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一只鸟

释放一只鸟 释放一只鸟

郁闷的星期五午后，食堂里正在举行周测。

作为全校的最后两个考场，考生们从不愿进场到埋头假寐到睁眼等结束，我们共需合作一个小时。

考场位置有点乱，缺考的比较多。我一一发卷，挨个查看学生考号填写，发放演草纸。

时间过去一半，我开始转圈巡视，纠正那些不耐烦的坐姿，警告那些想说话的嘴巴。

不知什么时候，食堂里飞进一只麻雀，在顶上乱飞。从这个电扇落到那个电扇，还费劲地朝玻璃窗撞去。可是总找不到出路，于是再回来，再转圈，再撞。

十来分钟后，麻雀就撞得虚弱起来，它的姿势变得缓慢而不确定起来。

我走到窗边，试图去打开每一扇窗户。但是不能，每个窗户都钉得死死的。那些明亮的玻璃，却是跟高墙的功效一样，看得见出不去的。

有几个孩子看了麻雀一眼，就又没兴趣了。因为连他们自身都是不自由的，所以他们更没有心情和能力去关心一只鸟的生死。

春暖后的几天，乱飞越界的麻雀太多了。据说前几天有只麻雀跑到了教室里，自己撞晕在地，一个男生跑到食堂要米要养活它。还有一只麻雀从教室窗台上滚了下去，性命未知。

不管怎么着，结束这最后一场考试，学生就放假了。食堂里两天没有人，麻雀一定会闷死的。

我走到门口，让一个高高的男孩子卷起来厚重的皮帘，告诉他要放鸟出去，他轻快地照做了。

明亮的阳光洒进来，暖暖的，屋里屋外的空间一下子贯通起来。

孩子们默默地瞅着那片阳光也安静下来。

我往屋顶四处瞅鸟，却不见踪影。

考试时间到了，孩子们光速四散而去。我抱着卷子走出考场，费劲地放下帘子。并且对一同监考的女老师解释原因，并说，不知那只鸟去了哪里。

她说，我们卷帘子时，看见鸟从一个看似没有空间的窟窿里飞走了。

我摇摇头，看来多此一举了，但心里却不由松了一口气。

或许，这个空间被囚禁的东西太多了。但，希望不要连累一只无辜的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