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笔记(十五)

7月14日

这两天，恒宝热情在减退，偶有不称心，就会嚷着要回自己家的情绪，这是人之常情。不过，耐心哄一会儿就会好。

弟弟家三个孩子，周磊每天都要在网上军训，又有其他事要做。婉婷还有网课，女孩儿家，闲了看会书，很安静。小儿子周易只有十一岁，不喜欢和恒宝玩，嫌恒宝老是玩他东西后乱扔。至于哥哥家和姐姐家的孙子孙女们，除了睿睿和宇晨还在读幼儿大班外，其他几个到是与恒宝很容易玩到一块。

78岁的母亲最近身体欠佳，精神总不太好，我陪她去医院检查，做B超时医生建议第二天空腹再去。无奈，我们又返回。

今天还是我来泮水后见到的太阳最好的一天，过去的半个月，不是雨就是阴。不过对我而言，每天都是好心情。

与母亲去医院的路上，经过一家门面，见到一个约七十多多的老太太，她与母亲亲切交谈了几句后，我看见她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两张折好的纸交到了母亲手里。当时还以为是什么药方，回到家见母亲拿出纸坐在沙发上认真看，这才知道，原来是张记有十二个月打工的《山歌》。

正月打工要出门，人山人海挤进城。

上丢高堂老父母，下丢儿女好心疼。

二月打工出远门，为了生活奔前程。

飞机大客火车站，白天夜晚忙送人。

三月打工下广州，加班加点不自由。

省吃俭用把班上，思念儿女眼泪流。

四月打工浙江城，六点半黑不回城。

不想吃饭只喝水，黄皮刮瘦累死人。

五月打工在容康，五金之城热难当。

汗流夹背坐地下，不比当初在家乡。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冬月

腊月

午饭后，恒宝又要去找小伙伴了。我们去了姐姐家，姐妹俩一边拉家常，姐姐一边勾毛线扡鞋，这是她赶着为我准备的。已经备好五六双，她说让我带芦墟家里去穿。其实二十多年以来，我们一家人冬天穿的室内扡鞋都是妈妈和姐姐送的，比买的要好，且扎实。

在泮水老家，天黑的比较晚，特别是现在夏天，八点多钟外面都还亮着。我们在姐姐家吃了晚饭后，顶着六点钟的太阳出发去土地垭，那是闹市后花园，偏岩河畔，山清水秀之地，有人间天堂之称。

来到千年古井，又见一井清澈透底的泉水。每人畅饮一杯。

姑姑一生未生育。姐夫是她和姑父唯一的养子。从小就在土地垭长大，小时候的我们经常来这边玩。后来，姑姑早逝，姐姐也嫁了过来，我们就更喜欢这里了。只不过，我的姐姐在这边正式只生活了三四年。姑父病逝之后，他们一家便去了母亲家住的镇上，在离我母亲家几百米外的地方建了房，从此长居街上。

一行人饮了泉水，继续往前走，去了半坡姐姐老家原来居住过的原房地址。

二十六年前，为避“计划生育”风险，小女莹莹就在此地出生。想起旧时的情景，满院的桅子花，秋高气爽的日子，我挺着个大肚子，在后山上听风拾叶……

如今，莹莹也身为人母。

如今，旧房物也不在，住在这里的人家，买了姐姐家的老屋基，早已经重建了房屋。青山下的庭院里，唯见紫金花和梨园，竹子花草生长茂盛。

在姐姐老家对面的青山顶上，有太平天国躲避追军建筑的石头城墙遗址。二十多年前，姑父曾带我们去看过。

2020/0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