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姐妹!

2019-08-23  本文已影响0人  王东奇

6这几天听见张惠妹的《姐妹》,心里想着的姐妹,是家里的二姐。

二姐,虽然家里排序老二,但按族里姐妹排序是老五,所以在家都喊的是五姐。

五姐人很有才,会弹会唱,家里有脚踏琴和手风琴,虽然长得不如大姐,三姐和小姐姐漂亮,但在我心里五姐却是最美的,因为,五姐啥时看见我,脸上都是灿若秋阳的笑,边笑边拿着给我买的好吃的说,还是我家小妹子长的洋气……

这是我听见的最美丽的夸奖……

因为一直听说,姐姐们抱着我小姐姐时,走到哪儿都听人夸我小姐姐长得漂亮,皮肤白又且是大眼睛双眼皮,水灵灵的,惹人喜欢。

等到抱着我出去时,人家看了又看,最终是一句“这小妮儿长得真机灵”后走人,又黑又丑,恁让人咋夸?

更有大姐的闺蜜,送个外号给我“一道色儿”,就是全身从头到脚丫子,通黑。

这个外号不舒服了我多年,直到一个摄影师告诉我,这个颜色是最好化妆的颜色,啥都不用用力的涂抹,只用涂个大红唇就很美。

很美就好了,大红唇就省了。

那时间没有口红,我看看五姐经常用点过的火柴涂眉毛,和红纸泯泯做腮红,看着也很美。

记忆固着到这里多好……

时间总是在快乐的时候过得飞快,而在苦痛的时候,却很难熬。

在我未出生前,五姐精神就分裂了,在六十年代,是属于第一代精神分裂药物治疗,副作用很明显,也很痛苦。

那时候,最让家里紧张的事儿,就是五姐又犯病了。

一次次的重复犯病,一次次的住院治疗,大把大把的药物和五姐描述的令人胆颤的“过电”治疗,充满着我对五姐疾病的记忆和最初对精分的愤怒。

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有种亏欠五姐的感觉,亏欠的不是别的,是眼泪。

从知道五姐走到送走她,心里是五味杂陈,伤心外还有一些替姐解脱感,这中间,竟然没有眼泪。

一母同胞啊……

解脱的是病,我失去的是姐。

从此后,世间再无疯姐姐。

……

之后的日子里,想到五姐,就是心疼。

心疼她在病发前所受的折磨,五姐在不犯病的时候说,真是疯了倒也舒服了。

五姐说的,发病前的焦躁就像无数条@@@@@在身体里的感觉,想都不忍去想啊,那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一直再想,如果我俩的排序换一下,我比五姐大17岁,是不是因病的苦痛会好很多,药物治疗手段的相对先进,再加上有了相应的心理康复重建。

自从05年开始心理咨询师执业以来,遇上的有带些精神分裂症状的来访者,适合用咨询的,尽可能为康复做些努力。

想想那些康复了的,心理有些安慰,我知道,这些只是我对五姐的情感的升华——

当初帮不了五姐,现在,一己之力,去帮那些和五姐相似的病人:

高三学生,幻听幻视,坚持在学校,前半年咨询调整症状消失,后半年调整学习,现在韩国求学。

副局扶正,分裂症状偷偷隐瞒病情住院半年无效,……后症状消失上班。

……

不是显摆,只是告慰:

五姐,爱你,我尽了力了。

这篇简书后,我知道,我的工作将不再需要用力挑战精分了……

感谢五姐,度我至此。

假如有来生,我们还要做姐妹,

只是,

你无疾病,我,

做个安静的咨询师。

姐妹,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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