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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谎

2025-07-02  本文已影响0人  麦依琳

青鸾与从嘉望着眼前伤痕累累的灵尊,俱是骇然。那神兽不住扑扇着残破的羽翼,掀起的风中夹杂着血腥气。从嘉搁下药箱,只见灵尊周身鳞甲翻卷,深可见骨的伤口比比皆是。

"定是子悠那边又出事了。"青鸾半跪着帮从嘉分拣药罐,瓷瓶相碰叮当作响,"否则灵尊不会伤成这样……。"

从嘉将各色药粉倒入铜盆,掌心都是冷汗:"我如今分身乏术……。"那药末混着血水搅成猩红的糊,"留他一人在那撑,如何是好?"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青鸾将手探入药盆,指尖细细碾开结块的药粉,"桩桩件件,尽是糟心事。"他突然将药杵往盆底一磕,"先治好灵尊要紧,若那死鬼再要援手……。"药汁溅在袖上洇出褐痕,"好歹多个助力。待我腾出手来,定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容若朝尉迟峰盈盈一拜,惊得他霍然起身,连带着牵动未愈的伤口,疼得倒抽冷气。他连连摆手,面上还带着结痂的伤痕:"郡主莫要折煞下官!此事万万不可……。"声音都急得变了调,"若有个闪失,臣如何向宫里交代?"

尉迟峰见容若亲至,先是一怔,继而喉结上下滚动:"那阴司狱......。"他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仿佛忆起刺骨寒意,"男子去了都要脱层皮。极阴极寒之地,关的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话到嘴边又咽下,只余一声叹息。

"我知晓。"容若眸光清亮如寒星,不闪不避,"舞阳与永晔都已与我详说。"指尖轻叩案几,"此去为何,我心中有数。"

尉迟峰在容若面前来回踱步,靴底在青砖上磨出焦灼的声响。他不住摇头,鬓角都沁出细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鱼袋,"这干系……下官如何担待得起?"

"无需大人担责。"她语气淡得似三九天的冰凌,"大人只消安排人引路即可。"

尉迟峰望着她单薄如纸的身影,掌心汗湿。拂逆她意,恐再无亲近之机;若遂其愿,又怕惹来滔天大祸。进退维谷间,连呼吸都滞涩起来。

尉迟峰突然向前两步,在恰到好处的距离骤然停住。他指尖几不可察地轻颤,额间已覆了层薄汗,终是小心翼翼地托起她微凉的素手:"郡主明鉴……。"他声音发紧,"自五灵山初见,下官便……。"喉结急促地滑动,"绝非借此要挟。若郡主愿……许下官个机会……。"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过她腕间玉镯,

掌心相贴处,潮湿与冰凉交织。他突然单膝点地:"下官愿赌上官袍玉带,陪您闯阴司狱一趟。"

一个半月后,永晔伤势初愈,心中惦记青云宫堆积的公务,便辞别子悠返宫。

她不曾想,此番离宫竟逾三月之久。踏入宫门那刻,廊下仙侍们交头接耳的私语声戛然而止——众人皆不解,这位素来克己奉公的女官,为何会抛下职责,在人间逗留如许时日。

永晔万万没想到,最先急匆匆来寻她的竟是公权。这位曹家二公子一得信便从本家赶来,连官服都未及更换。

"可问出什么了?"公权见她面色苍白,顾不得寒暄便倾身追问。

永晔以手扶额,闭目摇头:"二哥专程赶来,就为问这个?"

"傻丫头......"公权长叹,"当初就不该应下这门亲事。"见她沉默,又急道:"你在那人府上盘桓三月,究竟......"

"许久未见,多住些时日有何不可?"

公权忽地拧眉:"你脸色怎这般难看?曹家探得消息,公默之死与他——"

"二哥!"永晔骤然打断,"公默的事,到此为止。"

"曹永晔!"公权拍案而起,"你还当自己是曹家人吗?若此事真与子悠有关......"他袖中拳头攥得发白,"曹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永晔缓缓起身,衣袖拂过案几发出簌簌轻响:"我已细细问过,公默的事......"她抬眸直视公权,"与他无干。"

胸口窒闷得发疼,见他仍满脸疑色,永晔忽觉疲惫至极:"二哥既不信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来这一遭?"

“你跟我二哥说实话。”公权细细审视永晔每一寸表情变化:“到底在他府邸,发生了什么?你一住就三月有余,你素来不是如此,置宫中事务都搁下不管,连回曹家都不肯多住几日……是不是,你和他都商量好了?以为如此,便可搪塞曹家?”

永晔猛然攥拳砸向案几,震得茶盏叮当乱响:"好,我说。"她眼底泛起血丝,"我小产,养了月余。那孩子……我原想留下的。"

"你!"公权扬手欲掴,却在半空硬生生顿住。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妹妹:"未行大礼的闺阁女子……怎敢……怎敢……?"他声音陡然拔高。

永晔直视公权悬在半空的手掌,眸色如淬冰的墨玉:"这便是实话——那些不能说与外人道的实话。"她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他毕竟是我夫君……。"

公权怒意未及发作,忽被一阵急促叩门声打断。永晔转身走去拉开门扉,但见宫娥垂首捧着药盏,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神情。

永晔将药盏轻搁在案,瓷底碰出清脆一声响。公权突然拍案而起:"公默尸骨未寒,父亲病中咳血,你倒逍遥!若我将今日之言禀明——"话音陡然尖锐,"你是要活活气杀老父吗?那可是你嫡亲的三哥!自幼替你挨罚顶罪的兄长!"

"查来查去......"永晔猛然跌坐进圈椅,衣带扫落案上玉簪,"非要把罪名安在我夫君头上才肯罢休?"她盯着地上摔碎的玉簪,"实话已说尽,信不信由你。公默之痛我岂会不知?可你们……。"她喉间一哽,"凭什么无凭无据就……?"

公权一掌击在黄花梨案几上,震得药盏中褐汁晃出狰狞痕迹:"好男儿天下有的是,趁他如今丢了官职,不如我们速速退了这婚约!"他忽然压低声音倾身,"余下的事……曹家自有手段料理。"指尖重重叩着桌面,"莫要天真——曹家不缺你那点微薄俸禄。"最后半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永晔,别逼曹家……弃车保帅。"

“我再说一遍!”永晔手支着额头,只觉头痛欲裂:“动他就是动我,公默的事横竖与他无关。以后休要在我面前再提起此事。我刚小产,你们就逼我退婚约,又要对他下手,我死都不答应。”永晔放下手,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非要逼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曹家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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