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小说】边城（剑网 3同人系列）
笔者常年渣基三，（剑侠情缘网络版三），也写了一些同人作品，不知道这个app的用户里有没有同好，发上来会不会有人喜欢呢～
依旧玻璃渣，食用愉快。
【原创短篇小说】边城（剑网 3同人系列）
文by陆长君
后来你走了，我在你的边疆，站成了一道墙。
——凤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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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的风雪又刮起来了。抬眼望去，目光及处尽是一片白的刺目的苍茫。而这片苍茫之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在缓缓走着。呼啸着的塞外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雪，生生地刮在她的身上，脸上。纷纷扬扬的雪花扑簌簌地落下，落在她高束的红翎上，落在她赤红色的军装上。
凤无尘背着寒枪，手提一壶酒，沿着高高的石阶走上去。在石阶的上方，燕不徊正好好地等在那里，乖得好像从没离开过一样，一直都在那里，等着她来。
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人，凤无尘甜甜笑着迎了上去。不知他等了多久，落得头上身上，全是细碎的雪花。
她把酒放在脚边，伸出手为他拂去头上的白雪，然后席地而坐他身边，看着冷清清的天空，半晌才拧开了酒壶的盖子。
捧起酒壶，一口烈酒下肚，脸颊染上了一抹红云。她靠在他身上，眼神迷离着，蓦地笑了：“雁门关的雪，真的很美。”
“你看。”醉酒的姑娘伸出手指着头顶北去的一行大雁，“它们都知道该回家了呢，可是你呢？”
她嗤嗤地笑着，一行滚烫地液体渗出眼眶，灼的脸颊生疼：“你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呢？”
“燕不徊……不徊……”
风雪萧然中，红衣的女子枕着他的肩头，沉沉地睡去了……
【原创短篇小说】边城（剑网 3同人系列）
【原创短篇小说】边城（剑网 3同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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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尘初识燕不徊，大抵是在扬州三月的艳阳天，桃花堪堪盛开的日子里。
早春时的扬州，水路堪破人声鼎沸，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路江湖人士都赶着除夕刚过的头彩儿，自四面八方而来齐聚这座喧闹的城市。采买、游逛、老友重逢，茶馆儿、集市、杂货铺，热闹异常，到处都充满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可这样的浮华奢靡与欣欣向荣，从来都和那个卖艺的女孩子没有关系。
那是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子，面前摆着一个破旧的篮子，身上的舞裙也已经破旧不堪，被洗的发了白几乎看不出本色。一头长发又黑又直，被一根草标粗粗地挽着。虽然早春时节草木花朵都开始复发生机，但天气还是冷煞了人，城门前的石地板又冷又硬，而那姑娘就赤着一双脚认认真真地舞着兰陵王破阵曲，她的双脚虽然已经被冻得红肿，可是她的舞姿却格外婀娜，熠熠生辉。
人们不知她从哪里来，也不知她有什么亲人。常驻扬州的货老板只知道这姑娘从头年隆冬就在这里卖艺了，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家在哪里。人们只知那姑娘虽然落魄，但舞姿却是一流的，可比天下第一舞娘的盛名，恐怕在扬州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出其右的。可是她实在太落魄，落魄的衣裙落魄的面容，难免掩她几分风采，所以众人大都可怜她，一日几个铜板一个馒头的接济着，竟也让她熬过了江南的寒冬。
可燕不徊不这么想，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就觉得她实在是极美，粗陋的衣裙在他眼中没但没让她的姿色打了折扣，反而变成了一种特别的陪衬，让那个在寒风之中翩跹起舞女子美的像是一只冬天里的折翼枯叶蝶，只消一眼，就足够让人惊心动魄。
不需锦冠华服，只一身干净灵动的轻布罗裙，就足以让她的美艳煞四方。燕不徊盯着远处的那个女人，暗暗地想。
小师妹是第一个看出师兄心思的，古灵精怪的小人儿双手插着腰，摇晃着顶着白毛的盔甲，故作正经地调侃道：“统帅要我们和师兄进城采办军中粮草，师兄倒好，在这儿悠悠闲闲地看女人，这厢看来，恐怕雁门关的众师兄们今年又要挨饿……”
话未落音，小燕淩立刻就后悔了，因为燕不徊的脸已经黑的和他身上的玄甲一般颜色了。又是记吃不记打！想起日常师门内切磋被师兄支配的恐惧，小燕淩忍不住掩面痛哭自己又管不住嘴了。
