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吓死我了

        “我爱花，所以也爱养花......”同学们在朗读课文——老舍的作品《养花》。

        虽然是41个孩子在一起朗读，声音却有些沉闷，带着些下午的倦意。我走向讲台，沿着一大组与二大组之间的过道，慢慢地向教室后面踱去。每走到一处，不用转头，就能明显地感觉到两旁孩子的背挺直了些，读书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很快，已经从教室后方绕到了三大组和四大组之间的过道里。

        一步一步，一点一滴，有隐隐约约的不和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似乎有人在哼唱。

        是谁？

        顾菲菲？不是，她虽然通常会在朗读课文的时候偷懒，但还不会一个人自言自语。

        何容容？也不是，尽管他也是个话多的学生，但是一般不会偷偷摸摸。他是个率真的男孩，即使是犯了错，也丝毫不推脱自己的责任。

        庄镭镭吗？我从他后面靠近，并没有什么发现。倒是他警觉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读起来.....

        教室不大。

        只是几步，我已经走到了第二排座位旁。那哼唱的声音源头，一下子明朗了！

        是他——

        坐在第一排的饶淼淼，双手扶着立在课桌上的语文书。因为他所坐的椅子离课桌较远，整个上半身和扶着书的手臂连在一起，弯得像一张弓；头放得很低，下巴几乎挨着桌面了。

        轻轻地站在他的背后，他却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慢慢地俯下身去.....

        “所以我爱养花......所以我爱养花.......”饶淼淼用《古剑奇谭》主题曲《剑伤》的曲调轻轻地哼唱着课文的句子，抖动的双腿衬托了他的陶醉。

        “就让大雨冲刷，记忆中的沙；让我了无牵挂，浪迹在天涯......”李易峰的《剑伤》真的好听，可饶淼淼的改编却不够成功。

        很多同学都看到了我在饶淼淼身后弯腰倾听的情景，朗读声中憋出了零星的笑声。

        不知是想看看后面的动静，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哼唱停了。

        饶淼淼转过脸来，冷不防却与我四目相对。

        “啊——吓死我了！”几乎是一瞬间，他叫喊着站了起来，手舞足蹈，见了怪物一样。

        “哈哈哈哈.......”同学们彻底被他逗乐了。不知道是在笑他之前的后知后觉，还是在笑他此刻的惊恐和无措。

        “刘老，你站在我背后干嘛？吓死我了！”他脸一阵白，一阵红，似乎真吓着了。

        “是你的歌声吸引了我，我不是在欣赏你的歌声吗？没想到，这样却吓着了你。哎，看来还是听大家读课文不会吓到人，同学们，继续！”

        “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有花有果，有香有色，既须劳动，又长见识，这就是养花的乐趣。”同学们恰巧地读到了课文的结尾，“有喜有忧，有笑有泪”这几个字不知用来形容饶淼淼现在的心情合不合适？

        不过，说实话，他站起来的那一声惊呼倒真是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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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况，世间并没有鬼。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