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过吗？

辗转一个白天，终于到达了西安。

有快一年多没有到过这里，曾经恋恋不舍的城市，如今看着它就像个陌生人一样。让人记惦一个城市是因为那里有你无法忘记的人。夜晚的西安霓虹闪烁，车水马流，作为大城市和古都它改变的越来越接近了。驾着大排量的丰田红杉，熟悉的街道，被雾霾吞噬的星空，我尽然迷路了。不得不说，它也可惜和我保持了距离。

舅舅要办一件非常大的事。约见省城高官为了一单无法想象的工程。他一脸疲惫，为不可预见的未来担忧。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很少有计划失误。似乎他对世界的理解总是对的，因为现实用金钱回报了他的认知。失眠总是伴随着他，还有一身疾病像难以驱散的妖魔一样撕扯着这座为理想奋斗的巨人。有几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对着黑暗叹息。那时候我总是不能理解，一个人那么有钱了，还有什么可愁的？而今，过去许多年了，我依旧无法理解。不是说有钱能解决人95%的烦恼，难道他遇碰到的刚好是那剩余的5%？

一路驰骋，大马力的发动机轰鸣在玉带路上面，悠然而生的优越感伴随着速度的激情，对于贫困和过年没钱我早忘的一干二净。每次和舅舅在一起，享受着他奋斗得来的成果，我就感觉自己也变得神气有钱了。那些高档的物质确实能给人带来快乐，很难想象一个人在人群中有优越感是多么神奇的事。

其实，我很讨厌现在如此物质的自己。我不是一小文青么？我的理想不是关于艺术的吗？我不是一直都对金钱带来的东西不屑一顾么？钱对我是没有概念的，我们之间有的只是仇恨，我见不得它，它更难以容的下我。时间飞速向前，每天都有许多事物在改变。在现实面前伪装清高那是自卑的表现，而艺术似乎带着我在逃避一些东西。看见大排量的红杉，抽着高档的中华，住在富人区，我明明更喜欢这些东西嘛！

楼上抽水马桶响了几次，外面车流声急促而又转瞬，舅舅在隔壁的房间发出规整的响动，天快亮了，一天又要开始了。我突然很想爱人，想她温暖的身体，热突突的乳房。是她的渴望眼神让我痴迷于现实？还是我捕捉到了一种恐怖的气流开始回归的？这些都不重要，一个人要有责任心，要为跟着你的人负责，这是最基本的。

西安，让人又爱又恨的西安，这里留下太多的记忆，年轻时为梦想，为心爱的人做的那些蠢事历历在目，她们从未走远，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我从来都不后悔他们以为的那种错误。我觉得这是一个人成长必须付出得代价。只不过有的人运气差点罢了。

这么些年对爱人的承诺变成了笑话，人最滑稽的就是一本正经的说假话，开玩笑得说正经话。她把整个事件搞混了，而我也搞混了。横在我们面前得不是移不动得三座大山，而是一句经得住时间检验的：这是房子的钥匙。

窗外开始泛白，滚滚的雾霾像巫婆的脸，林立高耸的楼宇拥挤的看不到远方。人类真够折腾的，逍遥自在十三朝古都，都给搅成什么样儿了。西安，你为自己的改变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