下，泪流成河。生命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让你卸下所有的防备，只想安安静静掉会眼泪。现在想来，当初所定的目标院校可以用偏和难两字概括。多年前，选择理科院校的英语专业或许还相对而言算是捷径，可圆名校梦。正如鲁迅在《故乡》中说到：其实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人越多，路越宽，往复回环，可终点的象牙塔却并没有因此而增加座位席。现在的理科院校的文科专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考，而且随着保研名额的增多，二战大神的涌现，可谓是为了几个名额早就响起了不知名的战争。

    可能是年少轻狂，想着梦想一词，决定孤注一掷。在决定的时候就想过失败局面，我以为做好了准备，然而失败接踵而至的时候，我虽手足无措，却丝毫不后悔。因为这是我离梦想最近的时光，我为它熬过夜，掉过发，掉过泪，它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七月留校，九月开学，十二月中下旬开考。路途犹犹豫豫，断断续续，所幸一直在坚持。但也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时候一个人去到华科走了走，校园里的事物有意料之中也有意料之外，面积比我想象的大，教室比我想象的旧，饭菜和民大的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可能因为带着偏爱的眼光，我会觉得路边的树都有着浓厚的学术气息。到了真正考试的时候，和我家炼炼一起在华科的家属区住了两晚，房间里小姐姐留下的百合花，施工的路面，繁忙的交通路口，可能这是我此生仅有的可以假装是华科人的时光，也或许以后可以去找在华科的小伙伴儿玩，再次假装。未来谁知道呢？

  像我们这样的孩子拥有着平凡的出生和注定平凡的死亡，但是一路上由梦想，信念，抗争，忧伤以及不停息的古典，舞蹈打造的青春，即使终将幻灭成灰烬飞扬之后沉沉落下，但毕竟不失华丽和悲壮过。披月而来，踏星而去，所念皆星河。

                    图文：mi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