燕不徊看了一眼小师妹生无可恋的扭曲表情，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然后单手就把小燕淩提着脖领子拎了起来，丢哈巴狗一样丢到大师姐的怀里，“我去四处转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你们这桩谈妥了就回师门吧，少时我自会回去。”
“好，师兄小心。”大师姐倒是乖得很，虽然心里乐开了花，道铁疙瘩打成得师兄终于也学会把妹了，可是面上却装的很是单纯波澜不惊，毕竟，她怕死。
“你的扬旌沙场还不熟练，等回头回了师门，师兄再陪你多多练习一下。”只见刚走几步远的燕不徊突然回头补充道，小燕淩立时垮了相。
辞别了众师妹师弟之后，燕不徊才终于可以细看那个女子。
她可真是倔强。从始至终只跳那么一支舞，一遍又一遍地，但是动作却没有一处懈怠。虽然面无点妆，但素颜的她已是绝色之姿，精致风雅的眉目孤傲而淡漠，又因她身上几丝不羁的气质，更添了几分英气妩媚。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燕不徊看着她的赤脚被冻得红肿，不禁锁死了眉头。
“你这女子怎生又来了？年下已然告诉你这里不许你卖艺，你怎的听不懂？还不快滚？！”
燕不徊刚要上前，只见几个守城将扛着长枪便向那女子走过去，言语辱骂间，竟还推搡着。
燕不徊沉着一张脸便走了过去。
“扬州为何不许她卖艺？”他沉声问道。
有人多管闲事，守城将正欲发作，只见来人一身玄甲，像是雁门关的守将，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上面说了，近日战事吃紧，狼牙蠢蠢欲动，时有细作混于主城百姓人中，无论平民还是店家，只有持有官府派发的官牒才可进城，这女子没有，当然不许她在此卖艺了。”
燕不徊回头看了看那姑娘，后者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默不作声。
“一个女子，如不卖艺，何以为生？”
“这我们管不着，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这女子没有官牒就是不能在这里卖艺，快给我走！”耐心耗尽，守城将说着就把枪头对准了女孩儿，燕不徊也不废话，拔出盾刀往地上随意一插，竟没入半截之深。
守城将瞠目结舌，再细看那刀，如梦方醒，终于收了刁难之态：“侠士……可是雁门关燕不徊燕将军？”
燕不徊不语，双眸深沉如海，守城将抱拳续道：“咱们也是执行上面的规定，还请燕将军不要为难咱们……这位姑娘暂时就在此，小的们随后会帮姑娘办理官牒。”
“不必了！”
一直沉默的凤无尘忽然朗声，清脆利落。她转向燕不徊，低着头淡漠地道了声：“多谢。”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城，从始至终也没正视过他一眼。
而某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也逐渐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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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徊从未想过会再次见到凤无尘。
至少，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在雁门关外的战场上见到她。
塞外的血雨腥风，只有常年披甲扛刀与风雪为伴的边关将士才见过。而燕不徊，已是习以为常。
边疆，是国家的底线，也是保护着大唐百姓最后的一重屏障。为了一方边塞安稳，数十年了，燕不徊自幼年便和苍云的守将们浴血奋战，他们以血肉为祭，以性命相搏，只为保边疆无虞，保大唐的疆土完全。
今日，又是一战。
关外的战场，厮杀惨烈，风雪凛然。燕不徊一身黑色玄甲如钢铁铸，撼地惊沙间人已在人群中间，飞盾擎刀连续追击，再一腾出已是尸横荒野，铁甲落梅点点，身上淌下的，却不是他的血。
雁门关大师兄燕不徊的名字，早就已经威震狼牙军中。可战之猛将，既可威震三军，也是敌军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正当盛年的燕不徊，勇冠三军，骁勇无畏，麾下一只军队在他带领下更是战功赫赫。狼牙军想取他性命，早已不是一日两日，是故今日之战，狼牙军竟硬是要以三倍之多的士兵作代价，也要取这一猛将的人头。
燕不徊左手持盾右手持刀，见身周将他包围起来的虎视眈眈的狼牙士兵，竟是面无表情，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深沉如海。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身旁苍云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任凭玄甲铁军如何骁勇善战，但人数上的劣势终于还是要击垮这一支在燕不徊领导下的，曾经战无不胜的军队。
燕不徊握紧手中盾刀，眼底凝霜，一时间，已下必死之心。
