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矿区
冬天带着刺骨啸叫的西北风来了,天地之间雾蒙蒙的一片。。
白昼也比黑夜短了,仿佛昼自己也清楚,即便是太阳升起,那太阳也是灰蒙蒙,感冒般的,空气仍是寒冷的,失去了夏季时的温暖,再长也是没什么意义了。
房檐上的滴水经过一夜的寒冻,冻结出了一排排一根根长短不一的冰锥。
中午时,温度稍有提升,冰锥又渐渐化成了雪水,落了下来,水滴落在地上,周而复始,时间一长,那地上竟被砸出小坑来。
冬日的天空没有一点蓝色,厚重的云层像是棉纺厂里半加工的粗棉,时刻准备吐出雪绒花来!
因为煤矿常是在山里的地理原因,这里风的能量会被扩大,尤其是到了夜间,风声夹杂着雪片如怪兽呼啸,彩钢板的棚顶在漆黑一片里,被风刮的“咔啪咔啪”直响,听着就像那一口气便能吹倒草房的大灰狼,在寻找可口的三只小猪一般,恐怖极了。
天明了,井口材料场上活络了起来,满是装载机、叉车、矿车的“隆隆”声,与人们交相呼应的叫喊声,奏响了一曲属于劳动人民自己的乐调。
在这白的世界里,金属焊接的焊花、砂轮摩擦出的火花、氧焊切割的铁水花,几个队的人们挤在一起,我帮你推车,你帮我抬料,互帮互助着,又仿佛工人师傅们在一块白布上创作出一幅雪与火的,热闹而繁忙的和谐的画卷。
我生长在矿区,我喜欢这里的人们简简单单的热情。
人们做工,都不能停,一停下来,那寒气便侵袭全身,口中呼着厚重的白气,搬抬操作一些干燥的材料还好,若是油啊水啊之类的,手便遭罪了,冻得手夹缩在衣服腋下,也不能减缓那种痛苦。
尤其是耳朵,冻得红彤彤的,在冬日的阳光下,越发的红透明亮了。
摘下帽子,热汗遇冷立马变成了升腾的白色气体,成仙了一般。
那风吹在脸上,就好像就像锋利的刀片,如穿着冰刀鞋的冰滑运动员,快速的在脸上一遍又一遍的划过,一遍又一遍,生疼,回到温暖的房间,照照镜子,脸上真的如破裂般地红椿起来。
一天就这样在搬搬抬抬的忙碌中过去了,太阳带着晕色黯然退到西边去了,场子里偶尔发出材料搬抬产生的空旷的金属碰撞的回音。
——削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