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 | 禅是一枝花（一）

“胡一生乖舛，毁谤无尽，死后至今，也仍一身骂名。”

“胡兰成的招毁受谤，老实说，多半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的。”

第一次听到胡兰成，想来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张爱玲。

单从男女情事上，这个男人就该骂，他是薄情荡子，演绎了风流才子那“风流”二字。但从另一面讲，“才子”的名头，也否认不了。

这一点，从《禅是一枝花》中可见一二。

胡兰成解《碧岩录》，其中禅意，寻常人多半都是不懂的。再看他满书的哥哥姐姐，更是被搅得云里雾里，似是而非。

我看这些“哥哥姐姐”时，总觉得胡兰成写这文章时也该是个青年人，也只得是青年人才会满世界追着人，喊哥哥，喊姐姐。

书里的言谈打趣，总给人一股朝气，但又确实没有年轻人那锋芒锐气。这感觉，可以比作一个年轻的饱学之士，游历归来，拍掉衣领上的飞尘后坐下来给你讲故事。

但是谁能想到，那时的胡兰成年过七旬。“这老头明明已然耄耋，怎么还能活得如此多意趣，又玩得这么多兴致呢？！”

他把自己当做了孩子吧！

喔！该有人说那是“童真童趣”了。没错。可童真又是个什么呢？像孩子一样活？太抽象了。

倒不如来看胡兰成，他不仅自己像个小孩，他还要说，

“原来虽人类的历史，如三皇五帝，亦只是造化小儿的好玩儿玩出来的。”

不仅是他自己，在他眼里，连历史，连“天意”，都是小孩。

这造化也确实有小孩的脾气，晴雨不定，喜怒无常，连带着人的一生也在某一刹险绝奇绝。胡兰成便也做个小孩来应对它。

记起先前有朋友想出国交流，各种材料，各种申请，小心翼翼弄了近两个月，最后却不知因什么原因被拒签。她也只能叹一句，“原来不是所有事情光靠努力就能解决的。”

看这造化弄人，看这造化小儿，这时候我们也该像个小孩似的说一句，“我不陪你玩了！”这世上自然还有别的去处。

回头来看胡兰成，我想他一路行来，受尽指摘，这一生活得当是艰辛吧？

可他明明如个孩童乐在其中，那便已经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