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很苦，但说出来必须很甜

之前参加客户的生日会，客户的孩子做了个蛋糕给大家吃，当时参席的人之中除了客户和他的孩子之外，加上我还有五位“外人”，客户亲自分蛋糕，给我们五人先吃。

这蛋糕的味道以如今的回味来形容，那就只有诚意二字，或者说只剩诚意二字，味道感觉就像是试图变甜的苦味，后来我回家查阅做蛋糕的相关资料发现，原来是里面的巧克力没有做好，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味道。

在当时，我们五人纷纷夸赞客户的孩子很孝顺，蛋糕很甜，大家也都“顺利”的吃完，当时蛋糕还剩小一半没吃，我注意到客户只是说了句“自己的身体不太适合吃甜食”之后就把蛋糕放到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了，

我当时记住了这个细节，毕竟以后还要跟客户打交道，要是牵扯送礼可千万不能送甜食了，只不过后来我又错了，因为有一次我跟客户出去打球，因为天气热，客户从车载冰箱里直接掏出了一瓶冰镇饮料大口大口的喝，我还注意看了，确实不属于无糖饮料。

这几段记忆拼凑在一起之后，我才意识到这可能是说话的艺术吧，

或者说，这是说谎的艺术。

在蛋糕事件之后，我也遇到过一次类似的情况，起因是朋友家的女儿生日，朋友做了蛋糕给女儿吃，第一块蛋糕也是先分给女儿，然后再给我们这些朋友。

他女儿吃了第一口就撇撇嘴，虽然没吐但也表示“太难吃了”，不过朋友到也没有因此有何不快，据他所说第一次做蛋糕，平时也没有任何烘焙基础，翻车也情有可原。

而我们这些朋友吃着蛋糕，其实到也不至于说难吃，所以处于尊重的意思也都吃完了，整个庆生会欢声笑语，不好吃的蛋糕却让这场庆生会显得格外真实。

所谓真实，是相对于之前客户的生日会而言。

客户的生日会上，大家你来我往说是祝福其实还是在打关系，嘴上不谈生意，话里话外总跟生意脱不开干系，客户的生日会上，客户自己没有吃一口蛋糕，做蛋糕的孩子也没吃过一口，仿佛他们二人都很清楚这蛋糕不好吃，也知道我们一定会说好吃，

说起好不好吃这个事情，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在很多需要表态的社交场合上，大多数人会通过一些积极的信号来传递友善的诚意，比如吃东西这件事，如果只是个人需要，那么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尝一口觉得不合适就不会继续吃，而如果说是一个很重要的，牵扯利益的人主动推荐的话，那么大多数有求于他的人会迎合他的说法。

他觉得好吃，那么这个就是好吃的，而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认为这个很好吃，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对于那些人来说，

好吃还是不好吃不重要，迎合，

或者说不得不迎合，才是最重要的。

心里的苦，从嘴里出来就是甜，甜的不是味觉，而是需要。

需要你甜，那就必须要甜，不甜就容不下你，所以苦还是甜，就无关对与错，甚至不属于撒谎，因为在生存面前，能活就是对的，能活好，那就是大对特对。

但是，人们不会忘记那些滋味，

不会忘记滋味所代表的记忆，

这也许就是普通人的觉悟，

这种觉悟也许不够直白，

但却足够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