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天才梦》——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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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共 1208 字，阅读大约需要 4 分钟
《天才梦》是张爱玲的散文集《流言》里的第一篇，她18岁时的创作，也被她视作自己文学生涯中的“处女作”。 该散文为当年的上海《西风》杂志获奖征文，当时的张爱玲尚为香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
它以第一人称，简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尤其是个人学习和生活细节。散文很短，却寓意绵长，仿佛浓缩了她的一生。
壹
神童
我是一个古怪的女孩，从小被目为天才，除了发展我的天才外别无生存目标。然而，当童年的狂想逐渐褪色的时候，我发现我除了天才的梦之外一无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点。
世人原谅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们不会原谅我。
世间父母大多望子成龙，希望孩子从小天赋异禀，与众不同。可是文中开篇即透出一股天才厌世的感觉，让我心中为之一颤。
在天真烂漫的童年，生存目标居然并非自己的快乐，而是天才梦。由此而知，她的童年遭到多么强烈的控制和扭曲。
从小生活在清末名门望族里的张爱玲（外曾祖父李鸿章、祖父张佩纶皆是晚清名臣），三岁即开始背诵唐诗，古代中国更推崇孩子年少老成，不仅希望从小熟练四书五经，更急于他们抛弃童真，变成个知书达理的大人模样。
可怜多少孩童活在大人强加的天才梦里，被拔苗助长，直到梦境破碎，才失望地发现孩子变成了乖僻扭曲的模样。
贰
求学
她对于色彩，音符，字眼都极为敏感，不仅七岁时就写成了第一部小说，一个家庭悲剧。八岁时，还完成乌托邦风格的《快乐村》插画故事，九岁开始就在踌躇是选择音乐或美术作为终身事业。最后却受到一部穷困画家的影片，决定改作一名钢琴家，希望未来生活能更富足浪漫。
由此看来，她几乎算是一个全面发展的青年。可惜，自从母亲由法国回来了，一切都变了。
叁
废物
我宁愿看你死，不愿看你活着使你自己处处受痛苦。
归国后的母亲，像把尖刀刺穿了张爱玲的努力求学，全面发展所建立起来的自信心。直接宣判了她死刑，不配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地生存下去。
从前在学校大放异彩的她，却成了母亲眼中废物。
● 不会削苹果，煮饭
● 艰难学会补袜子，不会织绒线和洗衣服
● 怕上理发店，怕见客，怕给裁缝试新衣裳
● 路痴，住了两年都找不到家中电铃
● 要练习行路姿势，看人眼色
母亲对她长达两年的训练计划，企图将她融入社会，变成一个不会处处受痛苦的人。可是在待人接物的常识方面，她仍然是失败了。
难道独处时，就无法获得欢乐？非得投入人际的漩涡，获得他人的认可，赢来他人的欢声笑语，才能填补自己的空虚，甚至实现自我价值吗？
肆
矛盾
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
张爱玲直接了当地说明了，自己更善于独处品味生活的艺术和美好。可是现实情况，却不能允许她隐世独立。
生命无可避免，被俗世所累。正如一袭华美的袍子，对镜梳妆时，光彩照人，可终究会惹上蚤子，受到啃噬搔痒之苦。
题图摄影：源于百度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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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
--《廊桥遗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