却忽然，伴随着一声呼啸的破空利箭之声，为首欲擒他的狼牙将领应声而倒。
利箭自他后背穿胸而入，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方冻土。燕不徊向前方看去，只见远处有一红衣女子正将手中的弯弓拉成满月，她一身红色舞裙，红唇艳极，绝色姿容。风雪呼啸中，她只穿一身单薄的红舞裙，像他初见她时赤着双脚。她眼神凛冽似可杀人，手中的金弓熠熠夺目，利箭在弦，只听“咻”的一声，箭矢破风而来，带着十足的杀意，结结实实穿透了另外一个狼牙士兵的胸膛。
身旁狼牙军惊动，举起弯刀砍向她，燕不徊眼底一沉，手中盾刀飞劈而出，一刀就旋下了那个狼牙兵的头颅，而后深插入地，刚好落在她脚边。
凤无尘看向他，眉眼依然淡漠。可目光接触间，恍然天绝地灭，二人心意乍通。此后，他厮杀于狼牙士兵之中，她以精绝箭法为他保驾护航。她毫不犹豫射穿意欲偷袭他后背的狼牙兵，而他，也在歹人靠近她时一刀而出，护她无虞。彼此默契异常，好像是一对数年都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一样。
一战将止，他刀下亡魂无数，她亦没有一箭放空。燕不徊斩下最后一个狼牙兵的头颅后，提着盾刀，走到他面前。
凤无尘放下了弓箭，抬头看向他，一双翦水秋瞳澄净如水，燕不徊一时间有些恍惚。
而下一秒，他却毫不犹豫地把盾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锋利无比的利刃舔舐着她雪白的脖子，只是轻轻一挨就见了红。
她依然是仰头看着他，绝美的眉眼间不见分毫恐惧，也没有反抗。她雪容肃穆，看着他的神情寂寞空远，好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为何要给狼牙作细作？”
他手中的盾刀迟迟没有划下来，平生第一次没有立刻杀死一个被他认作敌人的人，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发问，声音自裹着玄甲的胸腔之中发出，竟似带了一些失望的呜咽之声。
凤无尘没有开口，她依然只是静静看着他，眉目无比干净纯粹，她盯着燕不徊看了许久，然后丢了手中的弓箭，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是在求他给她一死。
燕不徊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感觉到自己气的连盾刀也握不住。明明，明明可以一刀就要了这个奸细的性命，可是他却怎么下不了手，他想听她给自己的辩解，哪怕一句也好，可是她竟然一个字也不说。
“我在问你话！”他咆哮而出。
“你要杀便杀，何苦多言？！”她腾然睁开眼睛，目光犀利如剑。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不动手那我就杀了你！”
凤无尘脚步轻挪，翻手劈上燕不徊的腕部，而后手腕顺势一翻，握了盾刀在手，旋身便指上了燕不徊的喉咙。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分解在他眼中，无比清楚。可燕不徊没有出手制服她，反而任她把自己的兵器夺去，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她手中。
“我不信你会是细作。”
“我从没害过任何人。”凤无尘举刀指着他，咬着双唇，浑身发抖。
燕不徊想起初见她时，她旋身出城无比决然的样子。
“那你为何？”
为何要在扬州蛰伏那么久？为何又会出现在狼牙军中？
“我没有办法。”
凤无尘哆嗦着双唇，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盾刀。倔强的眼中似有泪花点点。
“他们抓了我妹妹。”她跪倒在地，泪水如雨而下。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也是他唯一一次见她流泪的样子。
燕不徊没有继续追问，他想起了初见她时他落魄贫困的样子。那时的她被守城兵驱赶着，但还是倔强的不肯让步，却在他为她出首时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城门。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瘦骨嶙峋，裸露的皮肤上全是血迹斑斑的伤痕，如若不是拼死挣扎，她怎么会搞得自己身上这么多伤口？
可是她的目光依然凛冽，炽热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她性子依然决绝，决绝到隔着那么远，他都可以感受到她拉开弓箭时腾然的恨意。
“你走吧。”
不知隔了多久，燕不徊终于出声。
他的眼神归于淡漠，拎起盾刀，转身便走。
“让我跟着你。”她突然出声。
他停下脚步。
“让我跟着你，我也可以杀敌。”
我可以保护你，就像刚才那样。
“让我跟着你。”见他不出声，她第三遍恳求。
“战场，不是女人该待得地方。”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的背影寂寞而决然。
