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公山手记

文/荷蕾心语

过红娘寨

这里有明朝的气息长途跋涉而来

我在长满青苔的青砖台阶上坐下来

和那个动荡的时代交谈

我们脚下的土地在光阴里匍匐着

那些处在社会黑暗中的百姓

一次次被提起

这个故事和李自成有关，和红娘子有关

此处关口没有武胜关险要

原名叫白沙关

后更名为红娘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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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藓状若梅花

一路拾级而上，在距离报晓峰八百米的山路上

我与几块长满绿色苔藓的岩石相遇

这几块石头并不出色

它依然冰冷，也不开口说话

午后的阳光热烈地照过来

树影在岩石上晃动

像一只只远道而来的蝴蝶在飞舞

它卸下的光落在平滑的石面上

满足了苔藓对岩石所有状若梅花的美好想象

在这个欢乐的午后，说什么都是多余

泥土被石头覆盖着

石头被苔藓覆盖着

苔藓被光影覆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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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被时光覆盖着

.

一个就够了

云海依旧，山势依旧

因为鸡公山三个字特殊的含义，这段山路充满奇特

这是我第一次在登山的时候念叨一个字

只一个字

只能一个字

只需一个字

生命中的很多事也经常如此割裂开来

选择让人痛苦

像一场来历不明的顽疾

时间的汤药治疗着尘世

不必回头看，一切终会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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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鸡公山报晓峰远望

多次听闻报晓峰奇秀，果真如此

鸡公山东西而立，嘴对湖北，海拔768米

它将中国南北划分开来

将长江与淮河荡漾的水分离开来

山里巨石断裂，我第一次觉得花岗岩的脑袋也很好看

植被将山谷包围起来

五角枫在茂密的森林中被我得到确认

再远处，绣球花在姊妹楼前安静地开着

万国建筑别墅群的石头房，在绿林中掩映着

向北远望，山水相依

北方以北，是浉河

它曾在我青春时代的梦境里

安静地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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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并未凋零

我以为我来晚了，事实是

绣球花依旧在开

树木并未凋零

马尾松不改初衷地立在那里

我还看到了板栗树

它的叶子正像一片羽毛一样落下来

它身旁有棵树，叶子红得发亮

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碧绿的竹林依旧在倾听天空

我想去毛竹林里靠一靠

但是我不敢

山里关于蛇的灵异事件太生动，太多

我似乎听到有声音在说，在深山老林里别乱动

我似乎和他们一样

看到了那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蛇

它们的身体蜿蜒前行，切割开地面

它们吐着红色的芯子，嘶嘶作响

它们为报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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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艳阳

冬日的艳阳和我们一起来到了山里

我错以为拥抱自己的，是秋天

几乎没有山风飞翔

云海又低又薄

出发前的那个夜晚，我说过一句祈祷的话

我在睡梦里梦到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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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李立生

我迷失在一个问题里

这个问题和李立生当年买下鸡公山有关

.

这是他的个人简历：

1853年生于挪威，1882年移居美国

1890年来中国传教，1901年来信阳

1902年和施道格一起踏勘鸡公山

1926年北伐战争中在信阳南关教堂

因头部被流弹击中身亡，享年73岁

他是信阳传教第一人

是首位进入信阳的西方教士

他被美国信义会称为拓荒宣教士

他是首位发现鸡公山能够避暑的人

因此被称为“哥伦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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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并不关心

但是看了一眼，还是记住了

说实话，是因为眼前这500多栋万国建筑群

撕裂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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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追问的是

他花了700多两还是800多两纹银买断的报晓峰

是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这座山的命运交响曲的最强音是何时奏响的

当它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时

有没有喜极而泣

.

我被卡顿在这些问题里

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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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有个世界

两天来

我们突然拥有，突然失去

.

两年来

我们突然拥有，突然失去

.

许久了

我们突然拥有，突然失去

.

岁月让我们每一个人的世界渐如森林般茂密

这久违的温暖与欢乐

在小小的车厢内伸手就可以触摸

是的，内心的本真被疯狂一次次唤醒

当然，发呆也一样美好

来路即是归途。有坎坷，有坦途

我祝福每一个人昔日流过的泪水

借着岁月的河流将疼痛放逐

在一首首熟悉的老歌里，窗外的空气跌跌撞撞

多年以后，请你一定要记得

在丙申年的那个初冬，有人曾告诉你说

“一路坎坷一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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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字形防空洞

沿着美龄舞厅下行，是防空洞

它有三个出口，不同之处在于

这个指挥部是回字形的

抬头望，可以清晰地看到墙壁上有一逃逸口

可是逃到台湾去的那个人

再也没有回来过

2016.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