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读中国现当代文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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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两种结局
20世纪的文学和20世纪的新闻出版行业有一腿——二者皆是夹缝中生存的奢侈品。没有人精细地统计过,到底有多少刊物杂志在这个时代诞生和灭亡,好像也没有必要。真实生活之外的人不放在心上,活在其中的人更不需要认清事实。中国的现代诗歌从那时活到现在很是艰辛。“断竹,续竹,飞土,逐宍”,这种简单两笔,清晰对仗的时代已经结束。 章法和韵律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可诗歌也不是完全不需要韵律了,就是规则就更加变态和圆滑了。
诗歌曾经是其他文学形式的基础,但是,那些人完全不用担心没有灵感。因为此时诗歌靠想象多于现实,很多人读了几本外国诗集便可以呻吟几句——听的人有没有放在心上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诗人都是戴着镣铐跳舞。就算是伤感也不会是因为柴米油盐,就算是节制也逃不过内心的苦闷,有些像青春期综合征的孩子。
有个学妹中学时期就开始出版诗集,跟先前出名的几个知名青年作者的经历很相似。但是作为另一类的作者,我完全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后来有个朋友跟我解读了这些诗歌,可是看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承认“我不懂诗歌”时,他还是有些气急败坏地跟我争执:“就是跟冰心、徐志摩没什么区别,你的文学启蒙不也是诗歌吗?你就别较真了。”
那我后悔了还不行吗?我只是觉得诗歌没有与时俱进也是打动不了我的,我觉得自己还是蛮现实的。于是不经意间,我发现了从20世纪初,中国的诗歌其实就是简单的模仿,当然可能有些刻薄——他们也是有变化的,比如把国外的湖泊晨雾置换成了中国的夕阳落日,但是却没什么新意。这部分诗歌后来被很多人改编后写在了情书里,结局跟最初那批文学青年的诗歌几乎一样。
另一部分诗歌是口号,这跟写情书不太一样,他们的艺术和政治目的比较深。在这个年代很难读出这么一层含义,我们就算是再怎么精通中文,也还是很难理解这种言外之意。我以《死水》为例,多数教材分析说这是诗人闻一多回国之后,在国外对祖国的热切期望和回国后看到的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冲突。古代的诗歌也有这样的效果,据说,最初的歌谣本就是人们在劳动时的喊的号子。如果格律诗在这种目的表现还不太晦涩,那么象征诗派就是让人觉得难以接受了。我说地难以接受,就是那种别人不跟你说你就永远不知道的深刻含义。
我相信艺术来源于生活,可是文学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纵使我们都有创作文学的潜力,但是我们还需要训练和培养,尤其是诗歌。记得莫言刚拿了诺奖时有小学生问他:“为什么您的书我都看不懂?”感觉这个问题蛮让人尴尬的,莫言也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其实你可以读读我别的东西,比如一些诗歌,而不是获奖的小说。”其实,我现在想想啊,小学生除了随波逐流选择莫言先生的小说,还是因为现代诗歌的艺术感让人难以深入了解。
现在去书店,能热销的诗集要么作者是国外的,要么是那些朗朗上口九曲十八弯能和爱情挂钩的。我读不懂诗歌,很难理解那些人说的读诗就像是砍掉自己中毒的肢体。藏匿其中的浪漫、爱、美感也都被我忽视。可是偶尔我也能欢呼,因为诚实和热情,因为现代诗歌固定下的那个解析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