“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风声鹤唳之中，他走入大雪再未回头。而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直到他已经消失了很久。
“燕不徊！！”
风声呼啸中，她对着前方大喊。
“我跳舞给你看！”
她脚步划出绝美的舞步，臂如柔荑，在漫天大雪之中，她袭着红裙为了他跳了一场一个人的兰陵王破阵舞。
……
“燕不徊，你为何不让我跟着你？”
“战场，不是女人该待得地方。”
“你师门之中也多女将，为何我就不行？”
“她人谁都可以。”
就你不行。
就你，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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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徊没有再见过凤无尘。记忆之中那个身穿红衣翩跹而舞的女子似乎只是他做的一场梦，是他寂寞的生命之中唯一一个带着颜色的点，后来的后来，他被雁门关的风吹的很久很久，吹得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尽头，忘记了自己何以在风雪之中驻守长城这么久。
而唯一鲜活在他脑海里的，是那个红衣女子，她曾在他记忆之中为他跳过一场大雪之中的兰陵王破阵舞。
那样美的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可是第三次见到凤无尘时，他真后悔当初没一刀杀了她。
女子依然美的绝色倾城，华妆尽卸，背负长枪，一身鲜红的天策破虏军装站在他面前，头上红翎高傲的束着，飞挑的翦水瞳子看着他时竟是有点挑衅的味道。
是统帅说天策府的新晋大将在雁门关外等着要见他，共商来日战场之事，然后他才来了边城上，他还奇怪这位大将何以要在边疆上见他？而当他刚到此地，居然见到的是她。
这女人，这么不懂变通的吗？他没带她走，她就真的去参军了？？
燕不徊看着一身戎装身负长枪的凤无尘，先是震惊，而后气的恨不得立刻掐断她的脖子。
而她，英姿飒爽丝毫不顾及他的不爽，利落一抱拳：“燕将军，好久不见。”
……
“你叫什么？”他轻轻松松闪过她的枪头，漫不经心的问。
“凤无尘。”她横枪接下了他一刀绝杀。
“无尘？”他旋身扔出飞盾成风卷残云之势。
“娘亲说，她此生惟愿，江山无尘。”她身形矫捷轻功闪过，再劈出一记破风。
记忆当中，还是这场大雪，还是这个地方。
数年前的她曾为他一舞倾城，数年后的他们巾帼不让须眉。她红衣翩跹傲骨铮铮，他铁甲无畏英勇善战。那年今日，他们共战沙场，陪伴他们的，唯有雁门关外的大雪，和塞外边城经久不息的风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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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玄甲，傲血天策，因为有了凤无尘和燕不徊而一度无往不胜，末日王朝似乎有了点起死回生的契机，大唐将士在他们的带领下，开始尝试创造一个让王朝重回盛况的奇迹。
数年的生死相随，早让二人默契异常，彼此间心意相通，战事筹划中，二人往往无需任何言语便可互相知晓。
军中兄弟都笑说凤将军和燕将军简直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早该共结连理，有个结果了。可是数年过去了，即便是彼此已经成为对方身上的一部分，这最后一层关系，到底还是没人去捅破。
凤无尘不急，她自信的以为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别看他现在整天臭着一张脸天天劝她尽早解甲归田去，他心里定是舍不得她。等到江山真的无尘天下太平那日，她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回家去做压寨相公。
她美美的想。
可如果没有后来那场战役，她和他说不定真的可以永远在一起。
那又是一场恶战，却不是二人遇到的最艰难的一场恶战。然而凤无尘率领的军队因为被奸臣陷害，落入敌军陷阱，首尾不得相顾，狼牙军从四翼承包抄之势，誓要将凤无尘斩于马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天的天上布满了浓重的火烧云，通红浓烈的翻霞像是要把她烧化了一样。陆长君手提长枪，身中数箭，身旁将她护在中间的将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大火自她脚下烧起，她火红的军装浸透了鲜血，红的更加刺目耀眼。
而她双眼澄明到底，毫无畏惧之色。
她从不怕死，几年前在扬州城她就不怕死，后来在塞外用一把偷来的弓杀了十几个狼牙军的她更是不怕死。
现在，已经是将军的她，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雪白的脸沾上了不知是谁的血，手中长枪饮饱敌军鲜血轻声低吟着，看着周围不断包上来的狼牙军，她突然想起了燕不徊，想起了那个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她身边把她护的完好的臭男人。
这会儿，还真挺想他的。
凤无尘自嘲的笑了笑，勾起的嘴角艳煞周身一众狼牙军。
燕不徊，
我等不到天下大同日抓你回去做压寨相公了。
燕不徊，
此时此刻，你有没有像以往一样，还在傻傻的等着我回营？
燕不徊，
我很早前就没有家了，可我多想，你能给我一个家。
刀枪剑戟一起劈下，凤无尘闭上了眼睛……
……
“说了战场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你从不听我！”
“我，我……”她手忙脚乱的扶着重伤的他，生平第一次在他面前慌乱的像个孩子。
“凤无尘！这次老子把你弄回去之后，你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军营中，我就亲手杀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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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尘没有离开军营，相反，她比之前更加坚定了留在军营的心。
亲口被他伤的体无完肤，一颗心已然死绝。
那一日，他虽孤军杀入敌军阵中将她救出，却身受重伤，差一点就永远离开她了。
那一日之后，她在他身边不眠不休守了半个月，才终于等到他悠悠醒来。
那一日他转醒，她在数万将士的见证下，一把吻住了他，她拎着他的脖领子霸道地对他说：“燕不徊，娶我。”
而他，却狠狠推开她，说他燕不徊此生，才不会要这么没用的女人。
她从没见过他那样唾弃的目光，好像她是全天下他最讨厌的人一样。他说他再也不想见到她，他说若不是她的拖累，他早就大胜狼牙了。
是她，带着那么多兄弟送死，是她，让那么多无辜的性命无辜丧生。
而她，平静的听完他的指责，一言不发的离开营帐，一骑快马把自己送回了枫华谷的战场上。
一个人，直杀到天绝地灭，日月无光，直杀得双眼通红，枪头都磨钝了，才被赶来的士兵拖拉回去。
那之后，他们再没见过彼此，或者说，燕不徊再不愿见凤无尘。
而凤无尘，也再不愿想起燕不徊。
天宝十四年，安禄山起兵叛唐，天策府沦陷。
末日王朝终于迎来了它不可逆转的衰败。
那年那日，死的本该是她。
……
凤无尘牵着马走到苍云的时候，满目皆是一片苍白，天下一片缟素。
小师妹燕淩哭的泣不成声对她说，“安禄山起兵后，天策府危矣的消息传来，师兄自己偷偷跑下山去天策府找你，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师兄只留下了这个，留下话说如果他没能带你回来，就把这个带去天策烧给你。”
凤无尘打开那一纸红笺，寥寥数言，却是一封他亲手写下的合婚更贴，和一张字条。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无尘，遇见你之前，我也曾愿江山无尘。遇见你之后，我只愿你一生无尘。”
“下辈子，不要再上战场了。”
“让我保护你就好了。”
“无尘，我的无尘。”
“我一生的挚爱。”
燕不徊。
燕，这次真的不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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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真的是傻。”
无尘坐在燕不徊的墓前，喝光了最后一滴酒，笑出了一身肝肠寸断。
“你还真以为老娘要死了啊。”
“我怎么能死呢？我还没抓你去压寨相公呢。”
那年，若不是她在天策府沦陷前就被临时派去别的地方作战，他们现在本可以葬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阴差阳错间，一个是墓里人，一个在墓外。
“燕不徊，你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凤无尘缓缓抚过刻着燕不徊之墓几个大字的石碑，笑的眼泪直流。
“你喜欢我是不是？你一直都不承认你喜欢我，其实你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
她指着天上飞过的一行大雁对墓里人说：“燕不徊，它们都知道该回家了。”
“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呢……”
“燕不徊……”
-后记
再多骁勇善战的将士，也抵挡不住王朝大厦的倾颓，奸臣当代的时代，对不起将士们的牺牲。
后来，凤无尘留在了苍云，驻守在了昔日燕不徊驻守过的地方，守护着这片边疆，直到大唐的最后一刻，直到她生命中的最后一秒。
后来，燕不徊走了，凤无尘在他的边疆，站成了一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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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
“凤无尘。”
“娘说，她只愿将来，江山无尘。”
……
结。
